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太阳如火球般炙烤着大地。苏家院里的几棵果树却在这场热浪中迎来了丰收——杏树挂满了金黄的果实,桃树枝头也缀满了红白相间的桃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
“这么多果子,吃不完都要烂掉了。”苏晚望着满树的果实,既欣喜又发愁。
林长河扛着梯子过来:“摘下来送人。”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苏晚心里却另有打算。她想起前世吃过的果脯,香甜有嚼劲,能保存很久。在这个零食匮乏的年代,若是能做出类似的产品,说不定能开辟新的销路。
“长河哥,咱们试试做果脯吧?”她眼睛发亮,“把果子做成干的,能放很久,孩子们也爱吃。”
林长河虽然不知道“果脯”具体是什么,但还是点头支持:“需要什么?”
说干就干。两人先是摘了几筐熟透的杏子和桃子。苏晚凭着前世的记忆,将果子洗净、去核、切成均匀的薄片。林长河则负责在院里搭起简易的晾晒架,铺上干净的竹席。
“得用糖腌一下,再晒。”苏晚一边忙活一边解释,“这样既甜又能保存得久。”
糖在这个年代是金贵东西,但为了试验,苏晚还是狠心用掉了攒了很久的半斤糖。她将果片用糖腌制,放在陶罐里闷了一夜。
第二天,腌好的果片铺在竹席上晾晒。阳光炽烈,果片很快开始收缩,散发出诱人的甜香。
“这样行吗?”林长河有些怀疑地看着那些变得干瘪的果片。
苏晚自己也心里没底:“晒干了试试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下午突然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两人急忙抢救晾晒的果片,手忙脚乱中,苏晚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林长河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小心!”
苏晚跌入他怀中,惊魂未定地喘着气。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林长河的手还牢牢扶在她腰间,温度透过薄薄的夏衣传来。
“谢、谢谢...”苏晚脸红耳热,慌忙站直身子。
林长河松开手,耳根也有些发红:“收拾东西。”
雨点已经开始落下,两人急忙将果片收到厨房里。看着外面倾盆的大雨,苏晚发愁:“这下怎么办?晒不干会发霉的。”
林长河想了想:“用灶炕烘试试。”
这个主意让苏晚眼睛一亮。农村的土灶做完饭后,灶炕里还有余温,正好可以用来烘干果片。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苏家厨房里总是飘着甜甜的果香。灶炕上铺满了正在烘干的果片,苏晚不时翻动,生怕烤焦。
林长河则成了专职的“火夫”,小心控制着火候,既不能太大把果片烤焦,也不能太小让果片受潮。他专注的神情让苏晚看得入迷。
“长河哥,你真有耐心。”她忍不住夸赞。
林长抬头,看见她鼻尖沾着一点糖渍,自然地伸手为她擦去:“快好了。”
三天后,第一批果脯终于出炉了。杏脯呈琥珀色,桃脯则是深红色,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
苏晚小心地尝了一片,眼睛顿时亮了:“成功了!就是这个味道!”
她迫不及待地塞了一片到林长河嘴里:“怎么样?”
林长河细细咀嚼,眼中闪过惊讶:“甜,有嚼劲。好吃。”
这个评价让苏晚欣喜若狂。她立刻将果脯分装成几个小包,让来上工的女工们带回家给孩子尝尝。
没想到这一尝就尝出了“祸”。第二天,赵婶子一早就来了,还没进门就喊:“晚晚,你那果脯还有吗?我家小子吃完还要,闹了一晚上!”
桂花嫂也来说:“我闺女说比供销社的水果糖还好吃!非要我再买些。”
最让苏晚惊喜的是,几天后军工厂的赵主任特意来找她:“小苏啊,你那个果脯还有吗?厂里几个领导的孩子吃了都说好,想买些当零食。”
果脯意外地打开了新的销路。苏晚趁机扩大了生产,不仅用自家的果子,还向邻居收购多余的水果。她不断改进配方,有时加一点蜂蜜增加风味,有时尝试不同的晾晒时间让口感更佳。
林长河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他改造了晾晒架,增加了防雨棚;还特意砌了个小烘房,阴雨天也能制作果脯。两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加工,一个负责火候,常常忙到深夜。
一天晚上,两人在烘房里守着最后一批果脯。夏夜闷热,烘房里更是如同蒸笼。苏晚热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毛巾擦脸。
“出去歇会儿。”林长河看她脸色通红,担心她中暑。
苏晚摇头:“快好了,再等等。”
林长河不再劝说,而是出去打来一盆井水,浸湿毛巾后为她擦脸。冰凉的井水带来一丝清凉,苏晚舒服地叹了口气。
“你也擦擦。”她接过毛巾,自然地为他擦拭额上的汗珠。
两人的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烘房里弥漫着果脯的甜香,更添几分暧昧。
“长河哥,”苏晚轻声说,“等果脯生意稳定了,咱们冬天可以试着做地瓜干、山楂糕,一年四季都有产品。”
林长河看着她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脸颊,眼神温柔:“好,都听你的。”
这时,最后一批果脯终于烘好了。苏晚高兴地取出一片,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尝尝这次的怎么样?”
林长河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细细品味:“比上次的更好。”
“真的?”苏晚自己也尝了一片,满意地点头,“火候掌握得正好,都是你的功劳。”
收拾完烘房,已是深夜。两人坐在院里乘凉,分享着一碗新做的果脯。月光如水,繁星满天,远处传来阵阵蛙鸣。
“长河哥,你看。”苏晚忽然指着天空,“流星!”
一道亮光划过夜空,转瞬即逝。苏晚赶紧闭上眼睛许愿。林长河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忍不住问:“许的什么愿?”
苏晚睁开眼,狡黠一笑:“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但其实她许的愿望是——希望永远和身边这个人一起,创造更多的可能。
第二天,果脯正式在供销社上架试卖。王经理特意给了个显眼的位置,标价“一分钱两片”。没想到很快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顾客,特别是带着孩子的家长。
“这是什么新鲜玩意儿?给我来两分钱的。”
“孩子吵着要,说比水果糖好吃还不伤牙。”
“给我包五分钱的,带回家给老人也尝尝。”
果脯很快销售一空。王经理赶紧来找苏晚追加订单:“小苏啊,你这果脯可是抢手货!下次多做些,各种口味的都要!”
苏晚高兴地应下。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哼起了小曲。林长河看着她欢快的背影,眼中满是笑意。
“长河哥,咱们得再招个人专门做果脯了。”苏晚计划着,“还可以试试别的果子,比如李子、苹果...”
说着说着,她突然停下脚步,眼睛一亮:“对了!还可以做坚果!后山那么多野核桃、松子...”
林长河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贪心。”
语气虽是责备,眼神却满是宠溺。苏晚吐吐舌头:“商机不等人嘛!”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晚自然地挽住林长河的手臂,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路上,如同一对普通的恩爱夫妻。
这个夏天,苏晚又开辟了一条新的财路。果脯不仅带来了经济收益,更让她看到了无限的可能。而最让她开心的是,无论她有什么奇思妙想,总有一个人会默默支持她,陪她一起将梦想变为现实。
夜幕降临,两人回到那个充满果香的小院。明天,又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充满了希望和甜蜜。就像那些金黄的果脯,虽然经历日晒火烤,最终变得甜蜜而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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