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又落了一场,联盟部落的土坯房和山洞都盖了层薄薄的白霜。清晨的风裹着雪沫子刮过,落在人脸上像小刀子割似的,族人们即便裹着厚厚的兽皮衣,也忍不住缩着脖子,把手揣进怀里。张轩踏着积雪从石楼出来时,正看到兔部落的灰婆坐在洞口的石头上,一边揉着右手,一边对着手心哈气——她的手背又红又肿,指关节处裂了几道小口子,渗着淡淡的血丝,一看就是冻坏了。
“灰婆,手怎么了?”张轩走过去,蹲下身查看她的手。灰婆连忙把手往身后藏了藏,笑着摆手:“没事没事,就是天太冷,冻得有点疼,过两天就好了。”可她藏手的动作太急,牵动了裂口,忍不住“嘶”了一声。
张轩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手背红肿得发亮,裂口处的血丝已经结了痂,还有几处起了小小的水泡,显然冻伤已经不轻。“这可不是小事,”张轩皱起眉,“再不管,水泡破了会感染,到时候连东西都拿不动。”
正说着,雀部落的青羽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男孩是雀部落的小石头,才刚学会跑,此刻正踮着左脚,右脚不敢落地,小脸憋得通红。“神尊,小石头的脚冻了,走路都不敢使劲。”青羽着急地说,掀起小石头的兽皮靴,露出的右脚踝又红又肿,还起了个鸽子蛋大的水泡,水泡已经破了点皮,渗着透明的液体。
张轩摸了摸小石头的脚踝,孩子疼得直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抬头看向四周,只见不少族人的手脚都带着冻伤的痕迹:鹰部落的阿崖手背冻得发紫,蛇部落的阿河脚趾磨破了兽皮靴,连岩部落的阿壮——平日里最壮实的青壮,也时不时揉着冻得发麻的耳朵。
“看来冻伤的人不少。”张轩站起身,对身边的青羽说,“你去把石、木、灰牙、羽尾几位首领都叫到石楼前,再让禾和阿瑶把之前熬的兽油和肥皂拿出来,我教大家怎么治冻伤。”
青羽立刻点头跑开,不一会儿,几位首领就陆续赶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好奇的族人。石看到灰婆红肿的手和小石头的脚,也皱起眉:“最近天太冷,族人们要么在外面劈柴、喂圈养的牲口,要么去山洞整理物资,风一吹就容易冻着,之前没当回事,没想到这么多人都伤了。”
“冻伤看着小,其实危险得很。”张轩站在石楼前的空地上,让族人们围过来,“冻坏的地方要是破了,沾了脏东西就会感染,严重的话,手和脚都可能保不住。今天我教大家两个法子,一是治冻伤,二是防感染,以后大家都照着做,就能少受冻、少生病。”
族人们都竖起耳朵听,灰婆往前凑了凑,眼神里满是期待——她这手要是好不了,以后就没法帮着缝兽皮了。张轩先看向禾和阿瑶,两人已经把东西带来了:一个陶盆里装着温热的水,旁边放着几个陶碗,碗里盛着淡黄色的油脂;还有几块褐色的块状物,表面带着淡淡的草木灰痕迹——那是之前张轩教族人们做的肥皂,用动物脂肪和草木灰熬制而成,之前偶尔用来洗兽皮,族人们还没养成用它洗手的习惯。
“第一步,先用温水洗冻伤的地方。”张轩指着陶盆里的水,“这水是煮过的雪水,不是冷水,也不是刚烧开的热水——冷水会让冻伤更重,热水太烫,会把冻坏的皮肤烫烂。水温怎么判断?用手背贴一下盆边,不烫、有点温乎就行,像春天晒过的溪水那样。”
他说着,让小石头坐在小凳子上,把孩子的右脚轻轻放进陶盆里。小石头起初还缩了缩脚,可温水没过脚踝时,他眼睛亮了亮:“不疼了……暖暖的。”
“洗的时候要轻,别搓,也别揉。”张轩一边帮小石头撩水,一边对族人们说,“冻伤的皮肤已经很嫩了,一搓就容易破。就像这样,用手捧着水慢慢浇,让水把冻僵的地方泡软,泡半个时辰就行,泡太久皮肤会发皱。”
族人们都看得认真,灰婆也学着样子,在旁边的陶盆里倒了温水,慢慢把左手放进去——刚开始还有点刺疼,泡了一会儿就觉得暖和,连指关节的僵硬都缓解了不少。“真管用!”灰婆惊喜地说,“比哈气暖和多了!”
“泡完之后,用干净的兽皮擦干净,别用力擦,轻轻蘸干就行。”张轩拿出一块干净的软兽皮,帮小石头擦干脚,然后拿起陶碗里的动物油脂,“这是用野猪和蛮牛的脂肪熬的油,熬的时候加了点晒干的草药,能消炎止痛。涂的时候要薄,像抹果浆那样,薄薄一层就行,涂太厚会沾灰,反而不好。”
他用手指蘸了点油脂,轻轻涂在小石头的脚踝上,避开破了皮的地方。“要是有水泡,别挑破,先涂周围的地方,等水泡自己消下去;要是已经破了,就用干净的兽皮蘸点温水擦干净,再薄涂一层油,别让伤口露在外面。”
阿瑶也拿起一块油脂,走到灰婆身边,帮她涂手背:“灰婆,您这手裂了口子,涂的时候轻点,要是疼就说。”灰婆笑着点头,油脂涂在手上凉凉的,很快就吸收了,裂口处的刺痛感也减轻了不少。
族人们见状,纷纷学着做——青壮们帮着老人和孩子倒温水,妇女们则分发兽皮和油脂,空地上的陶盆很快摆了一排,热气腾腾的,驱散了不少寒气。鹰部落的阿崖泡着手,对身边的人说:“早知道温水这么管用,我之前就不该用雪搓手,越搓越疼。”
“光治还不够,还要防感染。”张轩等族人们差不多都泡完手,拿起一块肥皂,举起来给大家看,“这东西叫肥皂,之前教大家做过,用它洗手能把手上的脏东西洗干净。冻伤的地方破了之后,要是手上有泥、有草屑,一碰就容易感染,所以每次摸完冻伤的地方、或者处理完猎物、喂完牲口,都要用肥皂洗手。”
他说着,拿起一块肥皂,放进装着温水的陶碗里沾了沾,然后双手搓了起来——肥皂很快起了淡淡的泡沫,沾在手上滑溜溜的。“就像这样搓,手心、手背、指缝、指甲缝都要搓到,搓够数三下(部落里计数的方式),再用温水冲干净。洗干净的手不仅不沾脏东西,还能少长冻疮——脏东西粘在皮肤上,会让皮肤不透气,更容易冻裂。”
族人们都好奇地看着,狐部落的松叶凑过来,小声问:“神尊,这肥皂能洗兽皮,也能洗手,会不会伤手呀?”
“不会。”张轩笑着把肥皂递给她,“这肥皂是用兽油做的,和我们涂的油脂是一个底子,洗的时候不仅能去脏,还能在手上留一层薄油,反而能护着皮肤。你试试?”
松叶小心翼翼地拿起肥皂,沾了水搓了搓,果然起了泡沫,洗完手后摸起来滑滑的,一点都不干燥。“真的不疼!还香香的!”松叶惊喜地说,她之前还以为肥皂是硬邦邦的,会磨手呢。
张轩让禾和阿瑶把肥皂分成小块,每个部落分十块,由首领负责保管,每天分发给族人用。“以后部落里要多熬点肥皂,还要多熬动物油脂。”张轩对石和木说,“油脂就用之前狩猎剩下的野猪、蛮牛脂肪,熬的时候加些晒干的艾草——上次采的艾草还在山洞里存着,加进去能更止痒;肥皂就按之前的法子做,草木灰不够就多烧点柴,别省着。”
石立刻应道:“我这就安排妇女们熬!今天就熬,争取明天每个族人都能用上油脂和肥皂。”木也点头:“林部落的人熟悉怎么烧草木灰,我让阿树带几个人去准备,保证肥皂够用来。”
接下来的几天,联盟部落里掀起了“防治冻伤”的热潮。每天清晨,各部落的洞口都会摆上煮好的温水,族人们起床后先泡手泡脚;中午煮食的时候,妇女们会在灶台边熬动物油脂,陶锅里飘着淡淡的艾草香;傍晚时分,首领们会分发肥皂,督促族人洗完手再吃饭、再照顾冻伤的人。
青羽每天都会帮着照顾小石头——她早上帮小石头泡脚,中午涂油脂,晚上还会检查他的脚踝有没有好转。小石头的脚恢复得很快,三天后就能正常走路了,他总是跟在青羽身后,一口一个“青羽姐姐”,还把自己的果干分给她。“青羽姐姐,你涂了肥皂的手好干净,不像我之前,手上都是泥。”小石头举着自己的手,献宝似的给青羽看。
青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以后要每天用肥皂洗手,这样就不会长冻疮,也不会生病啦。”
兔部落的灰婆手也好多了,裂口结的痂掉了,新长出来的皮肤嫩嫩的。她现在每天都会泡两次手,涂两次油脂,还会帮着身边冻伤的族人涂油:“神尊教的法子就是好,我这手之前连针都拿不动,现在缝兽皮都利索了。”
张轩也每天巡查各部落的情况,看到族人都在认真做防治,心里也踏实。这天他走到圈养牲口的围栏边,看到阿壮正在喂大雁,手里拿着肥皂,刚洗完手还湿着。“神尊,我现在喂完牲口就用肥皂洗手,之前手上沾了草屑和鸟粪,总觉得痒,现在洗干净了,舒服多了。”阿壮笑着说,露出的手背虽然还有点红,却没再裂口子。
围栏里的大雁还是10只,5公5母,正低着头啄食干草;野猪、野羊和小鹿也都好好的,阿壮每天都会用温水给它们的食盆清洗,偶尔还会在食盆边洒点肥皂水,防止滋生虫子。“这些牲口也怕冻,我在围栏边搭了草棚,晚上给它们盖兽皮,现在都长得壮实。”阿壮指着野猪,“你看这只公猪,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一圈,开春就能下崽了。”
傍晚时分,部落的空地上燃起了篝火,族人们围坐在一起,有的在检查彼此的冻伤情况,有的在互相涂油脂,还有的在教孩子用肥皂洗手。禾和阿瑶坐在张轩身边,手里拿着陶碗,碗里还剩点油脂,时不时帮路过的孩子涂一点。
“现在冻伤的人越来越少了,昨天只有两个小孩冻了耳朵,涂了油今天就好了。”禾笑着说,“族人们也养成了用肥皂洗手的习惯,之前吃饭前总有人忘洗手,现在都不用提醒了。”
阿瑶也点头:“妇女们熬的油脂和肥皂够部落用很久了,我们还把肥皂切成小块,分给每个家庭,让他们自己保管,用着也方便。”
张轩看着眼前的场景,篝火的光映在族人们脸上,每个人都带着安稳的笑意。灰婆正帮着雀部落的羽尾涂手,小石头和几个孩子围在旁边,学着用肥皂洗手,泡沫沾在手上,引得他们阵阵笑闹。风裹着雪沫子吹过,却没再让人觉得刺骨——不是因为风小了,是因为族人们学会了在寒冬里保护自己,学会了互相照拂。
夜色渐深,族人们渐渐散去,回土坯房或山洞休息。张轩和禾、阿瑶走回石楼,石楼外的夜光石亮着柔和的光,雪落在光里,像撒了把碎银子。“明天还要再教大家把兽皮衣缝得更严实点,袖口和领口多缝层绒毛,能更挡风。”张轩说,“冬天还没过去,防护的法子再多也不为过。”
禾和阿瑶点头应着,推开门,石楼里的火炕还暖着,陶壶里的野果茶冒着轻烟。窗外的雪还在下,可石楼里的暖意,却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安心——这暖意,不仅来自火炕,更来自族人们学会自保后的踏实,来自部落里渐渐养成的好习惯,来自每个人脸上那抹不再被冻伤折磨的轻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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