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内传来三下回应。
星玄立刻抬手，示意白和灵汐后退半步。他蹲下身，耳朵贴近墙面，屏住呼吸。又过了几秒，里面再次响起三下敲击，节奏稳定，不急不缓。
“是摩斯码里的求救信号。”他说，“不是陷阱。”
白点头，从战术腰带抽出一根细长金属条，在地面划出简略结构图。“墙体老化严重，直接拆可能塌。”她抬头看向星玄，“我先加固承重点。”
话音未落，她指尖凝出三道冰棱，精准钉入墙角裂缝处。寒气顺着砖缝蔓延，形成网状支撑。灵汐抱着小树飘到一旁，星辰沙漏在腕间缓缓转动，目光扫过四周。
“没危险波动。”她轻声说，“但他们很累，心跳像快停的钟表。”
星玄不再犹豫，双手扣住一块松动的砖头，轻轻一扯。碎屑掉落，露出手指宽的缝隙。他继续拆解，动作轻而稳，每拿掉一块都仔细听内部动静。
十分钟后，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成型。
白率先探入，冰晶板贴在胸前，扫描内部空间。确认安全后，她侧身钻进。星玄紧随其后，落地时脚下一滑，踩到了潮湿的泥灰。
屋内比外面更暗，空气浑浊得让人喉咙发痒。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照片，角落堆着空罐头和破布。地面有拖拽痕迹，通向一道铁门。
“下面有人。”灵汐贴着门缝趴下，耳朵轻靠，“两个大人躺着不动，小女孩……还在喘气，但很慢。”
星玄用力推了推铁门，纹丝不动。白绕到旁边，发现锁扣锈死，便取出微型切割器，沿着边缘缓慢加热。几分钟后，一声轻响，锁芯脱落。
门开了。
一股霉味夹杂着汗臭扑面而来。地下室不大，最多二十平米。两张床并排靠墙，床上躺着两个中年男女，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起皮。一个小女孩蜷缩在角落，盖着脏毯子，额头滚烫，呼吸断断续续。
灵汐冲过去跪在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活着。”她回头看着星玄，“但她快不行了。”
星玄立即从背包拿出过滤面罩递给白，自己则取出一个扁平金属盒，打开后弹出三片透明贴膜。“贴脸上就行，能撑半小时。”他说完，亲手给小女孩贴上。
白转身用冰遁在天花板打出一个小孔，冷热空气对流，室内闷气稍减。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呻吟。
左侧的男人睁开了眼，瞳孔涣散，看了半天才聚焦。他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星玄蹲在他面前，声音放低：“你们还有多少人？”
男人费力摇头，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口方向，又点了点自己的喉咙，做出喝水的动作。
“水没了？”星玄问。
男人闭眼，眼角渗出泪水。
就在这时，铁门外传来拐杖敲地的声音。
咚、咚、咚。
脚步缓慢，带着沉重的拖沓感。门被推开，一个拄拐的老人站在那里。左腿裤管空荡荡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神警惕而疲惫。
“谁让你们进来的？”他嗓音沙哑，“这地方没东西可抢。”
星玄站起身，双手摊开表示无害。“我们不是来抢的，是听见敲墙声才找过来。”
老人冷笑一声：“听见又能怎样？你们能变出水吗？能让她活下来吗？”他指向那个小女孩，声音突然拔高，“三天前最后一口井废了，现在喝的都是泥浆滤的毒汤！再没人能救我们了！”
灵汐抬起头，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未开封的灵泉水，举起来晃了晃。“这个可以。”她说，“星星做的水，喝了就不渴了。”
老人愣住，盯着那瓶水，像是在看某种幻觉。
“你说什么？哪来的水？这世道还能有干净的？”
星玄接过瓶子，拧开盖子倒了一滴在掌心，然后伸到老人面前。“闻一下。”
老人迟疑片刻，低头嗅了嗅。忽然身体一震，猛地抬头：“这味道……十几年前自来水刚出厂时，就是这样的！”
他颤抖着手想去碰瓶子，又缩回。“骗人……肯定是假的。你们想拿我们做实验？还是引丧尸进来的诱饵？”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先喂孩子。”星玄说，“她要是死了，你们随时可以杀了我。”
老人怔住。
灵汐已经轻轻扶起小女孩，把瓶口靠近她干裂的嘴唇，倒进一小口。水刚入喉，孩子的眉头竟微微松开，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她……咽下去了。”灵汐惊喜地说，“而且没吐！”
老人双腿一软，靠着墙慢慢坐下，拐杖哐当倒地。他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
“三十七天……我们记了三十七天。”他哽咽着说，“每天早上清点人数，昨天少了两个，今天又少一个。我以为……最后一个孩子也要走了。”
星玄默默收起瓶子，看向白。白已经打开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着红色数据。
“井水样本病毒浓度超标一千二百倍。”她说，“常规过滤完全无效，重金属和腐生物质也严重超标。”
“也就是说，”星玄低声说，“外面所有存水都不能喝。”
“除非有能彻底替换分子结构的净化源。”白补充。
房间里安静下来。
唯一的光源是灵汐发丝间流转的微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墙外风声呜咽，远处隐约传来丧尸低吼，但此刻没人去管那些声音。
星玄低头看着手中的银质怀表。它温热，像有生命般贴在掌心。
他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灵泉水。
他也知道一旦拿出来，就意味着打破规则——系统禁止暴露空间存在，更别说大规模使用资源。可眼前这个老人，这两个昏迷的大人，还有怀里刚缓过一口气的小女孩……
他们不是任务目标，是活生生的人。
“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他喃喃道。
灵汐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星星，我们可以救他们的，对吧？”
星玄没有回答，只是把怀表握得更紧了些。
老王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盯着他：“你真有办法？不是画饼，不是安慰我们等死？”
星玄深吸一口气，拇指缓缓划过怀表边缘。
咔哒。
一道银光从表盘溢出，瞬间照亮整个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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