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灭尸魔将,地宫入口那扇散发着浓郁邪恶气息的沉重石门,如同地狱的闸门,无声地矗立在众人面前。
门上的鬼脸浮雕扭曲蠕动,无数痛苦的面孔无声哀嚎,散发出令人心神摇曳的怨毒气息。
李石五人看着那扇门,感受着门后那深不可测的邪恶源头,心头沉甸甸的。
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刚才目睹圣焰焚魔后残留的震撼与信心。
董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石门上的鬼脸浮雕,深邃的眼眸中无悲无喜。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扇门不仅材质特殊,其上更被布下了极其阴毒、糅合了怨念诅咒与空间干扰的强大禁制。
强行破门,不仅消耗巨大,更可能触发未知的反噬,甚至惊动门后更深处的存在。
“先生?”林风按剑上前,嘶哑的声音带着询问,锐利的目光审视着石门上的禁制符文,眉头紧锁。
他虽不通阵法,但剑修的直觉告诉他,这扇门极其危险。
董砚微微抬手,止住了林风欲拔剑的动作。
他并未立刻尝试破门,目光反而投向洞窟深处那堆尸魔将留下的灰烬,又扫过周围散落的、被圣焰净化后失去邪气的骸骨,以及洞壁上那些粗糙的献祭壁画。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那由巨大黑石垒砌、此刻因尸魔将消亡而光芒黯淡的邪恶祭坛上。
“地脉为引,怨念为薪,尸骸为基…”董砚低声自语,仿佛在推演着某种规律,“其核心,在于扭曲‘生’与‘死’之界限,逆转阴阳之理。”
他缓步走到祭坛边缘,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并未燃起圣焰,而是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蕴含着洞察万物本质、解析法则本源的意念之力。
这意念如同无形的刻刀,轻轻拂过祭坛上那些扭曲的暗红色符文。
嗡!
祭坛上残余的污秽能量微微波动,试图抵抗,但在那洞悉本源、直指核心的意念面前,如同被剥开了层层伪装的洋葱,其运转的轨迹、能量流转的节点、符文勾连的关窍…一一清晰地呈现在董砚的圣心明镜之中。
片刻之后,董砚收回了手指。
“此阵虽邪,亦是‘理’之一种,不过逆天而行,终是歧途。”
他看向那扇紧闭的地宫石门,眼神冰冷,“破此门,无需蛮力。断其源,阻其流,其禁自溃。”
他转身,不再看那石门,对着众人道:“地宫之事,暂告段落。此间污秽,根源已显,非一时可净。先回云州。”
众人闻言,虽有些不解,但无人质疑。
经历了黑山镇和这洞窟的凶险,他们对董砚的决断有着绝对的信任。
回程之路,因洞窟邪物已被清扫大半,加上众人修为有所精进,配合更加默契,顺利了许多。
数日后,当那座熟悉的云州城轮廓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李石等人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然而,当他们踏入城门,却感受到了一种与离开时截然不同的氛围。
城门口,守卫的兵丁眼神敬畏中带着一丝狂热。
街道两旁,原本冷清的店铺重新开张,行人脸上少了几分惊惶,多了几分生气。
更引人注目的是,城中多处显眼位置,都张贴着巨大的告示,告示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告示由州府衙门联合青云学宫共同发布,墨迹淋漓,气势非凡:
“告云州士民书:
盖闻圣贤之道,如日月行天,泽被苍生。今有董先生砚,学究天人,德配乾坤,立圣院于云州,开教化之先河。
先生西行涤荡邪氛,功在社稷,恩泽万民。为彰圣德,弘大道,州府衙门与青云学宫,特于三日后,在城中心‘文渊广场’,举办‘百家讲坛’!
恭请董先生登坛开讲,阐发圣道至理,以飨云州士民!凡我云州学子、百姓,皆可前往聆听圣音!此乃百年未有之盛事,望周知!”
落款是州牧王大人和青云学宫大儒周文博的联名印章。
“百家讲坛?请师尊开讲?”李石看着告示,小脸上满是惊讶和兴奋。
“州府和学宫…这次倒是做了一件明白事!”赵明诚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看来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先生的名望更盛了。”吴青松抚须道。
秦婉儿和孙铁柱也露出笑容。
林风斗笠下的目光扫过告示,又看向周围那些望向董砚一行、充满敬畏与期盼的百姓目光,心中了然。
州府和学宫此举,既是借势,也是示好,更是将董砚彻底推向云州乃至整个王朝文道巅峰的尝试。
董砚看着那告示,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考量。
他并未在城门口停留,带着众人径直回了槐荫里圣院。
圣院依旧清幽,门楣上那方黄纸“圣院”匾额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推开院门,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清和气息扑面而来。
然而,院中并非空无一人。
只见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儒衫、面容清癯、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的老者,正手持扫帚,一丝不苟地清扫着院中的落叶。
旁边,一个穿着粗布短打、身材壮实、面相憨厚的青年,正费力地提着一桶水,小心翼翼地浇灌着墙角那几株在圣院气息滋养下长得格外青翠的兰草。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停下动作,转身望来。
看到董砚一行,老者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崇敬,连忙放下扫帚,整理了一下衣冠,对着董砚深深一揖到地,声音带着颤抖。
“晚生张牧之,携子张诚,拜见董先生!冒昧叨扰,万望先生恕罪!”
那青年也慌忙放下水桶,跟着父亲笨拙地行礼,瓮声瓮气地道:“张…张诚,拜见董先生!”
李石等人一愣,看向董砚。
董砚的目光落在张牧之身上。这位老者气息微弱,明显是久病缠身,体内更有被瘴气侵蚀的旧伤。
但其眼神中的那股求知若渴、历经磨难而不改其志的坚定光芒,却如同黑夜中的星辰,清晰可见。
那青年张诚,心思纯净,力大无穷,虽显笨拙,却无半分邪念。
“张牧之?”董砚似乎想起了什么,“城东‘静心斋’的主人?曾手书《劝学篇》石刻?”
张牧之浑身一震,激动得老泪纵横:“先生竟…竟记得晚生?正是!正是!晚生一生碌碌,唯嗜读书,然资质驽钝,蹉跎半生。
前些时日,蒙先生指点,前往静心斋临摹石刻,静思三月…虽未能悟道,却似拨云见日,心窍开了一隙!
更觉先生之道,如浩荡天风,涤荡尘俗!晚生…晚生厚颜,携此不肖子,愿为圣院洒扫庭除,只求能侍奉先生左右,聆听大道于万一!”
他再次深深拜下,言辞恳切,发自肺腑。
原来,这便是当初董砚在城门口,点醒那伪装求学的方文远时,随口提及的“静心斋”和《劝学篇》石刻的主人。
张牧之得闻此言,如获至宝,立刻前往静心斋,那本是他自己隐居读书的小院,日夜临摹石刻,静心思索,竟真的有所感悟,破除了困顿多年的心障,更坚定了追随圣道的决心。
得知董砚西行归来,便带着儿子前来投奔,甘为洒扫仆役。
董砚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张牧之体内那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因顿悟而新生的文气,又看了看旁边那心思纯净、如同璞玉的张诚。
“心之所向,便是缘法。”
董砚的声音平和,“院中尚有空屋,自行安置。洒扫之事,随心即可。若有惑,可问李石、明诚等人。”
“谢先生!谢先生收留!”张牧之父子喜出望外,激动得连连叩首。
圣院,迎来了它的第六位和第七位成员——饱学而坚韧的老儒生张牧之,以及心思纯净、力大无穷的青年张诚。
三日后,文渊广场。
这座云州城中心最大的广场,此刻已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广场中央,临时搭建起了一座高丈余的讲坛。讲坛四周,旌旗招展,庄严肃穆。
州牧王大人、青云学宫周文博大儒、奔雷门新任主事长老、林家家主林啸天、流云观清虚真人等云州城最顶尖的势力代表,皆身着盛装,端坐在讲坛两侧的贵宾席上,神色各异,有敬畏,有期待,有探究,更有深深的忌惮。
广场外围,是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百姓、学子、商人、武者…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传说中的“在世圣贤”登坛开讲!气氛凝重而热烈,如同即将点燃的火药桶。
当董砚一身素净青衫,在弟子们的簇拥下,缓步登上讲坛时,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看似平凡的身影上!
董砚走到讲坛中央,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芸芸众生,如同俯瞰星河。
他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清朗平和的声音,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今日开讲,不述圣贤遗训,不谈玄奥神通。”
“只论一字——”
他抬手,食指凌空虚划。
一个巨大无比、纯粹由意念凝聚、散发着堂皇正大、智慧光芒的金色大字,在讲坛上方的虚空中轰然显化!
【格】——“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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