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刑侦科 深夜11:30)
警局走廊的感应灯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盏盏亮起,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雨夜的湿气灌入室内。崔政赫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肩宽几乎填满门框,黑色战术服紧贴肌肉线条,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警局磨砂地砖上。
他抬手抹了把脸,指节上的擦伤还渗着血丝,眉骨处一道新鲜伤痕在冷白灯光下格外醒目。长时间的任务让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睫毛低垂时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锐利的眼神,却遮不住那股压不住的锋芒。他扯开领口的拉链,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一口混着硝烟味的疲惫。
“崔队!”有警员站起身,却被他抬手示意止住。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办公区,靴底在地板上留下几道湿漉漉的痕迹。他的动作依旧利落,但绷紧的肩膀线条和微微泛白的指节暴露了体力透支的事实。
他停在白板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目光扫过案件照片时,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几道浅淡的旧疤,像是某种无声的战绩。当他低头翻看证物报告时,额前湿漉漉的黑发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却遮不住下颌紧绷的线条——像是刀削出来的轮廓,硬朗而锋利。
有人递来一杯黑咖啡,他接过,指腹在杯沿摩挲了一下,没急着喝,只是垂眸盯着杯面蒸腾的热气,像是在短暂地放空自己。
——可下一秒,对讲机里传来新的案情通报,他眼神一凛,肩背重新绷直,所有的疲惫被瞬间压进骨子里,仿佛刚才的松懈从未存在过。
(缉毒大队实验室,凌晨1:17)
崔政赫的战术手套擦过全息投影屏,苏可的尸检报告悬浮在冷光中。脏器解剖图、血液毒理分析、毛发检测——所有数据都在尖叫“意外溺亡”,唯独那抹在监控视频里泛蓝的美甲,像根毒刺扎进他眼底。
“检测三遍了,指甲成分就是树脂和二氧化硅。”实习生把化验单摔在操作台,玻璃器皿震得叮当响,“林瑟曦的视频肯定是后期特效!”
崔政赫没说话。他调出警局拷贝的纪录片原片,4K画质下,苏可食指的星月美甲正在浪花中闪烁。放大至像素级,水钻边缘有细微的液体反光,像是被海水浸泡出的泪痕。
“把殡仪馆送来的指甲模型拿来。”他按下AR眼镜的光谱扫描模式,“还有林瑟曦团队的光源参数。”
(光影重构实验室,凌晨2:08)
实验台上架起微缩版东海礁滩。技术员调整着阿莱摄影灯的色温,5600K的正午日光泼洒在美甲模型上,星月水钻毫无异常。
“上偏振镜。”崔政赫扯开百叶窗,让月光渗入实验室。
林瑟曦拍摄时用的Nd滤镜被装在镜头前,画面顿时蒙上灰调。视频里的蓝光仍未出现,仿佛那个诡异的画面只是幻觉。
技术员擦着汗嘀咕:“会不会是海水折射…”
“还原所有变量!”崔政赫突然踹开电箱,拽出林瑟曦设备的供电记录,“她用了外接UV补光灯,波长365纳米。”
紫外线灯管在顶棚亮起的瞬间,美甲模型突然“流泪”了——淡蓝色液体从水钻缝隙渗出,在硅胶皮肤上蚀刻出焦痕。
(数据风暴,凌晨3:22)
“是光敏微胶囊!”技术员的声音在颤抖。AR眼镜的分子级成像显示,美甲水钻内部嵌着数千个纳米级腔体,“需要特定色温激活外壳溶解,再经紫外线催化反应…”
崔政赫的指尖划过全息屏,将蓝光液体成分导入数据库。红色警告框炸开:
【δ-卡西酮衍生物(蓝珊瑚代谢态)】
【神经毒性等级:A+】
【半衰期:2小时(降解为食盐)】
他抓起通讯器的手暴起青筋:“扣押苏可遗体!立刻!”
“遗体…已经火化了。”实习生翻着出警记录,“苏可的亲属签了加速处理协议。”
(海关档案室,凌晨3:20)
崔政赫的指尖停在平板电脑的放大镜功能上。林瑟曦的入境申报单在屏幕上泛着冷光,几十项器材清单里,一台阿莱摄影机的序列号旁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凹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刻意划过。
老陈,调取微距扫描。他声音低沉。
技术员将图像增强至像素级,那个模糊的划痕突然清晰起来:一只极小的蓝蝶,翅膀边缘刻着罗马数字。
蓝蝶的标记!年轻警员猛地站起来,去年国际刑警通报过,这个组织专门用影视器材运输——
崔政赫已经抓起外套:查这台摄影机的海关扫描记录,我要知道里面藏过什么。
(证物室,凌晨4:05)
紫外线灯管在黑暗中地亮起,刺眼的紫光像手术刀般剖开证物袋。
崔队,这就是林瑟曦的笔录手印。年轻警员小张递过文件,语气迟疑,但指纹比对结果完全正常...
崔政赫没说话,指节敲了敲紫外线灯的金属外壳。光束偏移的瞬间,纸上鲜红的指印突然浮出蛛网状的蓝色纹路,如同冰层下突然蔓延的裂痕。
我操!小张猛地后退半步,这什么玩意儿?
技术员老王已经扑到光谱仪前:峰值波长368nm,和苏可美甲缝里提取物的光谱特征完全吻合!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是蓝珊瑚的光敏载体!
崔政赫的镊子尖精准刺入指纹螺纹的中央凹陷。
慢点!这玩意儿见光降解!老王手忙脚乱地递来铅玻璃培养皿,得用液氮冷冻取样...
镊子尖端挑起的蓝色丝状物在紫光下蠕动,像有生命的毒蛇。崔政赫突然将培养皿转向小张:记得禁毒培训教的吗?蓝珊瑚在载体状态下的半衰期?
2...2小时?小张结结巴巴地回答。
1小时48分。崔政赫地合上培养皿,苏可的美甲证据已经化成盐了,这份——他晃了晃器皿,是我们最后的实体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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