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衍励精图治和多位能臣干吏将全新的大汉治理的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后,刘衍心中有一个念头越发强烈,那就是寻找师父李彦。
在一片“万岁”的声浪与繁重的政务间隙,刘衍的心中,寻找师父李彦的心思越发迫切——他要去找一个人,一位在他微末之时,赠予他安身立命之本、让他在乱世中得以脱颖而出争霸天下的恩师。
这一日,他摒退了左右随从,只带着皇后苏婉,换上了一身寻常的青衫,漫步于御花园中。初夏的风带着花香,吹拂着这对已然站在权力顶峰的夫妻。
“婉儿,”刘衍望着池中游弋的锦鲤,目光却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段窘迫却充满希望的岁月,“朕欲离京一段时日,去寻一个人。”
苏婉何等聪慧,立刻了然:“陛下是要去寻李彦师父?”
刘衍颔首,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近乎于赤子的孺慕与感慨:“是啊。若非当年师父于山林之间,不嫌我落魄,授我武艺之道,我刘衍,或许早已被王虎之辈或者在乱世之中丧命,又何来今日重整河山之机?这天下,是将士们打下来的,是众卿辅佐治理的,但引我上路,给我最初力量与安身立命之本的,是师父。”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功成名就,岂敢忘本?这传道授业之恩,重于泰山。”
苏婉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陛下重情念旧,是天下之福。臣妾当镇守宫中,请陛下安心前去。”
刘衍的寻师之旅,并未大张旗鼓。他只带了少数绝对忠诚的贴身侍卫,皆作商旅打扮,沿着记忆中那条蜿蜒曲折、通往深山的小路前行。
越是临近旧地,刘衍的心绪便越是难以平静。路边的溪流依旧潺潺,山间的林木更加葱郁,那方他曾日夜演练武艺的巨石平台,苔痕似乎更深了些。景物依稀,恍如昨日。
然而,当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快步走向记忆中的那座茅屋时,脚步却不由得慢了下来。
茅屋还在,但柴扉轻掩,门前冷清,不见昔日炊烟。院中那棵老松树下,石桌上落满了松针与灰尘。
“师父?师父可在?”刘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侍卫上前轻轻推开柴扉,屋内陈设依旧简朴,一床、一桌、一柜,擦拭得还算干净,却空无一人。唯有墙上悬挂的那柄木剑,依旧静静地诉说着此地主人的不凡。
一种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刘衍。难道来迟一步?师父云游去了?还是……
正当他心绪下沉之际,邻山的一位老樵夫,听闻动静,好奇地前来探看。侍卫上前询问,老樵夫打量着气度不凡的刘衍,迟疑道:“你们找李先生?他前些日子是出门访友去了,不过算算时日,也该回来了。先生行踪不定,但总会回到这茅屋的。”
刘衍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他决定在此等候。
他让侍卫在远处扎营,自己则如同当年那个求学少年一般,每日清扫庭院,擦拭桌椅,在松树下读书,在平台上练槊,重温着那段纯粹而充实的时光。权力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了群山之外,他的心,在此地找到了难得的宁静。
等待了约莫七八日,一个黄昏,夕阳将群山染成金红色。一个青袍布履,身形清瘦,背负行囊的老者,正沿着山径悠然走来。他须发皆白,面色却红润,眼神清澈而深邃,正是李彦。
当他看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庭院,以及站在院中,那虽身着青衫却难掩帝王之气的身影时,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刘衍早已看到师父,他快步上前,在李彦面前,毫不犹豫地撩起衣袍,推金山倒玉柱般,行了一个隆重的跪拜大礼。
“不肖弟子刘衍,拜见恩师!”
李彦并未避开,坦然受了他这一拜,才伸手将他扶起,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痴儿,起来吧。山野之人,当不起你这天下之主如此大礼。”
刘衍起身,眼眶微热:“师父教诲之恩,形同再造。莫说弟子只是统一中原,便是成了神仙,在师父面前,也永远是弟子。”
师徒二人进入茅屋,刘衍亲自为师父沏上来时带来的新茶。他没有急于诉说这些年的丰功伟绩,而是如同汇报功课般,将自己如何崛起于平原,如何平定北方,如何收服荆益,如何最终一统天下的历程,娓娓道来。其中艰辛、抉择、喜悦与遗憾,皆不加掩饰。
李彦静静地听着,时而点头,时而品茶,末了,才缓缓道:“你做得很好,比为师预想的还要好。非止于武功赫赫,更在于你懂得‘止杀’、‘安民’、‘兴文’,心中存有对苍生的敬畏。这,比为师传你的任何一招一式,一部典籍,都要重要。”
刘衍恳切道:“若无师父当年传道授武之教,弟子早已丧命于乱世,何谈今日?弟子此番前来,一是感念师恩,二是想迎奉师父至京城颐养天年,让弟子能略尽孝心。”
李彦却摇了摇头,笑容洒脱:“你的心意,为师领了。但这山林泉石,方是我的归宿。京城繁华,非我所愿。看到你今日成就,不忘初心,便是对为师最好的报答。”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刘衍:“衍儿,记住。打天下难,守天下、治天下更难。你已开了一个好头,往后岁月,当以‘百姓之心为心’,持守中正,不被权柄所惑,方能不负你这一身所学,不负这万里江山。”
当晚,师徒二人就在茅屋中,对着一盏孤灯,一盘山野清蔬,畅谈至深夜。谈的是道,是法,是民生,是古今兴替,唯独不再是具体的权术与征伐。
刘衍在茅屋盘桓了三日,最终未能说服李彦随他入京。他知道,师父的境界,已超然物外,强求反而不美。
临行前,刘衍不再提荣华富贵,只是郑重地留下一枚特制的玉佩,说道:“师父,此玉佩并非赏玩之物。持此玉佩,天下州郡官府,见之如见朕,可提供一切便利。若师父或有传人,日后游历天下,遇有难处,或见有不平之事,可凭此物调动地方力量,助您行事,也算是弟子为这天下,再添一份‘山野清流’的监督之力。”
这一次,李彦看着那枚蕴含着巨大权力却设计朴素的玉佩,微微沉吟,最终收下了。“也罢,此物或可与这山野之道,相辅相成。”
山径口,刘衍再次拜别。
李彦扶起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你已是翱翔九天的龙,这天地足够你施展。不必挂念为师,你我师徒,心有灵犀,江湖广阔,自有再见之期。”
刘衍一步三回头,直到那茅屋与师父的身影被山岚林木彻底遮掩。
回到长安后,刘衍下旨,尊李彦为“护国大法师”,虽只是一个尊号,不设具体职司,却给予了极高的礼遇。他更下令,在青州平原郡,以及李彦隐居的山林附近,设立“文正书院”(取“文以载道,正以修身”之意),招收寒门学子,传授经史子集与实用之学,将李彦当年教导他的那种兼容并包、经世致用的精神传承下去。
他知道,师父本人或许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但这份师恩,他必须让世人知晓,让历史铭记。真正的报答,并非奉养一人,而是将那份点燃自己的火种,播撒出去,照亮更多人前行的路。
青衫归来,初心未改。帝王的尊荣与山野的清风,在这一刻,因一份传承与感恩,达成了完美的交融。这份师生情谊,也成为了大汉帝国开国史上一段最为动人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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