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戒严搜捕已持续五日,九门紧闭,兵马司与锦衣卫挨家挨户盘查,闹得人心惶惶。
然而那支神秘袭击者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京城错综复杂的巷陌中,只留下一地焦土和满城风雨。
多铎站在礼亲王府的废墟前,昔日雕梁画栋已成断壁残垣。他蹲下身,抓起一把焦黑的泥土,突然放声大哭,状若疯癫。
“刘体纯!我必食汝肉,寝汝皮!”
他对着南方嘶吼,声音在废墟间回荡,惊起几只寒鸦。
当日午后,多铎不顾侍卫阻拦,直闯乾清宫。
他披头散发,铠甲歪斜,双目赤红地跪在多尔衮面前,涕泪交加地说:
“摄政王!给臣三万精兵,不,五万!臣必踏平山东,取刘体纯首级来献!”
多尔衮放下手中奏折,凝视着弟弟扭曲的面容,缓缓摇头道:“此时不可。”
“为何不可?”多铎猛地抬头,声音嘶哑,双目赤红,如发狂的野兽。
“难道我大清铁骑,还怕他一个流寇不成?”
“怕?”
多尔衮冷笑一声,将一份军报掷于案上,冷冷的道:“你自己看!南京虽下,扬州犹在。史可法收拢残兵,南明诸王正在集结。若此时分兵山东,岂非给南明喘息之机?”
多铎抓起军报匆匆浏览,手指颤抖,声音呜咽:“可刘体纯这恶贼...他毁了臣弟的府邸,如今又毁了礼亲己兄...”
“朕比你更想杀他!”
多尔衮突然拍案而起,大声道:“但治国用兵,岂能因私废公?代善已在南京整军,不日便要攻打扬州。此时若分兵,便是自乱阵脚!”
见多铎仍不服气,多尔衮走下御座,扶起弟弟,语气稍缓,轻声说:“你放心,待扬州平定,朕第一个准你带兵剿灭刘体纯。但现在,必须忍。”
多铎咬牙切齿,最终重重叩首,咬紧牙关说:“臣...遵旨。”
千里之外的扬州城,此时正笼罩在一种悲壮的决绝之中。
史可法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清军连营的炊烟,面色凝重。他手中攥着一封密信,是阎应元从南京突围后派人送来的。
“清军破南京,屠城三日...贞娘殉国...应元愧对朝廷,今藏身民间,以待时机...”
史可法长叹一声,将密信就着烛火烧毁。灰烬飘落间,他转身对副将说:“传令各门,加固城防,准备决死一战。”
“督师,城中粮草仅够半月...”副将低声提醒。
“半月足矣。”史可法目光坚定。
“我等守的不是一座城,而是华夏汉人的气节。”
是夜,扬州城内暗流涌动。盐商们悄悄聚集在郑家大院,个个面色惶惶。
“清军势大,扬州恐怕...”一个胖商人抹着汗说。
“听说南京城破时,迎降的官员都保住了家业...”另一人小声附和。
“住口!”郑老爷猛地站起,怒喝道:“史督师尚在城头死守,我等岂能先谋退路?况且刘体纯将军已在山东大破清军,援兵不日即到!”
这话引起一阵骚动。有人怀疑,有人期待,但更多的是绝望中的一丝希望。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山东,刘体纯正面临着自己的困境。
乾清宫内,多尔衮面无表情地听着臣僚的奏报,一言不发。
“豫亲王连日闭门不出,府中时有打骂之声传出...”内大臣小心翼翼地禀报。
多尔衮摆手打断:“由他去。南京方面有何新报?”
兵部尚书阿济格出列道:“礼亲王已整军完毕,正准备挥师东进,一举拿下扬州。只是...”
“讲。”
“洪承畴来报,江淮一带春荒严重,军粮筹措艰难。且史可法在扬州经营日久,城防坚固,恐非旦夕可下。”
多尔衮眯起眼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告诉代善,扬州必须速取。春荒之事,让他就地筹粮。”
朝堂上一片寂静,众臣都明白“就地筹粮”四字背后的血腥。几位汉臣面露不忍,却不敢出声谏阻。
退朝后,多尔衮单独留下范文程,问道:“山东方面有何动静?”
范文程低声道:“探马来报,刘体纯败退后蛰伏不出,临清一带只见小股溃兵活动。鳌拜已进驻淮安,严防其南下。”
“好。”多尔衮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传旨鳌拜,务必锁死刘体纯南下之路。待扬州平定,再合力剿灭这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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