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金部小会议室里。
烟雾缭绕,气氛僵持。
背后阴谋要对方源本人乃至家属下手的幕后主使尚未查明,但几位领导已经不打算再等了。
方源平静地坐在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在他对面,是三位跺一跺脚都能让相关领域抖三抖的大佬——外贸部的袁老、国安的郑国强,以及冶金部的刘志军。
“方源同志,你的顾虑,我们理解。”刘志军作为“调停人”,率先开口,语气还算温和,“组织上也不是不通情理。你提出的‘代工合作’和‘航线共享’,原则上,我们都同意。”
“但是!”他话锋一转,敲了敲桌子,“你要求保留对‘方氏船务’和‘西环码头’的绝对掌控权,甚至要求组织派驻的人员,必须服从你个人的商业安排……这个口子,开不了!”
“没错!”脾气最火爆的外贸部袁老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你那十几艘万吨货轮,现在是挂在你私人名下!可你要知道,它未来承运的,可能是国家的战略物资!是用来突破西方封锁的生命线!这条线,必须牢牢掌握在集体手里!”
“我们外贸部可以派驻最专业的团队,从船长到政委,全套班子给你配齐!”袁老态度强硬,“你,还有你的家人,老老实实留在国内。香江的公司,交给组织代管!你每年该拿多少分红,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我反对!”国安的郑国强立刻跟上,寸步不让,“老袁,你这是鼠目寸光!方源同志的价值,岂是几条船能比的?他最大的价值,是他那个‘香江富商’的身份!是他和祁德尊、雷洛、蒋震那些人建立起来的联系!”
他转向方源,语气同样不容置喙:“方源同志,你的公司可以保留,你的人也可以继续用。但是,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们的人,在香江开展情报和宣传工作!必要的时候,你和你的团队,都要接受组织的统一指挥!”
一个要船,一个要人。
一个想把他彻底架空,一个想把他当成“高级特工”。
三位首长显然是想占据以后活动中的绝对掌控权,甚至不惜将方源和他的家人都当作筹码,留在国内。
方源闻言,无声地笑了。
慢条斯理地掐灭了手里的烟蒂,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三位大佬。
“三位首长,”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方源的底线,也很简单。”
“第一,配合工作,可以。无论是共享航线,必要时优先保证国家的紧缺物资的运输,还是安排人手进入我名下的公司工作,我都可以接受。
但前提是,这些人必须保证手头工作能够正常运转。
当然了,您要是不怕暴露身份,我花钱给他们成立个新公司用来给他们打掩护。您就是让他们天天躲在公司里头开政治思想会,也完全没问题。”
“第二,”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方源,以及我的家人,必须拥有自主选择去留的权力。我不想,也不愿意,成为任何人手中的‘人质’。”
“放肆!”
“大胆!”
袁老和郑国强同时拍案而起。
“方源!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在跟组织谈条件吗?!”
方源缓缓站起身,毫不畏惧地迎上三人的目光。
“三位首长,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
“我今天坐在这里,不是在求你们,而是在……谈合作。”
“合作谈得拢,皆大欢喜。谈不拢……”
他摊了摊手:
“大不了,我方源拍拍屁股走人。那点产业,就烂在香江,谁想要直接拿去。
我本人,就回轧钢厂,老老实实当我的采购科长,实在不行我去山里结庐而居,给我父母守孝。”
摆烂么,跟谁不会似得,只是没有方氏的身份掩护,船运公司不过是又一个招商局而已。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谈话到此不欢而散。
……
领导上边还有领导,在这几个部门意见不统一,又确实无法忽视方源个人需求的情况下,有关这件事的记录就被提交到了当时主管全国经济工作的陈铜山同志面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方源名下的公司在香江,十几艘万吨货轮虽然还没到港,但在香江高层已经不是秘密。
突然间易主,原主人还不见踪影,很容易造成别人不好的联想,说严重点,都能成为西方国家抹黑我们形象的由头。
以后谁还敢支援国内,谁还敢当爱国商人?
“呵呵,”陈铜山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对身边正在批阅文件的叶秋生说道,“看来,这个小同志,不是很相信我们的组织嘛。”
叶老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拿起桌上的那份关于方源的调查报告,仔细地看了看,又递给了身旁主管全国妇联工作的邓大姐。
“大姐,你也看看。这个女娃娃(指娄晓月),倒是个奇女子。”
邓大姐接过报告,看到“以未嫁之身、披麻戴孝、为公婆全孝送殡”那几行字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动容。
“可能是……他父亲的经历,让他有些寒心,下意识地有所防备吧。”翔宇先生轻声解释道。
陈铜山沉默了。
他那双洞悉世事的眼眸,望向窗外的夜色,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难言的萧索。
“没有十全十美的政策啊……终归,是殃及了一些人。”
他收回目光,对身旁的警卫员吩咐道:“去,跟这个小同志约个时间。明天,不,就后天吧。我亲自跟他谈谈。”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特意叮嘱了一句,“把那个叫娄晓月的女娃娃,也一起叫过来。这个以未嫁之身、行儿媳之礼的当代奇女子,我也想见见。”
……
两天后。
当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娄公馆门口时,方源和娄晓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忐忑、不安、激动、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惶恐。
“源哥……我……我有点怕。”
娄晓月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别怕。”方源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同样一片湿热,“有我呢。”
他嘴上安慰着,心里却也在打鼓。
妈的,玩脱了……本来只想跟几个部长谈谈条件,怎么把那两位给惊动了?!
一路无话。
车子驶入一处有警卫站岗的红墙大院,在经历了几道堪称严苛的哨卡检查后,最终停在了一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四合院前。
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只有古朴的青砖灰瓦,和院子里那几棵苍劲的老槐树。
“方源同志,晓月同志,请。”
警卫员客气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二人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手挽着手,并肩同行。
两位只在报纸上隐约见过的老人,就那么平静地坐在那里。
陈铜山同志穿着熨烫整齐的中山装,正含笑看着他们;叶秋生主任则起身,脸上带着温和地的笑意示意他们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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