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恐惧中,梦境陡然一转!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兀地占据了整个视野 —— 是宁书冉!
可这张脸,一半是记忆中清丽绝伦的模样,另一半却布满了深刻见骨的划痕,皮肉翻卷如蜈蚣爬行,狰狞得让人头皮发麻 —— 正是楚宁刚穿越来时,原主被毁容后最凄惨的模样!
那双眼睛里,再没有半分往日的温顺怯懦,只剩下足以焚尽一切的恨意,冰冷刺骨,像淬了毒的冰棱一样。
“你还我命来……”
梦中的宁书冉死死盯着她,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带着冻裂骨头的寒意。
她缓缓抬起手,那只手上沾满暗红的血污,指尖虚虚划过宁书瑶在梦中同样腐烂流脓的脸颊,“我的好姐姐,我好疼啊……脸上疼,身上也疼……被野狗撕咬的时候,更疼……你来陪陪我好不好?黄泉路上,太冷,太孤单了……”
随着这近乎温柔的低语,那只染血的手带着地狱的阴寒,缓缓地、不容抗拒地向宁书瑶的脖颈伸来!
“别过来!不是我!不是我啊!娘救我!三皇子救我!”
宁书瑶在极致的恐惧中歇斯底里地尖叫,手脚疯狂踢腾抓挠,指甲在锦被上划出深深的印子,仿佛要将那逼近的鬼影撕碎。
梦魇中的宁书冉陡然拔高声音,恨意如岩浆喷发:“就是你啊!是你划花了我的脸!我好疼啊!每一道伤口都在烧!你凭什么?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
“是三皇子!谁让你这个贱人勾引他!他是我的!我的!!”
宁书瑶被幻象狠狠刺激,深埋心底的嫉妒与恶毒彻底炸开,在梦魇中毫无保留地嘶吼,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你凭什么?不就是仗着一张狐媚子的脸?!“
”我就是要毁了你!让你变成人人唾弃的丑八怪!让你永世不得翻身!去死!去死!啊 ——!”
她的嘶吼里裹着刻骨的怨毒,每一个字都淬着毒,仿佛在梦中重温了当初施暴时的疯狂快意,将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全抖落了出来。
宁书冉冷眼“听”着宁书瑶在梦魇中嘶吼出的扭曲真相,心底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半分波澜。
所谓的 “勾引三皇子”,不过是那位殿下的一厢情愿与政治算计,与原主宁书冉本就毫无交集。却没想到,这莫须有的罪名竟成了点燃宁书瑶恶念的火星,让一个十六岁的无辜少女落得毁容惨死、抛尸乱葬岗的结局,尸骨无存。
不过,她楚宁来了。
既继承了这具身体,便也接下了这滔天恨意。
原身所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寸绝望,她都会十倍、百倍地奉还给这群罪魁祸首,让他们亲身体验那蚀骨的恐惧,溺毙在无边的黑暗里。
不再看宁书瑶在锦被中扭曲挣扎的丑态,宁书冉的目光冰冷扫过这间堆砌着奢华却透着俗气的闺房。
梳妆台上,一个硕大的紫檀木首饰匣雕工繁复,铜锁锃亮,像个招摇的靶子,在阳光里格外刺眼。
她走过去,指尖轻触冰凉的铜扣。
“咔哒” 一声轻响,匣盖被弹开。
刹那间,珠光宝气几乎要满溢出来:金灿灿的凤凰步摇缀着细小铃铛,碧莹莹的翡翠簪通透如水,鸽血红的宝石耳坠艳若滴血,圆润饱满的东珠项链串成星河,还有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华胜、臂钏…… 琳琅满目,几乎晃花人眼。
其中不少式样独特、工艺精湛的首饰,宁书冉一眼便认出,正是母亲嫁妆单子上明载的、来自越国王室的珍宝!
甚至还有几件小巧玲珑的珠花与玉镯,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气,分明是原主当年被柳蓉儿母女以 “借戴”、“代管” 为名强夺、再也没归还的珍爱之物。
“呵,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宁书冉唇边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心念微动。那沉甸甸的首饰匣连同满箱珍宝瞬间消失,被纳入药王空间。
接着,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测器,扫过宁书瑶那巨大的雕花衣柜,以及墙角几个上了锁的黄花梨木箱。
精神力如水银泻地般渗透进去,将里面深藏的银票、金锭,还有几件一看便价值连城的古玩摆件,一件不落地剥离出来,尽数收入空间。
做完这一切,这间闺房依旧华丽,描金绘彩的屏风、绣着凤凰展翅的帐幔都还在,却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透着说不出的凄惶。
宁书冉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充斥着脂粉味与恐惧的房间,再次融入了廊下的阴影里,只留下满室狼藉的噩梦,与被掏空的奢华。
宁书冉悄无声息地回到兰亭苑,步履轻得像沾了晨露的花瓣,仿佛真的只是去庭院里散了趟步,呼吸了一口混着淡淡血腥味的 “新鲜” 空气。
药王空间内,又添了一笔丰厚的 “战利品”:宁书恒那点可怜的私房钱、宁书瑶视若性命的珠宝匣子,还有那些被搜刮一空的金银古玩,在空间里泛着冷光。
看着这些本就属于母亲或原主的东西,宁书冉眼中没有半分欣喜,只有冰冷的快意,和一种 “本该如此” 的漠然,就像收回被窃贼偷去的物件,理所应当,不值一提。
月嬷嬷和梅青见小姐安然归来,悬了半天的心才稍稍落下,眼角的细纹都舒展了些。
她们虽不知小姐具体做了什么,但正院方向隐隐传来的、比先前更凄厉绝望的惨叫声,尤其是宁书瑶那穿透力极强的尖啸之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野猫一样,撕破了午后的死寂,随后又骤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这让她们无比清晰地明白:小姐的 “回礼”,已加倍送达,且精确无误地命中了靶心。
庭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清算,轻轻拍打着节拍。
“嬷嬷,” 宁书冉将月嬷嬷单独唤至内室,隔绝了外间的动静,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淬冰的针,清晰地刺入耳畔,
“那个改头换面的刘妈妈,还有王有福的老娘王婆子,你帮我盯紧了。她们的行踪、接触的人,哪怕只是递个眼神、说句闲话,都得记下来,一丝一毫不能漏。”
“另外,” 她眼神陡然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岁月的迷雾,“想办法,动用你所有能想到的、可靠的老关系,去打听 —— “
”当年那个‘意外’身亡的碧荷,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兄弟是否健在?最重要的是……她出事前,有没有给家里送过东西?或者留下过什么话?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口信,都可能藏着关键!”
月嬷嬷眼神一凛,浑浊的老眼里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那是被复仇之火点燃的光,炽热得能烧穿阴霾。
她用力点头,干瘦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小姐放心!老奴就算豁出这条命去,爬也要爬出这国公府,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碧荷那孩子……不能就这么白死!公主的冤屈,一定要昭雪!”
宁书冉微微颔首,转身走到窗边。
窗外,宁国公府死气沉沉,像一座巨大的、华丽而腐朽的坟墓。
雕梁画栋在惨淡的阳光下褪尽了光彩,投下的阴影扭曲怪诞,如同挣扎的鬼影。
正院方向,宁书瑶那撕心裂肺的尖叫终于歇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沉甸甸压在心头。
柳蓉儿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宁书恒深陷噩梦,前程如坠深渊;宁书瑶精神崩溃,形同疯癫;宁远山焦头烂额,内外交困,如困兽在笼……
利息,早已连本带利,加倍讨回。
而关于母亲血仇的本金清算,关于那份庞大嫁妆的交割,关于佛堂深处那足以炸毁整个宁国公府的 “罪证” 何时引爆……
风暴的中心,那足以吞噬一切的漩涡,已无声无息地凝聚在兰亭苑的上空,只待一声令下,便要掀起滔天巨浪。
宁书冉静静地伫立着,背影挺拔如孤峰,在窗棂投下的光影里,透着一种与这府邸格格不入的冷冽与决绝。
她在等待,等待下一幕的开场。
三日之期,才仅仅过去一日。
真正的狂风暴雨,还在后面,正蓄势待发,要将这满府的罪恶,涤荡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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