接下来，陈佳芊什么都没听到。
她猜，这丫鬟应该是凑到了严歆耳边，在出什么坏主意了。
依陈佳芊的经验，皇后一会儿就得尖叫。
果然，她听到了严歆的尖叫声——
“宫中放毒蛇可是大罪！”
小芬又说：“娘娘这话说的，咱们也不是放毒蛇啊，只是宫墙有了个缺口，这毒蛇就自己跑进来了。它不小心跑到了陈思宁的房间内，不小心吓到了陈思宁，这干娘娘什么事？明天早上，娘娘得到消息，下令修好那缺口就好。”
听小芬这么说，严歆心跳加速。
她向来是不干这些事情的。
她白着一张脸：“小芬，本宫知道，皇上对本宫还算好，是因为本宫懂事听话。若是本宫没了这优点，皇上只怕是……”
“可这样下去，就算皇上一时对娘娘好，将来娘娘还是要失宠的。”小芬一声叹息，“不然，娘娘还是与皇上说，让皇上安排您与何公子见面吧。”
提到何思远，严歆心中一阵痛苦，比提起白临渊还要痛苦。
毕竟，白临渊从未给过她希望，而她与何思远曾经两情相悦。
想到这里，严歆摇了摇头，坚定起来：“本宫不会与何思远再见面了。本宫要做的，是这大夏的贤后，皇上的宠妻。”
“那娘娘是决定……”
“今晚动手，以免夜长梦多。”严歆终于是下了狠心。
隔间里，白临渊指了指密道入口。
陈佳芊点点头。
二人回到密道内，下了台阶，白临渊关上了密道门。
往前走了几步，陈佳芊这才敢开口说话：“不是说皇后很温柔，对人都很好吗？”
她记得，刚才在储秀宫，有秀女闲聊的时候聊过这件事。她们甚至还很庆幸，说有这样的皇后，以后在后宫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后宫之中，无人可以相信。”白临渊告诉陈佳芊。
陈佳芊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知道啊。皇帝只有一个，后宫的女人们盯着他，那些女人们背后的娘家也盯着他，那肯定要为了他打个头破血流的。”
从前，她是很喜欢看宫斗小说和电视剧的。
不过，要是把她放到这种环境中，她还是不愿意的。
为了一个男人去争，实在是没劲透了。
白临渊震惊于她竟然看的这么清楚：“对，后宫争宠不仅是为了与皇上恩爱，最重要的是，她们要的是权利。而严歆，不想让自己身为皇后的地位受损。”
“要我看，这位皇后迟早要玩完。”陈佳芊问，“历朝历代，有和亲公主稳坐皇后之位的吗？”
在她的印象中，公主和亲去给别国皇帝做妾倒是有。
但是一国之君岂能容忍自己的嫡子有别国血脉？
不过她对这个时空的历史不了解，所以有此一问。
在白临渊看来，她问出这些问题很正常。
因此，他告诉她：“没有。”
“对啊。”陈佳芊分析，“我不知道这个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至少他不是个傻子。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懂这个道理。可惜，皇后不懂。”
严歆确实是不懂的。
严歆的母妃原本不过是个宫女。她父皇醉酒后随意拉了个宫女宠幸，结果那宫女真是命好，一夜之后就有了她。
她在宫中地位尴尬。
原本，她的父皇是想让她下嫁的，因此她只会女工之类的，不认字，不读书，对前朝后宫的牵扯也没什么了解。
她的陪嫁丫鬟小芬，自然也是不懂的。
白临渊笑着看向她：“说起来，你的脑子倒是清醒得很。要我说，你很适合母仪天下。想做皇后吗？”
陈佳芊如临大敌，甚至往后跳了半步：“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临渊在脖子处比了杀人的动作：“要不我把皇帝暗杀了，然后易容成他的模样，取而代之，然后你来做我的皇后，如何？”
“啊？”陈佳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你疯了？造反那是说造反就造反的吗？”
“开玩笑的。”白临渊笑得更开心了，“我这不是怕你见了宫里的繁华，真的动了当皇妃的心思，怕你抛弃我嘛。”
“我不会抛弃你的。”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现代人穿越的身份，她真的很想告诉他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对她这个现代牛马来说，苍白给她的生活已经足够好了。
白临渊忽然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芊芊，不管我将来变成什么样，成了什么人，你都不会抛弃我的，对吗？”
他握着她的手。
因为紧张，他的手心瞬间就被汗水浸透了。
陈佳芊感觉到他的紧张，没有犹豫点了头：“对，不管你成了什么人，我都不会抛弃你。”
见他脸上全是紧张的神色，陈佳芊想活跃气氛，瞬间就笑了起来：“你能成什么样啊？乞丐？反正你养了我这么长时间嘛，将来你要是真成了乞丐，我赚钱养你！”
白临渊也笑了：“多谢夫人。”
“我们还去哪儿啊？”
“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锦绣宫。”
陈佳芊虽然还期待看到更多，但知道正事重要，便点了头。
就在他们二人在密道来去的时候，另一边，储秀宫的配殿中，四位秀女各自在一个房间中，静候着“皇上”。
现在，陈思婉就一个人待在这房间内，带她来这里的太监等在门外，不曾进来。
她不敢坐下，也不敢来回溜达，只能站在房间中央，低着头，偷偷打量着这里的环境。
这房间虽然该有的家具都有，但除此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书画或者是瓷器之类的更是不见一点，毫无新意。
如果硬要说这房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这房间内有一面屏风。
屏风后，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有桌椅。
至于那里有没有人，她就看不太清了。
陈思婉想不通，皇上为什么要让她们来此处面圣。
因为心中想法颇多，她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了。
一炷香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太长了。
一炷香之后，她忽然听到屏风后传来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移动不了半分。
好在脚步声的主人很快就从屏风后移了出来。
看到来人是苍墨，她才放下心来：“苍大人，皇上迟迟不来，是选中了为其他秀女作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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