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槐序敲键盘的手一顿。
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差点忘了这件事。
他看了一眼日历,研讨会就在下周。
“帮我确认出席吧。”
他几乎没有犹豫。
这个研讨会的水准很高,议题也契合他的专业领域,没有理由拒绝。
“好的序哥,另外。”
小林的声音顿了顿,带着点询问。
“需要为您安排同行人员吗?”
纪槐序的目光下意识地飘向放在桌角的手机。
屏幕是暗的,但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一个消息发出去,某个家伙肯定会尽办法挤进他的行程。
纪槐序掐断了这个念头。
“不用。”
他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我一个人去就行。”
“好的,我明白了。”
小林应声,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纪槐序却有些心绪不宁。
他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
也许……告诉他也无妨?
反正只是个工作行程。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就像藤蔓一样生长。
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备注为“讨厌的家伙”的对话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打了几个字,又删掉。
【下周三有个研讨会。】
他最终发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过去。
几乎是在消息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秦峪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纪槐序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才接起。
“纪老师。”
秦峪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什么研讨会,需要保镖吗?我那天绝对有空。”
“一个学术会议而已。”
纪槐序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淡无波。
“跟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秦峪立刻反驳。
“纪老师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那种场合人多眼杂,万一有不开眼的打扰你呢?我得去给你镇场子。”
他说得冠冕堂皇,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纪槐序沉默了几秒,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的秦峪眼巴巴等着自己松口的模样。
他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讨厌这种被强烈需要和在意着的感觉。
“……随你。”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别给我惹麻烦。”
电话那头瞬间答应。
“保证不会,我做事你放心吧纪老师。”
他那边的背景音里又传来钱涛模糊的怒吼。
“秦峪!秦大爷!下周三有品牌活动!”
“要么延迟要么推掉。”
秦峪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
“天大的事也没纪老师的研讨会重要。”
纪槐序听着那边的鸡飞狗跳,唇角无声地弯起。
“挂了。”
他再次干脆地结束通话,放下手机时,心情却莫名轻快了几分。
——
研讨会当天,纪槐序提前半小时抵达会场酒店。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头发半扎着,衬得肤色愈发白皙,气质清冷。
刚签完到,一转身,便看到秦峪正站在不远处的廊柱旁。
秦峪选了套午夜蓝西装,将他挺拔的身形衬托得淋漓尽致。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凑上来,而是隔着几步距离,朝纪槐序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嘴角噙着一抹收敛了的笑意,眼神却亮得惊人。
纪槐序脚步微顿,对上他的视线,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便径直走向会议厅。
秦峪则默契地保持距离跟在后面。
会议开始后,秦峪在后排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脊背挺直,神情专注地望着台上。
确切地说,是望着台上正在做发言的纪槐序。
纪槐序的发言条理清晰,见解独到,配上他清冽的嗓音,吸引着全场的注意力。
中场休息时,宁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笑容温婉。
“槐序,刚才的发言非常精彩。”
她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不远处正低头看手机,实则竖着耳朵的秦峪,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调侃。
“秦先生也来了?真是……意外。”
纪槐序神色平淡。
“他顺路。”
一句话堵住了宁婉后续可能的探问。
秦峪这时才“恰好”抬头,走过来,姿态自然地站到纪槐序身侧,对宁婉礼貌颔首。
“宁小姐。”
宁婉识趣地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她一走,秦峪立刻凑近纪槐序耳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小得意。
“纪老师,我刚才表现怎么样?够低调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纪槐序侧身避开半分,瞥了他一眼。
“如果你能把盯着我看的时间分一半给其他发言人,会更低调。”
秦峪低笑。
“那不行,其他发言人又没纪老师好看。”
纪槐序懒得理他这浑话,转身走向茶水区。
秦峪亦步亦趋,顺手从侍者托盘里拿了杯温水,极其自然地递到纪槐序手里,换掉了他刚拿起的那杯冰橙汁。
“喝这个。”
语气不容置疑。
纪槐序看着手中的温水,又看了看秦峪,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抿了一口温水。
后半场会议,秦峪依旧安静地待在后方。
直到会议结束,人群开始散去,他才走上前,替纪槐序拿起略显沉重的资料包。
“走吧,纪老师,车在外面等着了。”
两人并肩走向酒店门口,刚走出旋转门,一阵深秋的冷风迎面扑来。
纪槐序被吹的没忍住咳了两声,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便披在了他身上,上面还残留着秦峪身上雪松味的香气。
“穿着,别着凉。”
秦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自己只穿着单薄的衬衫马甲,却浑然不觉冷似的。
纪槐序想拒绝,但外套上的暖意和那不容分说的态度,让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拢了拢外套,低声说了句:
“多事。”
秦峪闻言,嘴角扬起。
显然把这句多事当成了某种褒奖。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纪槐序闭着眼,感受着车内过高的温度和腿上毯子的重量,以及身边人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这种被细致包裹的感觉,陌生又令人心悸。
或许是身上的外套太过温暖,又或许身边坐着的人令他安心。
纪槐序闭着眼,慢慢的,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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