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丞和元宝玩了一会,有些体力不支,他蹲在地上,喘着气,侧头看向站在一旁刷着手机的魏麟哲,拉长了声音,抱怨道:“先生!元宝太活跃了,我好累啊!”
“那把它领回狗房,带你去其他地方看看,晚饭前我带你把这里逛完,吃完饭你要是想元宝了,我们就再过来好不好?”魏麟哲收起手机,走到魏逸丞身边,把套在元宝身上的狗绳接了过来。
“好”魏逸丞点头,他实在是玩不动了,元宝运动量太大,而他还太小了。
魏逸丞把元宝关进狗房,带着魏逸丞向院子深后方走去。
“这里是书房,爸爸经常在这里办公”魏麟哲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一间,并未停留,牵着他继续往后走。
最深处,竟藏着一座玻璃花房,午后的阳光经过玻璃的过滤,变得更加柔和朦胧,里面绿意盎然,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舒展着枝叶,有些还开着奇异的花,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和植物清香气。
魏麟哲推开玻璃门,一股暖意夹杂着更浓郁的芬芳扑面而来。
“喜欢这里吗?”他松开手,任由魏逸丞好奇地打量。
小孩的眼睛果然又亮了起来,比刚才看到锦鲤和元宝时更甚。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仰头看着攀援而上的藤蔓,又蹲下身观察一株叶片上带着绒刺的奇特植物,想碰又不敢碰。
“喜欢”他小声回答,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
魏麟哲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走到一盆开着淡蓝色小花的植物前,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以后写生可以来这里,如果想睡午觉,我也可以让人在这里给你放一张椅子”
魏逸丞正抬头看着高处一挂下垂的、结着红色浆果的植物,闻言转过头来,琥珀色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柔软的发梢和长长的睫毛上跳跃,那双看向魏麟哲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照着满室青翠,还有魏麟哲自己沉静的身影。
“嗯”魏逸丞用力点头,“先生,这个可以吃吗?”
魏麟哲走过去,抬手轻易地摘下一颗红得剔透的浆果,却没有直接给他,而是捏在指间,解释道:“这个不能吃,看着好看,但是有毒,以后这里的东西不能乱吃,想吃什么都要先问过我或者张姨,知道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但带着一种不容错辩的告诫意味。
魏逸丞立刻缩回下意识想伸出去接果子的手,背到身后,认真的点头,立马保证,“我知道了,先生!”
魏麟哲将那颗浆果放在旁边的小几上,转而从另一株植株上掐下一小段嫩绿的薄荷茎叶,递到魏逸丞手心里面,“好好看看这个叶子,这个叫做薄荷,他可以冲泡茶水,想喝吗?”
魏逸丞抬手将薄荷送到鼻尖处,用力的闻了闻味道,清凉沁人的香气瞬间钻入鼻腔,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睁大。
“一会吃完晚饭我可以喝吗?”魏逸丞问道。
“可以”魏麟哲说完又摘下了几片叶子,准备一会拿回去给小孩冲泡茶水。
天色近晚,那边天上正烧着一片云。这火烧云却非寻常,初时只淡淡的一抹,如胭脂水泼翻在天际,渐渐便浓烈起来,先是玫瑰色,继而又转橘红,金红,愈烧愈旺,竟将半边天空都染透了。
云霞的边沿极亮,仿佛熔了的金水,不住地流动,闪烁,进溅。这金光投下来,将屋顶、树梢都镀了一层异彩。
魏麟哲带着人回了正厅,把手里的薄荷叶交给张姨处理一下,又说明小孩晚上要喝薄荷水,让她泡一壶薄荷柠檬水给小孩尝尝鲜。
正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姿态沉稳地靠着沙发背,手中似乎正翻阅着一份财经报纸,听到动静,便缓缓将报纸折起,放在身前的茶几上,而后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魏麟哲身上,微微颔首,随即转向了紧挨着魏麟哲,似乎下意识想往后缩的魏逸丞。
这是魏麟哲的父亲,他的面容与魏麟哲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高挺的鼻梁和清晰利落的下颌线,镌刻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眼角的细纹和略深的法令纹并未折损他的气度,反而增添了几分沉淀下来的冷峻与锐利,他的眉毛浓黑,眼神深邃,像蕴藏着寒潭静水,看人时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审视与考量,不怒自威。
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略显严肃的直线,皮肤是常年居于上位者特有的不经日晒的匀净肤色,整个脸部轮廓如同精心雕琢过的岩石,坚硬而分明,唯有在目光偶尔扫过魏麟哲时,那紧绷的线条会几不可察地软化一丝丝。
魏逸丞被他看得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更贴近了魏麟哲一些,小手悄悄攥住了魏麟哲的衣角。
魏麟哲察觉到了他的不安,手掌轻轻在他背上安抚性地拍了一下,随即开口,“爸”
魏父应了一声,声音低沉醇厚,如同大提琴鸣响,他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魏逸丞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但也并非全然是冷意,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温柔和好奇。
“这就是你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那个孩子?”魏升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魏逸丞。
“对啊,这不是刚有空就带他回来看您了”魏麟哲低头,把魏逸丞轻轻拽了出来,温声对魏逸丞说,“小崽,这是我爸爸,你也要叫爸爸”
魏父看着小孩小鹿般惴惴不安、却又努力保持礼貌的样子,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点,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应了下来魏麟哲的说法。
但魏升并没有刻意做出过分亲热的姿态,但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厌烦或不耐,生怕这个孩子排斥自己。
魏逸丞看了看魏升,又看了看魏麟哲,好半天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可以叫爸爸”
魏麟哲低头看了一眼魏逸丞,随后目光转回自己父亲身上,叹了口气,“爸,你就不能对着小崽笑一下吗,他好像是被你吓到了”随后他又温声问道:“小崽为什么不想叫爸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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