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新风系统的异常记录，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完美现场”的厚重迷雾。凶手的作案手法初现端倪，一条清晰却阴险的犯罪链条在重案一组面前缓缓展开。
“查！立刻排查所有具备苏晓雯家中智能系统访问权限的人员！”季青的命令带着斩钉截铁的力度。
调查力量迅速聚焦。
物业方面提供的管理员名单被迅速核实，均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且背景调查未发现与化学、药学或苏晓雯本人有直接关联。
智能家居的安装和维护记录显示，系统由一家名为“智享生活”的公司在一个月前进行过一次例行维护。维护人员的背景正在核查。
而苏晓雯的亲密社交圈方面，她的助理提到，苏晓雯性格独立谨慎，家中智能系统的核心密码连她最亲近的助理都不知道，但她曾因为出差，将临时密码给过一位名叫李婉的大学同学，拜托她帮忙照看宠物。李婉，目前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担任研发助理。
生物科技公司！研发助理！
李婉的嫌疑急剧上升！
“重点调查李婉！”季青眼神锐利，“她的专业背景、工作内容、与苏晓雯的真实关系、案发前后行踪！”
老谭带人直奔李婉所在的“诺华生物科技”。陈锐则同步深挖李婉与苏晓雯的社会关系交集，以及李婉的个人财务状况和通讯记录。
诺华生物科技公司内，李婉面对老谭的询问，显得紧张但配合。 她承认确实受苏晓雯所托，在案发前一周用临时密码进入过其家中喂猫，但坚称只是短暂停留，并未触碰任何智能系统设置。她表示与苏晓雯虽是同学，但近年联系不多，关系普通，不存在任何矛盾。她的工作内容是辅助研究员进行数据整理和基础实验准备，接触不到核心合成技术。
老谭观察着李婉的反应，经验告诉他，这个年轻女孩的紧张更像是面对警察询问的自然反应，而非作案者的心虚。而且，她的专业领域是辅助性工作，要独立获取并精准使用那种特殊生物碱，难度极大。
与此同时，陈锐那边的调查反馈也佐证了这一点。李婉的社会关系简单，经济状况稳定，通讯记录干净，与苏晓雯几乎没有近期深度交流。更重要的是，技术队对苏晓雯家中智能系统的后台日志进行了更精细的溯源分析，发现那个异常的新风系统高频循环指令，并非通过常规的用户App端或密码登录触发，而是源于一个利用系统底层协议漏洞发起的、伪装成正常设备心跳信号的远程指令！
“头儿，凶手不是通过密码进入系统修改设置的！”陈锐汇报道，语气带着技术突破的兴奋，“他是个黑客！或者至少，他懂得利用这个智能家居品牌的特定漏洞，进行远程渗透和操控！李婉不具备这种技术能力。”
线索再次转向。从可能的内部人员利用权限作案，转向了具备高超黑客技术和化学知识的外部人员针对性谋杀。
“扩大排查范围！”季青站在白板前，目光扫过苏晓雯的社会关系网和“启明资本”的商业对手，“所有与苏晓雯存在利害关系，且同时具备高级网络技术能力和化学\/药学知识背景的人！”
这个筛选条件极为苛刻，但也极大地缩小了范围。
就在此时，法医毒理实验室传来了更精确的检测报告。那种特殊生物碱的结构被进一步解析，其合成路径非常独特，与诺华生物科技公司三年前放弃的一个早期研究项目所使用的某种催化剂副产品高度相似！该项目当初因伦理问题和不可控副作用被叫停，所有实验数据和样本按规定应予销毁。
诺华生物！李婉所在的公司！但李婉只是基层助理，如何能接触到已被封存甚至销毁的研究样本？
“查诺华公司当年参与那个项目的所有核心人员！查是否有样本或数据泄露！”季青意识到，他们可能触碰到了一个被掩盖的技术秘密。
老谭立刻调整方向，在诺华公司内部展开更深入的调查，重点排查当年项目组的研究员。而陈锐则配合网监部门，开始筛查苏晓雯和“启明资本”的网络是否曾遭受过针对性攻击，寻找那个利用智能家居漏洞的黑客痕迹。
压力之下，诺华公司一名即将退休的老档案管理员，在警方反复询问下，终于回忆起一个细节：当年那个项目叫停后，负责核心合成部分的研究员吴浩，曾因为偷偷保留部分实验数据与样本与公司发生过激烈冲突，最后是不欢而散离职的。吴浩此人性格偏执，对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否定一直耿耿于怀。
吴浩！
背景调查显示，吴浩离职后并未离开本行业，凭借其技术能力，目前是一家小型医药研发咨询公司的负责人。更重要的是，他的公司近期与“启明资本”评估的某个竞争对手项目有过短暂的技术咨询合作！而吴浩本人，不仅是化学博士，在学生时代还是小有名气的黑客！
所有条件，完美吻合！
具备化学专业知识，能获取特殊毒物。
具备高超黑客技术，能远程操控智能家居。
与苏晓雯所在公司评估的竞争对手存在间接利益关联。
性格偏执，有动机（研究成果被否定，可能迁怒于评估项目的苏晓雯或她所代表的资本力量）。
“立刻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目标，吴浩！”季青下达了最终指令。
夜幕下，警灯再次闪烁，朝着吴浩的住所和公司疾驰而去。
隐藏在“完美”背后的那双无形之手，终于要被揪出来了。而“献祭”一词背后扭曲的动机，也即将揭晓。
（第一百七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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