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听完楚灵的计划,整个人都傻了。
“情敌?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你让我去跟一个男的抢另一个男的?”
“准确地说,”楚灵靠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调出了林谦研究所的内部结构图,“是让你这件‘亲情安抚工具’,产生‘自我意识’,开始跟主人抢夺‘藏品’的所有权。”
季晨的脑子还在宕机。
墨予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从楚灵手里抽走手机,随手揣进兜里,然后拍了拍季晨还打着石膏的肩膀。
“很简单。他把你放进去,是想让你当镇定剂。而你要做的,就是变成兴奋剂,让他发疯。”他语调平平,内容却恶劣得不行,“拿出你当初费尽心思接近楚灵的劲头,去跟林谦抢人。务必让他坚信,你对你弟弟,图谋不轨。”
季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憋出一句:“这叫什么事啊!”
他一个钢铁直男,要去跟一个变态疯子,演一出争风吃醋的狗血大戏?
可一想到还在牢笼里的乔宇,他把心一横,咬着牙根点了头。
“行!不就是演戏吗!我演!我保证让他鸡犬不宁!”
第二天,一辆看不出任何标识的黑色保姆车,悄无声息地将还坐着轮椅的季晨,接进了那座位于京市郊区、守卫森严得如同军事堡垒的研究所。
研究所内部,白色与金属是永恒的主题,冰冷、空旷,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高端仪器运作的混合气味。林谦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像一个优雅的主人,站在大厅中央等待着。
然而,季晨从被推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给他一个正眼。
轮椅径直冲向沙发上坐立不安的乔宇,季晨在离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猛地从轮椅上撑起来,踉跄着扑过去,一把将弟弟死死抱在怀里。
“小宇!你受苦了!哥来了!哥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
他演得声情并茂,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的哽咽和后怕,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乔宇也极度配合,反手抱住他哥,把脸埋在他肩膀上,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都碎了。
被彻底晾在一旁的林谦,脸上的微笑僵住了。
他推了推眼镜,走上前,强行将手臂插入紧拥的兄弟二人之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们分开。
“季先生,乔宇的情绪还不稳定,不适合太过激烈的……身体接触。”
他特意在“身体接触”四个字上加重了音,像是在宣示某种所有权。
季晨心里骂了句“变态”,脸上却挂着全然的无辜和茫然。
他旁若无人地拉起乔宇的手,柔声细语:“小宇,你看你都瘦了,脸都小了一圈。哥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快尝尝。”
说着,他从助理提着的行李里,翻出一盒包装精致的糕点。
林谦的脸色又难看了一分。
他的研究所,禁止一切外来食物,这是铁律。
“季先生,为了乔宇的健康,他的饮食由营养师团队全权负责,精确到每一毫克。”
林谦试图阻止。
季晨却像是没听见,直接捏起一块软糯的桂花糕,不由分说地递到了乔宇嘴边。
“来,小宇,张嘴。”
那动作,亲昵得让旁边的研究员都别开了视线。
乔宇也十分上道,乖乖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吃了下去,还对着季晨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般依赖的笑。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林谦手中那台价值不菲的特制平板电脑,屏幕的边角,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盯着眼前这“兄友弟恭”的一幕,感觉一股无名火从胸腔直冲头顶。
这哪里是哥哥看弟弟?
这分明就是一头闯进他领地的野狼,正在当着他的面,品尝他的所有物!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研究所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味和火药味。
季晨这个“入侵者”,当得是尽职尽责,花样百出。
林谦安排乔宇进行脑波同步音乐疗法,播放的都是舒缓的古典乐。季晨就推着轮椅进来,用手机外放Ac\/dc的硬核摇滚,震得玻璃都在嗡嗡响,美其名曰“用重金属的能量对抗负面情绪”。
林谦想带乔宇去他的恒温空中花园,欣赏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珍稀植物。季晨就说乔宇最近花粉过敏,然后推着他在室内篮球场,教他怎么三步上篮,汗水浸湿了乔宇的额发。
最让林谦无法忍受的是,季晨以“夜间陪护能有效缓解弟弟的噩梦症状”为由,堂而皇之地搬进了乔宇的豪华套间,和他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监控室内,林谦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里,他的“藏品”,他的“完美作品”,正穿着一件明显属于季晨的、大了一号的t恤,被季晨用手臂圈在怀里。
他精心打造的、绝对掌控的黄金鸟笼,现在住进了两个人。
而他这个主人,反倒像个可笑的偷窥者。
这种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他开始失眠,暴躁,在一次精密实验中,甚至失手打翻了一整排价格昂贵的基因试剂。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引狼入室了。
他把最大的威胁,亲手送到了自己爱人的身边。
这天晚上,林谦在又一次看到季晨给乔宇掖好被角,甚至还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后,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推开监控室的门,大步流星地冲向套房。
“滴——”
用最高管理员权限强行打开房门,他冲了进去。
房间里,季晨正“好梦正酣”。
“季晨!你给我滚出来!”
林谦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季晨“被吵醒”,慢悠悠地揉着眼睛坐起来,脸上挂着被打扰好梦的不耐烦。
“林医生,大半夜的不睡觉,查房啊?”
“我让你从这张床上,滚下去!”
林谦的手指着床,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凭什么?”季晨笑了,那嚣张的模样,竟和墨予白有七八分相似,“这是我弟弟的床,我睡在这里,天经地义。倒是林医生你,三更半夜闯进病人的房间,不太合适吧?”
“病人?”林谦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彻底撕破了脸,“你真当他是病人?你们俩演的这出戏,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阴鸷。
“我告诉你,季晨,乔宇是我的!是我从墨予白手里抢过来的!是我给了他新生!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
“是吗?”
季晨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不好意思,从今天起,他归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当着林谦的面,低下头,在身旁装睡的乔宇嘴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轰——”
林谦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应声断裂。
他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嘶吼着朝季晨猛扑过去!
“我杀了你——!”
就在他扑出的同一时刻,研究所的外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
凄厉的红光划破夜空,疯狂闪烁,将林谦那张扭曲的脸照得如同恶鬼。
数十架涂着旭日集团暗金色标志的武装直升机,如同从地狱降临的秃鹫,螺旋桨卷起巨大的风压,将整个研究所团团包围。
机腹下方巨大的扩音器里,传来墨予白那不带一丝情感、却拥有绝对压迫感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林谦,你违反了我们的协议。”
“现在,我来收回我的东西了。”
墨予白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林谦心口的重锤。
“包括你的研究所,你的藏品,和你这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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