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衍与曹操在中原大地厉兵秣马,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彼此身上时,遥远的关外,辽东之地,亦非世外桃源。这里的风云变幻,虽不如中原那般直接决定天下归属,却也如同棋局边角,一着不慎,亦可能牵动全局。
襄平城内的野望
辽东郡治,襄平城。太守府内,已统治辽东近二十年的公孙度,虽年事渐高,但那双阅尽风云的眼睛里,野心却未曾稍减。他名义上尊奉许都朝廷,实则形同割据,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南取辽东半岛,开疆扩土,置营州,自领辽东侯、平州牧,威行海外。
然而,近年来中原剧变,尤其是刘衍全据河北四州,兵锋之盛,直逼幽州,这让公孙度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深知,刘衍绝非昔日袁绍那般可以虚与委蛇的对象。河北一旦彻底稳固,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他这偏安一隅的辽东。
“父亲,探马来报,刘衍麾下大将赵云,近日在右北平频繁调动兵马,演练骑射,其意难测。”长子公孙康面带忧色地禀报。
次子公孙恭亦道:“听闻刘衍在幽州广纳流民,兴修水利,其志非小。我等不可不防。”
公孙度抚着花白的胡须,沉默良久。他统治辽东多年,凭借的是对时局的精准判断和强硬的手腕。如今,他面临着抉择:是继续维持现状,等待中原胜负分明?还是主动出击,趁刘衍立足未稳,攫取更多利益?或是……另寻靠山?
许都的密使与晋阳的暗流
曹操自然不会忽视辽东这颗棋子。若能拉拢公孙度,使其从北面威胁刘衍的幽州,无疑将极大地缓解正面的压力。许都的密使,携带者汉帝的诏书(实为曹操之意)和丰厚的赏赐,悄然而至襄平。诏书中褒奖公孙度镇守边陲之功,加封其为车骑将军(虚衔),并暗示若其能牵制刘衍,将来裂土封王,亦非不可能。
与此同时,晋阳的视线也投向了辽东。贾诩在布局西凉的同时,并未忘记东北方向。他向刘衍进言:“公孙度,冢中枯骨尔,然其据辽东,拥带甲数万,兼有乌桓、鲜卑之助,若与曹操勾结,为我幽州之患。当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辽东,陈说利害,使其至少保持中立,若能使其暗附,则善莫大焉。”
刘衍深以为然。他选择了曾游历过幽燕、熟悉边事,且为人沉稳机变的谋士凉茂担任此任。凉茂携带刘衍的亲笔信和重礼,以“通商睦邻,共保边境安宁”为名,出使襄平。
襄平城内的博弈
襄平太守府内,气氛微妙。曹操的密使与刘衍的特使凉茂几乎前后脚抵达,将公孙度置于风口浪尖。
曹操的使者言辞倨傲,以中央朝廷自居,强调“顺逆之分”,暗示若不从命,则视为叛逆,将兴兵讨伐。这番威胁,反而激起了公孙度内心的反感,他割据多年,岂容他人指手画脚?
相比之下,凉茂则显得谦恭而务实。他并未直接要求公孙度臣服,而是首先肯定了公孙度治理辽东的功绩,随后话锋一转,分析天下大势:“曹公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其性多疑忌,刻薄寡恩,荀彧、孔融之事,天下皆知。今天下能安汉室者,非我主刘将军莫属。将军坐拥辽东,乃一方雄主,若能与我主结好,互为唇齿,则北可抚诸胡,南可拒曹魏,保境安民,岂不美哉?若执意与河北为敌,恐……幽州铁骑,非辽东所能挡也。” 软硬兼施,既给了公孙度台阶,也点明了利害关系。
公孙度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依附曹操,看似名正言顺,但难免受其钳制,且远水难救近火;倒向刘衍,实力悬殊,恐被吞并,但或许能保住更多自主。他召来心腹谋士柳毅、阳仪商议。
柳毅倾向于曹操:“曹操挟天子,有大义名分,且其势正盛,与之结盟,可保名义无亏。”
阳仪则更看好刘衍:“刘衍坐拥四州,兵精粮足,其势已成。观其用人,能容张辽、高顺等降将,非量小之人。且其地与我接壤,利害攸关。不若虚与委蛇,暂持中立,观河北与中原之战结果,再定行止。”
风云暂息,暗棋落定
经过数日的权衡,老谋深算的公孙度做出了决定。他既没有明确答应曹操的要求,也没有立刻接受刘衍的盟约。他厚待了双方的使者,收下了礼物,然后以“辽东地僻,兵微将寡,唯愿保境安民,不预中原之事”为由,将双方都暂时搪塞了过去。
然而,在暗中,他默许了刘衍方面在边境开设的互市,允许有限的贸易往来,这实际上是一种善意的信号。同时,他也加强了对乌桓等部落的控制,并命令长子公孙康加紧整顿军备,巩固城防。
对于这个结果,刘衍和曹操都算不上完全满意,但也都能接受。对刘衍而言,只要公孙度不立刻倒向曹操,从背后捅刀,就赢得了稳定幽州、全力南下的时间。对曹操而言,未能拉拢公孙度固然遗憾,但至少暂时阻止了刘衍轻易获得辽东的助力。
关外的风云,在这一回合的博弈中,暂时归于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份平静极其脆弱。一旦中原决战爆发,辽东的态度,或许将成为影响战局走向的一个重要变数。凉茂留在辽东,继续着他的使命,而曹操的细作,也并未停止活动。东北大地,如同一个沉默的火山口,看似安宁,内里却涌动着足以改变格局的炽热岩浆。这颗暗棋,已然落下,只待那搅动天下的惊雷炸响之时,方能显现其真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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