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边缘，虚空褶皱中。
云凝收敛了所有帝尊气息，带着八大侍女如同融入背景的壁花，饶有兴致地俯瞰着下方人声鼎沸、群魔乱舞的演武场。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好奇，九分无语，眼角难以控制地微微抽动。
从君墨寒那里离开后，云凝回了一趟离域，发现自己的另外四个闭关的小侍女也出关了，索性就算带出来散散心，可别给修炼傻了。
可这刚回来，她看到了啥？
“主上……”贴身侍女知画，性格最是稳重，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压低了声音，“他们……这是在讨论什么‘生存法则’？”
云凝的神念早已将下方弟子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对对！重点就是怎么让对方先出手！先营造弱小、无助、人畜无害！”
“然后呢！关键来了！要精准激怒！还不能是自己先动手！要踩线！懂吗？踩道德的线！”
“比如呢？快点说，别卖关子！”一群年轻弟子围着一个看起来颇有点“市井智慧”的同辈。
那被围住的弟子得意地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眼神闪烁着智慧（或者说狡黠）的光芒：“比如啊，你看中哪个纨绔子弟的佩玉了，或者发现他欺负良善了，你就凑过去，用咱们祖传的‘归凡散’撒自己一身，扮成个真乞丐！然后！在他面前，‘不小心’把他掉在地上的……呃，可能本来就在地上的一块下品灵石，当成宝贝捡起来揣怀里！动作要快！要表现出一种‘哇靠我发财了’的狂喜和惶恐！”
“然后呢？”
“然后？那纨绔多半看不起下品灵石，但他看不起的是你捡他‘地盘’上的东西的行为啊！尤其你还像个臭要饭的！他九成九会嫌你脏，让你滚！甚至可能踹你一脚！”
“妙啊！”旁边人击掌赞叹，“他只要动手，哪怕只是推搡！我们就有理由了！”
“没错！”那弟子一拍大腿，唾沫横飞，“你就顺势倒地！哭爹喊娘！喊‘打人啦！有钱人欺负穷苦百姓啦！连我捡的救命钱都不放过啊！’声音越大越好，越凄惨越有效！最好引围观群众！”
“光喊还不够！”另一个机灵鬼凑上来补充，“你就抱着他的腿！让他赔！赔你那块‘捡来’的‘祖传’灵石！咬死了说是你娘临终给你的唯一念想！哪怕它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下品灵石！你得演出那份深情！那份穷苦人唯一家当被毁的绝望！”
“对对对！这时候，他肯定不耐烦！觉得你是讹诈，火更大！多半会再次动手，甚至让跟班动手！我们的人就在附近当‘义愤填膺’的围观群众，适时喊两嗓子‘打人了打人了！有钱无法无天啊！’把气氛炒起来！”
“等到他动手性质严重了，比如把你打‘吐血’了，这时要记得事先含一颗‘血爆珠’，效果逼真不伤身，或者把你‘祖传灵石’（那块下品）踩碎了！我们的兄弟再装作‘忍无可忍的路人高手’，或是恰好路过的‘同宗远亲’站出来！义正词严地大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焉敢如此欺凌弱小！’然后‘被迫出手’将其制服！”
“制服之后呢？”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笨！”出主意的弟子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星辰，“制服之后，自然是‘替天行道’，没收其全部‘不义之财’作为‘赔偿苦主’和‘弥补精神损失’啊！那佩玉，那储物戒里的宝贝……不就都是我们的了吗？最关键的是！我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我们打他，是因为他！不！做！人！”
“高！实在是高！这不叫抢，这叫替天行道后的合理所得！”
众弟子恍然大悟，纷纷竖大拇指，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某种名为“碰瓷”的艺术即将诞生的兴奋。
云凝：“……”
她身后的八位侍女，表情管理已经彻底失控。
知画、知意：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世界太疯狂”的茫然，嘴角抽搐频率逐渐一致。
月心、月情：两人捂住嘴，肩膀疯狂耸动，憋笑憋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黑羽、熬金：万年冰山脸此刻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种战术在实战中的可行性有多少。
新出关的四位侍女：
白冰、白霜是霜冰凤凰一族，气质高冷：这对容貌绝美、气质如同万载寒冰的双胞胎姐妹，此刻那冰冷的凤眸中，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名为“目瞪口呆”的情绪。白冰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一片凝结出来的冰晶，咔嚓一声捏碎了。白霜微微张开了嫣红的小嘴，难以置信地吐出两个字：“……碰瓷？”
蓝银是腾蛇，天生毒舌属性：作为团队里的吐槽担当，蓝银那双竖瞳死死盯着下面那群兴奋讨论“如何把屎盆子精准扣在别人头上”的南宫弟子，脸上写满了鄙夷和荒唐。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又轻又冷，却清晰地传到姐妹们耳朵里：“呵，高贵的南宫帝族？我看是戏精批发市场吧？还‘站在道德制高点’？这分明是组团挖坑等人跳。要是他们祖宗棺材板能按得住，现在都得蹦出来把这群孽障锤回娘胎重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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