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唯有一轮残月悬在天际,给幽深的林子洒下几缕惨淡的光。沐熙一行人借着这朦胧月色在林间穿行,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与众人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走了半个多时辰,每个人的脚步都愈发沉重,连日的奔波与伤痛,疲惫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涌来,骨头缝里像是塞进了冰碴,又酸又疼。有人忍不住低低地哼唧了一声,刚想开口说歇会儿,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十几道人影从树后窜了出来,手里还握着锄头、柴刀之类的家伙,眼神警惕又带着几分凶戾。沐熙认出他们,是引来狼群那伙人同个村子的。
没等她开口解释,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衣衫褴褛、满脸血污的汉子,正是从狼群里侥幸逃脱的人。他一眼就看到了沐熙等人,像是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就是他们!是他们引来的狼群!我的兄弟、我的叔伯……全被这群狼害死了!就是他们害的!”
这话像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点燃了对方的怒火。“什么?是你们引来的狼?”“我哥还在里面没出来啊!”“你们赔我男人的命来!”
死者的亲属们顿时炸开了锅,几个妇人直接扑了上来,被陈家村的人眼疾手快地拦住。她们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拍着大腿喊着亲人的名字,声音凄厉得让人心头发紧:“你们这群丧良心的!凭什么害我家男人?今天不拿出个说法,你们别想走!”“赔钱!必须赔钱!不然我们跟你们拼了!”
两村的人瞬间对峙起来,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能滴出水来。陈家村的人都是护短的性子,见对方蛮不讲理,也来了火气:“你们讲点道理!狼群明明是你们自己招惹来的,凭什么赖我们?”“就是!我们本来在那儿休息的,你们的人把狼引来了,现在凭白让我们背这黑锅?”
沐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事到如今,哭和闹解决不了问题。狼群是怎么来的,你们心里清楚。我们行得正坐得端,绝不会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想讹钱?或者想找替罪羊?都不可能。”
她眼神锐利,再加上她身上的血污,让她如杀神一样。她淡淡地扫过众人,尤其是那个带头诬陷的汉子:“你亲眼看到我们引狼了?还是有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们不客气。”
陈家村的几个壮汉也往前站了站,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显然是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对方被这强硬的阵仗镇住了,尤其是看到沐熙那毫无惧色的眼神,心里先怯了几分。哭闹的妇人也渐渐停了声,看着眼前这伙人不好惹的样子,一时没了主意。
僵持了片刻,对方村里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叹了口气,知道再闹下去讨不到好,只能恨恨地瞪了沐熙他们一眼,挥挥手让开了路。“
走。”沐熙没再多说,转身示意众人继续赶路。身后的哭骂声渐渐远了,只有林间的风,还在低声呜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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