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黄海北部破浪北上的郑家船队,了望哨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
“正前方!发现帆影!数量四!大型船只!”
这一声呼喊,如同在平静的海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郑家船队上下顿时一片哗然和难以置信的慌乱!
“什么?沧州军敢出战?”
“四条船?他们疯了不成?”
“快!禀报二爷!”
郑芝虎闻讯,一个箭步冲出船舱,举起望远镜向北方海平线望去。果然,只见四个清晰的帆影正乘风而来,逐渐变大,正是四艘体型不小的战船!
那桅杆上飘扬的,正是绣着“刘”字的战旗!
“好胆!”
郑芝虎先是一惊,随即一股被挑衅的怒火直冲顶门,破口大骂道:
“蝼蚁也敢撼山?传令!各舰即刻调整队形,准备迎战!
货船居中收紧,战船前出列阵!
让这些不知死活的北侉子,见识见识什么叫海战!”
旗舰令旗挥舞,庞大的郑家船队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开始忙碌而略显混乱地调整。
七十多条货船在水手们惊慌的吆喝声中,拼命向舰队中心靠拢。
而二十多条装备精良的战舰,则在郑芝虎的指挥下,迅速前出,在海面上展开了一个半月形的攻击阵势。
黑洞洞的炮口从舷窗中探出,森然指向北方。
将领赖兴、万宏、陈冲、林风等人也各自回到指挥岗位,大声呵斥着部下备战。
“升帆!左转!”
“火药装填!”
“瞄准!”
一道道命令发出,水手们开始忙碌起来。别看手脚在急速行动,他们的心里面并不紧张。
这都是一群积年老匪,在海上不知道打了多少仗。
红毛鬼、佛郎机人、大大小小的海盗,他们都打过!大明水师见了他们躲都躲不赢。
沧州水师的四艘战船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四艘船就想劫一个上百艘船组成的船队?不是失心疯是什么!
郑森与施琅也快步登上甲板高处,举镜观望。
当那四艘沧州战船的轮廓愈发清晰时,郑森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那两艘为首的大福船……那熟悉的船型、帆装,甚至一些细节处理,分明就是他当初应刘体纯之请,派去工匠、并提供部分图纸协助建造的!
昔日援手,今日竟成对手,在茫茫大海上兵戎相见!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翻腾,有愤怒,有荒谬,也有一丝隐隐的、对刘体纯竟然真敢以如此弱势兵力出战的佩服。
施琅则更加关注对方的阵型和动作,他低声道:“大公子,看对方航向和阵型,似乎……并非要决死一战,倒像是……前来试探。”
此时,双方舰队已进入目视清晰的距离,相隔约二三里。
沧州军舰队旗舰“飞龙号”上,陈镇海冷静地下令打出旗语。信号兵迅速爬上桅杆,挥舞起巨大的信号旗,向郑家船队发出明确警告:
“此乃沧州军辖海!尔等运粮资敌,形同叛国!立刻停船接受检查,或调头南返!否则,后果自负!”
这旗语,郑家船队自然认得。
郑芝虎看清旗语内容,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发出一阵狰狞的狂笑:
“哈哈哈哈!四条破船,也敢拦我郑家去路?也敢大言不惭让本王停船检查?刘体纯是失心疯了不成?!”
他猛地收起笑容,脸上杀气弥漫,厉声下令:“不必理会!火炮上膛!水手备战!弓弩手就位!给老子冲过去!谁敢阻拦,就把他轰成碎片!
让他们知道,这海上,谁才是王!”
郑家战船上,炮手们迅速将沉重的实心弹填入炮膛,火绳点燃;水手们刀出鞘,弓上弦,钩拒、梭镖准备就绪;接舷战的跳帮勇士们,则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和狰狞的刺青,发出野性的嚎叫。
大战,一触即发!
黄海的海面上,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风声、浪声,以及双方将士粗重的呼吸和兵器碰撞的铿锵之声。
陈镇海站在飞龙号船头,看着对面那如同海上城堡般压过来的郑家舰队,深吸一口气,知道表演的时刻,到了。
他需要先“奋力”一战,再“狼狈”而逃,将这出戏,演得逼真,演到郑芝虎的心里去。
“继续警告!”陈镇海沉着冷静,又下了一道命令。
栀杆上的传令兵听命后,左右手旗帜挥舞,又传出了一道信息。
“前方船队,停止前进!”
郑家船队桅杆上的了望兵立刻报告:“二爷,对面让我们停止前进!”
郑芝虎冷笑一声,眼睛眯着,嘴巴里轻轻地迸出几个字:“前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传令兵吹起三长一短的海螺号。
“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声立刻传遍了整个船队。
“杀!”所有水手齐声呐喊,手脚并用,扯动巨大的风帆,一往无前的驶去。
这气势,排山倒海,犹如一群海上猛兽,锐不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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