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尔看着眼前的林虞。
她浑身是伤,带着一身从硝烟与死亡中爬出来的痕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想着洗澡睡觉。
她带着那个叫兰曦的omega男性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月,让他像个疯子一样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担忧、恐惧、嫉妒各种情绪将他反复煎熬,几乎要将他逼疯。
而她现在,就坐在那里,一句解释都没有。
没有歉意,没有安抚,甚至连一丝看到他如此失控后该有的动容都没有。
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当他因为极致的担忧和后怕,失控地抱住她,近乎哀求地命令她不准再消失时——他清晰地捕捉到了!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他绝不会看错——从她身上,传来了一丝冰冷刺骨、毫无人性的杀意!
那杀意并非针对伤害她的未知敌人,而是直接指向了他!
指向了这个正在为她发疯、为她心焦、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伤痛的自己!
“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所有的担忧、愤怒、狂喜、后怕……那些激烈翻滚的情绪,在这一瞬间,被那丝冰冷的杀意彻底冻结,然后碾碎成粉末。
一股更深沉、更黑暗、更偏执的情绪,如同深埋地底的粘稠原油,猛地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急得快发疯,她却毫不在意。
他害怕失去她,她却想杀了他。
好啊……真好。
既然正常的关心、担忧、甚至是愤怒,都无法在她心里激起半点涟漪,都无法让她乖乖待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
既然她可以如此轻易地消失,如此轻易地对在乎她的人流露出杀意……
那他就换一种方式。
一种,能让她再也无法离开的方式。
西里尔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紧紧抱住林虞的手臂。
他向后退了半步,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原本的狂怒与焦灼如同退潮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与幽深。
那眼神,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底下却涌动着能将人彻底吞噬的黑暗漩涡。
他静静地注视着林虞,注视着她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疲惫与不耐烦,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永久收藏的、不听话的珍宝。
他想把她关起来。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如同最疯狂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的全部心智。
锁在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绝对隐蔽、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的牢笼。折断她可能飞走的翅膀,抹去所有她可能逃离的路径。
让她只能待在那里。
让她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让她所有的冷漠、所有的杀意,都只能在那方狭小的空间里,独属于他。
她受伤了?他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她。
她累了?他会在那牢笼里给她最柔软的床。
她想洗澡?他会亲自为她准备好一切。
只要她再也无法离开。
一股混合着毁灭与绝对占有的阴暗气息,从西里尔身上弥漫开来,甚至暂时压过了他那失控的信息素。
他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却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哦?】
脑中的“祂”发出了一个充满了盎然趣味的、拖长了调子的音节,那声音里再没有了之前的嘲讽或不耐,而是带着一种发现新玩具般的兴奋与期待。
【有意思……真有意思!这只疯狗看上去……想将我们锁起来?独占?】
“祂”仿佛在低声轻笑,【多么甜美……又多么愚蠢的妄念啊。不过……我倒是开始有点期待了,看看这只疯狗,能为我们打造一个怎样的……黄金囚笼呢?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去玩玩?】
林虞似乎也察觉到了西里尔身上气息的危险转变,那不再是不稳定的狂怒,而是一种更加沉淀、更加致命的偏执。
她疲惫的眼底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一种“麻烦果然升级了”的无力感。
西里尔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她被囚于他精心打造的方寸之间的未来。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沉默地离开了宿舍。
门关上的声音并不重,却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落下,预示着一场更加疯狂、更加窒息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林虞的宿舍门隔绝了西里尔那偏执而疯狂的气息时,窗外,一个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的修长人影,悄无声息地将方才室内的一切冲突与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是阿斯特丽德·刃歌。
她如同最完美的潜行者,气息收敛到极致。
而林虞,因为需要耗费大量心神压制体内躁动的“祂”,无法像往常那样频繁且精细地外放精神力进行感知,竟未能察觉到这近在咫尺的窥视。
自从林虞刷脸通过学院闸机的那一刻,远在星航院的伊萨尔·冯·海德里希,便几乎同步收到了消息。
这位行走的“公式”立刻做出了最有效率的判断——派遣他最信任的利刃与耳目,阿斯特丽德,前去确认情况。
阿斯特丽德完美地执行了命令。
她听到了西里尔失控的怒吼与质问,听到了林虞疲惫不耐的逐客令,更清晰地捕捉到了西里尔失控的信息素中那压抑到极致、转而趋向黑暗疯狂的偏执。
阿斯特丽德冰冷的银灰色眼眸中,眸光细微地闪烁了几下。
她迅速评估着这些信息的价值:林虞重伤归来,与西里尔关系出现危险的裂痕,以及西里尔自身濒临失控的状态。这些,都是值得殿下关注的重要变量。
没有片刻停留,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更深的阴影中,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必须立刻返回,向伊萨尔殿下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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