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袁绍与曹操、刘衍联军于官渡展开决战。天下目光北移,荆州暂得安宁。然而,刘备却从中看到了机遇的缝隙。他深知曹操后方必然空虚,而紧邻曹操势力范围、且曾短暂统治过的徐州,便成了他眼中最理想的突破口。刘备趁机联合徐州当地豪强,便夺取了徐州。
刘备占领徐州后,广施仁政,重用徐州当地豪门士族(以糜家为代表),民生得到了极大发展,但天下越来越乱,流民也越来越大,为此他深感头疼。
“使君,糜别驾在外求见。”侍卫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的思绪。他转过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雕花,“快请。”
糜竺走进厅堂时,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他身着深青色儒衫,腰束玉带,手里捧着一只紫檀木匣,脚步稳而不疾。见了刘备,他躬身行礼,声音温和却有力:“竺听闻使君昨日亲往城郊赈济流民,特来拜谢——徐州百姓,终盼得明主。”
刘备连忙扶起他,指尖触到糜竺袖口的云锦,却想起流民手上的冻疮,语气里多了几分恳切:“诸位以徐州相托,备岂敢负?只是眼下袁绍在北虎视,刘衍、曹操在东蓄势,徐州虽富,却如处风口,备心中实在不安。”
糜竺闻言,将紫檀木匣放在案上,缓缓打开——匣中并非金银,而是一卷徐州的舆图,标注着各处粮囤与坞堡。“使君所忧,竺亦知晓。糜家在徐州经营三代,虽不敢称富可敌国,却也有粮十万石、僮仆数千,更有三百私兵可护境。”他抬眼望向刘备,目光里满是笃定,“只是这些物事,若没有可靠的主心骨,终是散沙。竺今日来,除了献上这份薄礼,还有一事相求。”
刘备心中微动,却不动声色:“子仲但说无妨。”
“竺有一妹,名唤贞,年方十七,自幼熟读《女诫》,更通算术,平日里家中的粮账皆是她打理。”糜竺的声音慢了些,带着几分郑重,“竺观使君仁德布于天下,又有雄才大略,愿将舍妹许配与使君为妻。如此一来,糜家上下皆为使君臂助,徐州内外也能安心——使君,这不是联姻,是徐州百姓,想与使君共守这方土地。”
刘备愣住了。他并非未曾想过借势,却没料到糜竺会如此直接,更将亲妹推出来。他下意识想推辞,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想起昨日在流民棚里,一个老妪抱着饿得哭不出声的孙儿,拉着他的衣角说“使君可要守住徐州啊”;想起陈登昨日来见他时,欲言又止地提过“需得徐州大族鼎力支持,方能立足”。糜家是徐州首屈一指的望族,糜竺原先更是陶谦留下的别驾,这门亲事,何止是娶一位妻子,更是接过了徐州士族递来的橄榄枝。
可他还是迟疑了:“子仲,备今年已三十有五,又曾历经颠沛,前妻早逝,恐委屈了令妹。”
“使君此言差矣。”糜竺连忙摇头,语气愈发恳切,“舍妹昨日听闻使君赈济流民时,亲往棚中为妇孺施粥,回来便与我说,‘能怜老惜弱至此,方是真英雄’。她既无异议,竺更无二话。况且使君若娶了舍妹,糜家的粮、兵、财,便都是使君的,届时徐州内外一心,何惧袁绍曹操刘衍?”
正说着,厅堂外忽然传来一阵轻浅的脚步声,一个身着浅粉色襦裙的少女端着茶盏走进来,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眉眼清秀却不怯懦。她将茶盏放在刘备案前时,垂着眼帘轻声道:“小妹糜贞,见过使君。方才听闻兄长与使君议事,特来奉茶。”
刘备抬眼望去,见她虽年少,双手端着茶盏却稳如磐石,说话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他想起糜竺说的“通算术、理粮账”,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方才子仲说,徐州粮囤皆由姑娘打理?”
糜贞抬起头,目光清亮:“回使君,只是帮兄长整理账目罢了。昨日听闻使君说,城郊粮囤的赈灾粮需分三期发放,小妹斗胆算过,若按户分粮,每户每日二升米,十万石粮可支应三个月;若再从城中富户处募粮五千石,便可支应四个月——足够撑到冬麦收割。”
刘备心中一震。他昨日与陈登、糜竺商议时,只提过赈灾粮的大致规划,未说具体数目,糜贞竟能凭只言片语算出明细,可见确非寻常闺阁女子。他望着眼前的少女,又想起徐州的局势,忽然站起身,对着糜竺深施一礼:“子仲,备多谢你与令妹的信任。若蒙不弃,备愿娶令妹为妻,此后定与糜家一道,守好徐州,不负百姓。”
糜竺见状,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扶起刘备:“使君此言,便是徐州之福!”糜贞站在一旁,耳尖微微泛红,却悄悄抬眼望了刘备一眼,见他目光诚恳,便又垂眸笑了笑。
三日后,徐州牧府邸张灯结彩,虽未大办宴席,却请了陈登、孔融等徐州重臣与糜家亲眷。拜堂时,糜贞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双手被刘备握着,只觉得他掌心温暖而有力。礼毕后,刘备送糜贞入洞房,转身便要去前厅应酬,却被糜贞叫住:“夫君。”
他回头,见她取下凤冠上的珠钗,从袖中取出一卷纸递过来:“这是城中富户的名单,小妹已标注出哪些人家有余粮可募,哪些可出私兵助守——夫君若用得上,便拿去看看。”
刘备接过纸卷,指尖触到纸上细密的字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原以为这门亲事是政治使然,却未想竟得了这样一位知书达理、又能分忧的妻子。他走上前,轻轻握住糜贞的手:“有劳夫人了。待此间事了,备定陪你好好看看徐州的秋色。”
糜贞笑着点头,眼中映着烛火,亮得像星星。窗外,秋风仍在吹,却不再带着寒意——彭城的深秋里,一场联姻不仅稳固了刘备的根基,更让徐州百姓看到了安稳的希望。几日后,糜竺果然如约献出粮十万石、私兵三百,陈登等人见糜家倾力相助,也纷纷号召士族支持刘备,徐州境内比以往更加安定。
这夜,刘备在书房看糜贞整理的粮账,糜贞端着热茶走进来,见他眉头舒展,便轻声道:“夫君今日似是松了口气。”
刘备抬头,接过茶盏笑道:“有夫人与子仲相助,备心中踏实多了。只是日后若有战事,恐要委屈你了。”
糜贞却摇头,坐在他身边道:“小妹自幼便听兄长说,乱世之中,能得一仁德之主护一方百姓,便是幸事。夫君若能守住徐州,小妹纵使辛苦,也心甘情愿。”
刘备望着她认真的模样,想起流民的期盼,心中愈发坚定。他知道,这门亲事,不仅是他与糜家的结合,更是他与徐州百姓的约定。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案上的舆图与粮账上,也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彭城的秋夜,终于有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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