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过去,金迷已然潇洒快活不知天地为何物。
这次它附身的物品是一块金色怀表,怀表主人是个到处应酬的大老板,金迷钻进去时,酒席正开张。
一群人举杯畅饮,酒水伴着山珍海味一起往老板肚子里塞,金迷也炫到熏熏然。
它飞出怀表时,老板与酒席上的其他人醉酒正酣,他们中尚存意识假寐的,皆被不知哪儿冒出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
金迷飘得东倒西歪,飞出一段路,忽然坠在雪地上。
啪一下,它摔得整个脸疼起来。
金迷的形体就是圆圆的,像球,脸可以说是球的一整面。
嗯?它努力睁开眼睛,觉得自身的处境十分诡异,可因酒意又实在觉不出哪里怪异,干脆再闭上。
路过打架的流浪狗群,将一团金色小圆球踢到角落。
金迷顺势翻滚几圈,睡得更香。
……
刃迫切想要回到身体里,他发现将他束缚在卡芙卡身边的力量越来越弱,过些时日他便可以挣脱。
意外出现在他第一次亲眼见卡芙卡写下想对他说的话时,“……不知你已找到几处阵眼。”,写完她将信纸烧得丁点不剩。
之后那层禁锢他的力量变得比以往更加霸道,让刃得以推测出这道力量的强弱与卡芙卡对他的思念相关。
知道这层联系后,他焦灼的心情仿佛浸在溪水里的不熄之火,依旧躁动,可无论如何发作不出来。
左右哪都去不成,他只能与她一样,紧绷神经,不放过丝毫藏在她身边的潜在危险。
每日不乏尴尬的情景,卡芙卡淋浴换衣时,刃自觉守在门外,秉持着“非礼勿视”。
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观察她,好像如何也看不腻。
这般气候轮转,直到晚秋,刃迟钝地发现卡芙卡给自己写信的次数愈发少,她不再将他送的匕首拿出细细的看,像不愿分心去确认他的安危。
他的心绪渐沉。
第一回落雪时,摧毁暗格实验的准备工作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卡芙卡将特制的溶液分装成大小相同的几十份,存放于恒温容器内。
只待合适的时机,她会将它们安装在模拟禁区入口结构的薄弱处,触发机关一网打尽。
刃没有亲眼见证这场盛大的爆炸艺术,因他终于记起破坏千金笼的办法。
为此,在那道力量减弱时,他成功挣脱它。
金迷的踪迹来不及探寻,刃只身一人返回千金笼中。
亓家祖宅废墟下,略过机关与迷宫,深藏地下数米的金库之中。
感应到本体时,灵魂会不自觉受其吸引,因时间流速里外不同,刃在千金笼中的身体并无变化,而阵眼亦是他离开时的模样。
要达到撼动千金笼的程度,刃必须通过阵眼再度利用骨巢的法则之力,而这次,刃不准备将法则之力引渡到自己身上。
他将灵体浓缩为阵眼咒文组成的最后一笔,那是他之前来不及完成的收尾工作,术法即刻生效,通道形成。
漫天的黑气趁势争先恐后自阵眼喷涌而出,灵体形态正利于刃的金蝉脱壳之计,若是他顶得住黑气那能使灵体魂飞魄散的冲击的话。
他在以自身为媒介,将黑气引去与千金笼对抗,这一刻,刃才知道,原来魂魄也是会痛的。
剧痛,意识四分五裂。
痛苦到刃觉得自己会支撑不住,可顶上‘千金笼’在黑气不断的攻击下,隐有显形崩裂的兆头。
他若倒下,功亏一篑。
“谢家在这儿都能成为首富,那在大陆上呢。”卡芙卡笑着问,语调轻松。
“财富无可估量。”刃依旧一贯的平静。
“哦~”
那时他们尚在骨巢上方,有过这样的一段交谈。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千金笼’如此厉害,便是依靠谢家世代积累的财富熏染。
“嘣”的轰炸声,几乎击穿距离科研中心最近那群人的耳膜。事故发生的同一时间,东西两境偏南方亦从地底传出前无古人的铮鸣。
铮鸣声如金山乍崩。
千金笼碎,黑气止戈。
哪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身体,阻断阵眼,比承载黑气时更可怖的痛苦记忆仍找上刃。
他的外观不受控制,与在骨巢时的模样来回变化,最终定格成漆黑的一团,煞气翻涌,冲出碎裂的千金笼阵。
千金笼内外的时间概念逐渐相融,地势震荡,除阵眼,这地下再无完好之物。
仅存的理智令刃想起,他这回处于千金笼的逃出过程时,地面上的时间又不知过去多久。
卡芙卡的计划该是已经实施,逐渐,刃最后的理性崩溃,失去思考的能力。
年节将至,即便是成员复杂的科研中心,大部分人也已回归与家人团圆。
模拟的禁区实验地只有暗格的成员能进入,普通人连科研中心外部的照片都拍不得,更别提误闯。
卡芙卡懒得在乎暗格底层的几个喽啰,她站在一处不起眼的山顶,选择年节前最热闹的时候按下开关。
大片雪地中,科研中心的核心处烈火灼灼,威胁火龙的存在难以东山再起,卡芙卡却兴味阑珊,孑然一身下山。
三日后的夜晚,她用掉最后一张信纸。
一切尘埃落定,卡芙卡却提不起劲,仅有目的达成后的空茫,没有喜悦。
冬意初临时,她已经克制自己不再去想起他,只在写信的时候暴露片刻心意。
如她所愿,后来心里想起他的时候,卡芙卡内心真的不再那么波动。
她分不清这份情感上的麻木,到底是对于刃,还是她的情绪感知出现问题。
若是后者,那她着实不太成熟。
黑暗的巷道,人形的黑影跌跌撞撞站起,刃再度恢复理智时,先寻到金迷。
有法则力量的助益,他抓住它易如反掌。
彼时,金色的一团依然是灵体的形态,正因饱食的香气躲在角落处安睡。
它身上残留有千金笼“灵体分离”力量。
怕它察觉乱动,刃只远远借着酣睡的金迷重新尝试与身躯分离,过程缓慢。
缠绕刃的黑气小部分被睡着的金迷融合,这黑气的数量远比不上千金笼内的,不知醒来后,金色守门伯的灵体会发生何种变化。
捱过剧痛,刃终是得以维持住骨巢外的形态。此次他脱离法则之力的原理同老骨头帮助的那回差不多,区别在于这回是刃通过自身去搭建整个过程。
途中他几回撑不下去,是与卡芙卡见面的信念支撑他到现在。
最后的理智也被这份信念吞没。
本以为是寻常的夜,暗黑色匕首的光晕异常流转,惊动刚欲入睡的女人。
窗外传来“呜呜”的风声,卡芙卡敏锐地察觉有黑影从窗边掠过,她立即上前锁住开有缝隙透气的那扇。
危险的气息却未止住,灯火骤暗。
闹鬼,这是卡芙卡的第一感想,匕首的异常并未让她往那一年未见的人身上猜测。
因刃一直是有实体的。
门窗关得严实,裸露的手背上有凉意擦过,她肉眼分明瞥见黑影掠过,去探寻却只抓住满手的空气。
忽有很重的力道快过她的神思,印在她的唇上。
没有触感,仿若空气砸了一下。
还是只好色的男鬼?!
卡芙卡摸不着他,劝自己冷静,左手暗中摸出刃送她的匕首。
那匕首专诛非人之物,登云时卡芙卡已在“祝西沉”脖子上试验过。
敢如此轻慢她,卡芙卡打定主意要让这莫名出现的鬼魂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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