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德萨小心避开村里的人,一路来到一间看上去应该是仓库的窗旁,身体紧贴墙壁,心里默数着走动的人的脚步,判断里面人的数量。
里面的窗帘只是一块普通白色的纱布钉在木窗四个角,达到遮光且通风的作用,若范德萨的位置处于窗的范围,很容易被里面的人发现。
“大壮哥,那些人真的就这样放他们走吗?”一道声音雄厚的男人不甘心的开口。
“对呀!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我们村的粮食也快见底了。”另一道比较尖锐的男声赞同且抱怨道。
朱大壮沉思了会,看了看剩下不多的“羊”,一改往日的憨厚老实模样,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道:“我问问阿爸可不可以留下一两个人,最好是有异能的,到时候让二弟带出去外面交换一些粮食回来。”
“大壮哥,就是靠谱!”
“没错,靠谱!最好留下他们队伍里那两个女人。嘿嘿!”
朱大壮看两人一眼,擦了擦剔骨刀,冷哼一声,“你俩打的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这次你俩可悠着点,别那么快玩死了。”
“保证不玩亖!”
“对对对!不亖。”
虎子和二牛对视一眼,一起咧开了嘴角,清理这案板上血迹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朱大壮收拾好道具,往村里正中央最豪华的那间房子走去。
范德萨一个闪身躲到后墙角,确定朱大壮的身影消失后,冷眼回到仓库大门前,大门没有锁,他快速推门闪身加进入。
“嗯?虎子,好像有什么声音。”二牛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大门。
虎子用屁股撞了他一下,催促道:“别想着偷懒,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你偷懒我就要多干一些,我才不上当!”
二牛看了看比较昏暗,堆放骨架的角落,不放心对虎子说了句,“我去看看。”
“整天疑神疑鬼的,去吧去吧,但是说好啊,这次我要先挑女人,上次就一个,还是你先再到我,这次怎么样都该我先挑。”虎子洗了洗手,接过二牛手里的扫把,用力刷着红彤彤的地板,有些不满地抱怨。
五分钟后。
刷刷刷!
静谧的空间,连笼子里那些“羊”痛苦的呢喃声也消失,仅剩下扫帚与水泥地板的刷刷声。
“喂!二牛。”虎子停下刷地面,一动不动喊了一声。
三秒过后,不见回应,他猛地转身举起手里的扫帚朝后面挥去!
“谁!有种出来!”他故意喊得很大声,企图传到隔壁房间,然而,他的声音像石块沉入海底,只有一开始他喊的一句,连个回音都没有。
踏踏踏!
莎莎莎!
角落一个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过来,手里似乎拖着一个百来斤的重物,重物上的布料与水泥板发出莎莎的摩擦声。
虎子身体一僵,把扫帚丢向那人影都方向,就往大门处跑。
手碰到门把手,怎么扯都拉不开大门,他用手拼命敲门,甚至猛踹大门,可这些动作也只是让他感觉到手脚砸在门上,使手和脚产生疼痛外,一丝声音都没有!
就像在一个寂静的空间里,里面的人如何呐喊,外面的人都听不见。
他转过身想看清楚到底是谁?
突然迎面而来一把匕首,刺进他胸口,他看到眼前人一条条像是被编成麻花辫的头发垂在鼓鼓的胸肌上,往上是一张蜜色偏巧克力肤色的脖颈,视线上移,只看到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且残忍的弧度。
扑通!
虎子到死都没有看清杀他的人长什么样,最后的画面依旧是他洗不干净红彤彤的地板。
身体里的血液慢慢浸染着那片红色的水泥地板。
他都快忘了仓库地板原本的颜色是什么颜色,是脏兮兮的黑色?亦或者是水泥原本的灰色?
太久了,明明这地板一开始被血浸湿洗完后还可以看得出原本的颜色,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它变成了粉色,接着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范德萨蹲下面无表情用对方的衣服擦干净匕首的血迹。
角落,一个最里面的笼子里,男人皮肤苍白泛青,一只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背靠笼子,眯眼打量着范德萨半天,看着对方走到尸体另一边一阵摸索,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也正好正对着他这边,这角度正好方便他看清对方的面孔。
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范德萨皱眉起身,把挡路的身体划拉到一边,表情懊恼,“就知道这两货身上没钥匙,浪费时间。”
转身抬脚就要往外走。
“孤寒范,咳咳...你什么时候留脏辫了,我...差点没认出你。”
范德萨脚猛然顿住,不可置信缓缓转头看向那一个个关着人的笼子方向。
哐啷!
手里的匕首滑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老莫?!”
即使两年没见面了,但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喊他,也只有一个人嘴那么贱,总是热衷给朋友起外号。
范德萨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双目通红。
虽然他有心理准备,知道这个村子里都是人吃人的怪物,也想过这里被关押着的人有可能缺胳膊少腿,但他万万没想到……
他快速扫视过一个个笼子,每个人都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大多数人都是少了双腿,少数一些比较强壮的人甚至被削成了人彘,被人随意丢到笼子外面。
他们的伤口看上去像是统一被炭火烫过,黑乎乎的伤口有一层黄色的液体,凑近还可以看到几条白色的虫子在上面蠕动。
直到他停在最角落的那个明显比别的笼子小一圈的笼子前。
堂堂七尺男儿,眼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怎么擦都擦不完。
“怎么了,孤寒范一见面就哭,多不吉利啊!”莫靖国笑着调整了下位置,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笑屁笑,老莫,你怎么会在这……”范德萨猛地捶向笼子,悲愤中,带着哽咽道。
低头忍着不让里面的人看到他脸上的泪水,双手死死捏着笼子的锁头,企图用自己的力量捏碎这该死的铁块。
也…没有勇气再看向老莫此刻狼狈残破的模样。
莫靖国用仅剩的左手握住铁笼的栏杆勉强稳住重心,才不至于被刚刚范德萨砸笼子的劲震倒。
“喂!你小子……”他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裤腿,扫了一眼四四方方的笼子,苦中作乐道:“我…好歹也独享单间啊……”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范德萨跑到尸体旁,捡起地上匕首,返回铁笼,用刀子一点一点切割着锁头。
莫靖国看着眼前倔强的人,叹了一口气,左手一松,让自己躺倒:“别废力气了,就算出去了,我也成了个累赘,还不如现在给我一个痛快。”
范德萨停了一秒,紧咬唇瓣,下一秒手臂青筋再次暴起,继续着这无效的切割。
“老付被他们一个叫作朱二聪的人送去做实验了,不知道是否还活着,如果他还活着……替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我…”莫靖国眼角默默滑下一串晶莹的泪珠,停顿几秒,接着哽咽道:“我没用,没有护住他媳妇……”
“还有…富贵…呼!是…我拖累了它,帮我给它一个痛快,让它跟我一起…走吧!”莫靖国越说越艰难,直到说完最后一句话,才安详地闭上眼,一道血色沿着嘴角流出。
在或高或低的嘈杂声中,一道格外清晰的闷哼声传入范德萨耳中。
许久,他停下动作,抬起头目视前方,腰挺直,举起一只手,对着笼子里的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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