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预产期,陈向北的神经就绷得越紧,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林南笙半夜只是微微一动想喝水,他立刻就能从浅眠中惊醒,迅速起身帮忙。
一段时间下来,林南笙常常摸着肚子偷笑,觉得怀孕最累的好像是陈向北。她总会柔声对宝宝说:“宝宝,你看爸爸多好,以后要乖乖听爸爸的话哦。”
生产那天,林南笙顺产顺利,恢复得也很快。当护士将清洗干净、包裹好的小婴儿抱到陈向北手中时。
就在他调整姿势时,无意中瞥见宝宝肩膀后面,有一小块淡淡的、像是摩擦留下的粉色小胎记。
刹那间,陈向北如遭雷击!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席卷了他——上辈子,乐乐,在瑞士受伤后,肩膀上就有一处类似的伤痕!
原来是他!
原来冥冥之中,真的是他!
怪不得孕期时,只要他一亲近笙笙,这小家伙就在肚子里“拳打脚踢”,反应那么大!
上辈子这小子就潜意识里害怕陈向北“抢走”妈妈,这辈子,这“敌意”竟然从胎儿时期就开始了!
一切仿佛都有了宿命的解释。陈向北看着怀里这个闭着眼睛、咂着小嘴的小不点,眼眶瞬间就红了,低声笑骂了一句:“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
病床上的林南笙听到,虚弱又疑惑地笑了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认识了好久似的。”
孩子取名陈念,小名乐乐,寓意简单直接。既然是乐乐,那就喜乐平安吧。
果然如陈向北所料,乐乐出生后,仿佛还带着“前世记忆”,开始了一场针对爸爸的“冷战”。
面对妈妈林南笙时,乐乐会咧开没牙的小嘴,笑得像个小太阳。
可一旦换成陈向北来抱、来逗,小家伙立刻收起笑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就是不吭声,不笑,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
双方父母看着这父子俩大眼瞪小眼的场面,都忍不住笑哈哈,觉得有趣极了。
林南笙心疼陈向北,每次单独抱着乐乐时,都会柔声细语地跟他“做思想工作”:“乐乐,爸爸是世界上最爱我们的人,他是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你不要怕他呀。”
说来也怪,乐乐似乎真的能听懂。他虽然依旧不对陈向北笑,但当陈向北伸手要抱他时,他不会反抗,尤其是当陈向北说“妈妈抱累了,爸爸抱一会儿”的时候,他会安安静静地、甚至带着点“委曲求全”的小表情,任由陈向北把他接过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乐乐六个月大时,这场持续了半年的“冷战”终于出现了转机。不知是哪一天,陈向北再次尝试逗他,做了个鬼脸,乐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手还胡乱地挥舞着,要去抓他的脸。
陈向北的心瞬间被这笑声融化,一股巨大的欣慰和成就感涌上心头,他抱着儿子,忍不住亲了亲他奶香奶香的小脸蛋,低语:“臭小子,果然不会真的讨厌爸爸。”
然而,和平是暂时的,“战争”在另一个领域悄然升级。
平时乐乐可以容忍爸爸抱他、陪他玩,但唯独在吃母乳这件事上,寸步不让。每当陈向北看着林南笙哺乳时那温柔静谧的画面,觉得妻子身上笼罩着一层圣洁的母性光辉,让他无比迷恋,有时会忍不住凑过去,也想尝尝那份甘甜,或者只是想亲近一下。
结果,他刚凑近,还没碰到,正在努力“吃饭”的乐乐仿佛感知到“领地”被侵犯,小脚丫猛地一蹬,精准地踹在陈向北凑过来的脸上,力道还不小!
“嘿!我是你爹!”陈向北捂着鼻子,哭笑不得地“控诉”。
林南笙看着这对活宝父子,笑得差点呛到。
这天晚上,陈向北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将乐乐打包送去了奶奶家。关上门,转身看着面色红润、身上带着淡淡奶香味的林南笙,他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陈向北……你……”林南笙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脸红。
“忍了这么久……该补偿我了,陈太太。”他声音沙哑,一步步靠近,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你太大力了……”
“嗯……笙笙,你好香……”他埋首在她颈间,像渴极了的人遇到甘泉,大口汲取着她身上那独特的、混合了奶香和体香的气息,“怎么吸都吸不够……”
“别……痒……”
“那臭小子天天霸占着,我连味都闻不着……”
“你跟儿子吃什么醋……”
“就吃!现在该我了!”
风停雨歇后,陈向北满足地喟叹,大手温柔地抚摸着林南笙不再隆起、却依旧柔软的小腹,语气充满了疼惜和后怕:“辛苦你了,笙笙。 真的。” 想起生产时的场景,他依旧心有余悸,他深怕她会跟上辈子一样。
林南笙累极了,蜷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不辛苦,倒是你,照顾我们。”
林南笙吻在了陈向北的胸前,这一吻,林南笙重新感受到第一次的晕感。
第二天晚上,两人去接乐乐。一进门,就看到乐乐被奶奶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一身红配绿、还带着亮片的“潮服”,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配色实在搞笑。
林南笙忍俊不禁,立刻拿出手机给儿子拍下这“黑历史”瞬间。
而陈向北的手机相册里,则是另一番景象——里面塞满了林南笙和乐乐任何时候的同框。她喂奶时低头的温柔,她逗弄乐乐时开怀的笑,她抱着乐乐熟睡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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