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溪村静谧无声,唯有林家院中灯火通明。
随着第一根机关绳索被触发,整个宅院仿佛骤然苏醒,暗布的陷阱一一启动。
那名黑衣人刚跃入院墙,靴底触到地面几乎不可察的细绳,只听“啪”地一声轻响,紧接着脚下猛地一空,地面塌陷成一个三尺深的坑洞!
他惊呼未出,整个人已坠落其中。
坑底铺满锋利的荆棘与缠人的麻绳,几名黑衣人接连跌入,顿时哀嚎连连,挣扎不得脱身。
二楼窗前,春织立于黑暗之中,神色冷静如常。
她轻轻抬手,低声道:“放灯笼照。”
数盏大红纸灯笼瞬间点燃,从屋檐下齐齐亮起,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
火光下,黑衣人们脸色惨白,眼中尽是震惊与惊惶——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寒门小户竟有如此严密布置!
春织缓缓走下楼梯,披着一件深色披风,脚踩绣鞋,步履从容。
她站在高处俯视着被困在坑中的敌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既敢闯我林家门,就该知道今日结局。”
一名身材瘦削的黑衣人咬牙不语,另一人却急躁起来,怒声吼道:“林家女子,你可知我们是谁?凤令之人岂是你能动的!”
春织眉梢微挑,眸中掠过一丝讥讽:“凤令?呵,你们不过是些弃子罢了。”
她招手示意,几个早埋伏好的庄稼汉子立刻上前,用长竿将几人拖出深坑。
有人腿上挂了彩,有人手臂扭伤,皆狼狈不堪。
其中一人受创最重,已然昏迷过去。
春织命人取来药酒,直接灌进他口中。
片刻后,那人猛然呛咳醒来,睁开眼便剧烈挣扎,嘶哑喊道:“你们……竟敢对凤令之人动手!”
春织蹲下身,目光清冷如水:“动手?我不过是自保罢了。倒是你们,深夜潜入民宅,图谋不轨,若非我早有准备,此刻倒要问问谁才是‘乱臣贼子’。”
那人心神俱裂,正欲开口辩驳,却被身旁同伴厉声喝止:“闭嘴!别中计!”
春织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转身吩咐:“把他们分别关押,软硬兼施,我倒要看看,谁先撑不住。”
话音未落,门外忽传一阵急促马蹄声。
众人一怔,只见霍砚策马而归,身形矫健地翻身下马,面色凝重。
他径直走到春织面前,低声说道:“我截住了第二波敌人,领头的是个疤脸男子,已被我亲手斩杀。”
春织眼神一凛:“可搜到什么?”
霍砚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她:“在他贴身之处发现的。”
春织接过,展开一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密信内容简短,却字字致命:
【待取得地图后,即刻铲除林家,以绝后患】
她捏紧信笺,指节泛白,心口翻涌起一股寒意。
原来,对方根本不是只为寻宝而来。
他们是冲着林家来的,是要连根拔起!
霍砚见她神情有异,低声问道:“怎么了?”
春织沉默片刻,抬起头来,眸中燃起坚定火焰:“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她转身望向天边隐现的晨曦,心中已有决断。
这场局,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再没有回头路。
而林家,也不再是任人欺凌的寒门小户。
翌日清晨,林宗仁得知此事后震怒异常,当即召集族中长辈议事。
厅堂之上,气氛肃杀,族老们议论纷纷,皆感事态严重。
“凤令之人竟敢擅闯青溪村,还妄图夺取林家地窖之物,这简直是挑衅整个林氏一族!”一名年长老者拍案而起。
“可眼下怎么办?咱们只是乡野家族,怎敢与凤令对抗?”又有人忧心忡忡。
林宗仁眉头紧锁,正待开口,春织已提着锦盒步入厅堂,身后两名护卫押解着昨夜擒获的俘虏。
她目光扫过众位族老,语气坚定有力:
“诸位叔伯,请听我说一句。凤令并非只为地图而来,而是早有图谋。林家若不自强,迟早为人所制。”
厅中众人一时语塞,林宗仁望着春织手中那封密信,缓缓点头:“好,你说吧。”第85章:族老议事定大计
晨光初照,林氏宗祠前厅已是一片肃穆。
堂中香火缭绕,几位年长的族老围坐一圈,面色凝重。
林宗仁端坐主位,眉心紧锁。
昨夜之事太过蹊跷,凤令之人深夜潜入林家宅院,不仅设伏擒敌,更搜出一封杀机四伏的密信。
他虽素来保守持重,却也明白,这已不是寻常村务纠纷,而是关乎整个林家生死存亡的大事。
春织缓步走入大厅,手中锦盒内正是那封致命密信,身后的护卫押着两名神情萎靡的俘虏。
她目光沉稳,不卑不亢地向众族老行礼:“诸位叔伯,昨晚我与霍砚合力擒下凤令探子五人,其中三人重伤昏迷,仅余两人尚能开口。但他们拒不交代幕后之人身份。”
一名年长族老皱眉道:“你是说,他们并非普通探子?”
春织点头,将密信取出,双手奉上:“这是从一名领头者贴身之处搜到的密令,请诸位过目。”
林宗仁接过,缓缓展开,脸色骤变。
“待取得地图后,即刻铲除林家,以绝后患。”
短短十余字,杀意凛然,字字如刀。
堂中一片死寂,连呼吸都仿佛停滞。
“这……这不是图财那么简单。”另一位族老声音发颤,“是要灭门啊!”
林宗仁猛地一拍桌案,站起身来,须发皆张:“岂有此理!我林家世代忠良,未曾得罪凤令,怎会遭此毒手?”
春织平静地望着众人,语气坚定如铁:“凤令背后另有其人,他们真正想要的,并非只是地图,而是林家的存在本身。”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族老,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若我们今日退让半步,明日便可能血流成河。但若我们团结一致,布防周全,未必不能自保。”
林宗仁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坐下,长叹一声:“你说得对。”
他环顾众人,目光凌厉而决断:“凤令虽势大,但我林氏一族,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从今日起,林家上下听从春织调度,修筑工事、召集乡勇、加固门户,务必严防死守!”
众族老纷纷颔首应声,气氛为之一振。
“我林家百年根基,岂容宵小践踏!”一位老者怒喝。
“好!那就请春织姑娘统领全局,我等全力配合!”
议事结束已是午后,阳光洒落庭院,却掩不住空气中那一丝紧张的气息。
春织站在林家后院高墙之上,手中握着一封亲笔书信。
信纸洁白,字迹清秀而利落,内容简明扼要,言辞恳切。
她将信折好,放入特制竹筒,又取出一枚暗红玉牌,轻轻放入筒中。
“先生,劳烦您亲自走一趟。”春织转身,将竹筒交予李崇文手中。
李崇文接过,微微颔首:“你放心,我会亲手交给镇北军旧识。”
“若他们还记得当年霍砚的情义,或许能为我们争取一线生机。”春织轻声道。
她抬头望天,云层渐厚,风中有雨意。
“接下来,就等他们主动现身了。”
李崇文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春织静静伫立原地,直到身影远去不见。
忽然,一道破空之声划过耳际——
一只灰羽信鸽从远处树梢掠过,翅膀扇动间掀起微风,消失在云雾之中。
与此同时,远方山道尽头,几道黑影悄然浮现。
为首者披风猎猎,腰间悬挂一面金色令牌,在晨曦下泛着冷光。
——那是凤令!
但此时,无人知晓。
只知,风雨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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