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书人讲完一段故事后,林呈起身来到柜台,向收钱的账房道出想见掌柜,有事相商。
账房拨弄着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头也没抬的说道“承蒙惠顾,一共二两三钱,劳烦您先结账。”
林呈惊疑,不确定的问“你再算一下,我点的四个菜都是几十文一道,加起来也不超过半两银。”
帐房哼了一声“你一共添了三次茶水,每次两百文,听书一个时辰,四百文....经常来我们这儿的都知道,我们一直都是这个价格。”
他将收费的项目和单价列举出来,相加确实是二两多。
林呈指着挂在墙壁上的菜单说“你们这上面只写了菜价,其他的没写,那不就是免费吗?”
账房扯了扯嘴角“不免费,公子,我看您是个体面人,就别那么计较了,免得丢了自个儿身份,来我们这的达官显贵都是这个价。”
这不就是宰客吗,顿时,林呈对这个酒楼印象就从不错变成了负分。
忍着不快付了钱,账房叫了个店小二去喊掌柜。
不多时,一位挺着肚腩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正是聚贤楼的掌柜王元宝。
“敢问有何贵干?”
林呈拱手客气几句,就给他推销自己写的《英娘传》,“只有说书难免有些单调,若能排一出新颖的戏,应该能引来不少客人。”
王掌柜闻言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不屑之色:“公子说笑了,我聚贤楼每日宾客盈门,单靠说书便忙不过来,哪需得着新戏文?”
他指了指大堂的方向,“你看这满座的客人,都是冲咱们的老字号与拿手好戏来的,添新戏反倒是画蛇添足了。”
林呈见他连看一眼自己写的戏都不愿意,也就放弃了推销。
碰了一鼻子灰,林呈并未气馁。
聚贤楼生意火爆,瞧不上新戏文,不如去寻些生意冷清的酒楼试试。
沿着主街向西行,穿过两条巷道,来到了一家 “迎客楼” 。
这里位置比较偏,饭店门前冷落,门口的店小二正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店内只有两三桌客人。
林呈走进迎客楼,掌柜满脸愁容,见有客人来,勉强挤出笑容:“想吃点什么?”
“可否借一步说话?”
来到后堂,林呈说明来意,将《英娘传》的手稿取出:“我这儿有一出戏文,或许能帮贵楼改善生意。”
掌柜的将信将疑,不过还是接过手稿,开始翻看,眉头渐渐舒展:“这故事倒是新奇,只是…… 咱们这小酒楼哪懂怎么排戏?”
“掌柜莫忧。” 林呈给掌柜的解释了黄梅戏的唱调,轻轻哼唱了几句,这是他小时候跟着外婆学的,“就是这么个调子,你只需找一个戏班过来,排演几日便能上场,届时每日在酒楼演唱,定能吸引客人。”
掌柜听得连连点头。
“这个调子好听!” 他眼中泛起光彩,“若是能在楼里演这戏,说不定真能引来客人,这出戏我要了,你开个价。”
林呈想了想道:“戏文便作价五十两,如若排戏的时候需要我指导,再出十两即可。”
掌柜的为难“这个,公子,你也看到了,我这店里生意不景气,没那么多现银买戏。”
林呈便提了另一个建议“那,按分成也可,从开始唱戏那天起算,唱戏带来的利润,我们平分”。
这个条件实在苛刻,掌柜坚决摇头。
林呈笑道补充“我只要三个月的对半利润即可,可以签契书,也可以去衙门定契!”
“您先坐会儿,容我想想。”
林呈“您请自便,”在堂中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的功夫,掌柜回来了。
他从柜中取出六十两银子,一脸肉疼的递给林呈:“我出钱买断这出戏,只要能让酒楼生意好起来,我愿意赌一把!届时,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林呈接过银子“好说,好说,你放心,在下定会尽力,每日晚食前我会准时过来。”
掌柜笑了,热情邀请林呈用饭。
林呈婉拒,拿着银子走出迎客楼。
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林呈开心到不自觉哼唱“书上的鸟儿成双对~”
回到家正好天黑,林呈去了一趟水井处,往空间里存了几大桶水。
次日,林呈给家里寄了一封信,告诉家人,自己已经安全到达府城,让家里放心云云。
寄出信件后,林呈提着精心挑选的礼物 , 两刀上好宣纸与一匣好墨,前往张鸣族叔府上拜访。
张府位于城南的文官巷,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门房通报后,便带着林呈来到会客厅。
一位身着青色圆领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厅中,正是张鸣的族叔张敬之。
林呈上前拜见“拜见三叔”。
张敬之是张鸣的叔叔,也是妻子张秀儿的叔叔,不过和张秀儿家是隔了几代,平时不怎么走动而已,因此林呈喊三叔,张敬之还有点懵。
直到看了信件,问清楚林呈的情况后,才道“既是自家人,又是正经事,我定会帮你的。”
张敬之抚须笑道:“府衙近来正忙饷银核算,你既通文墨,正好随我看看公文,也算长些见识。”
留下林呈用了顿饭,期间给林呈大致说了下工作内容。
林呈这才了解到,这位目前是府衙的户房主事,户房主事虽无品级,权力却不小。
他能接触最核心的政务数据,深度参与地方财政管理。
用了饭,林呈随着张敬之一道去府衙。
府衙位于城中心,下了马车,入眼便是朱漆大门,门前立着两尊石狮,穿过仪门,便是宽敞的天井。
东西两侧各有厢房,分别是户房、刑房、吏房等办公之处。
张敬之领着他进了户房,房内摆着数张书案,几位小吏正埋头抄写文书,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纸张的气息。
张敬之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取了些公文和最近的邸报给林呈“你拿去看吧,我忙会儿。”
林呈便躲在角落,仔细翻阅起来。
中午吃饭时候,林呈与张敬之的几个下属聊了一会儿,问了他们一些政策问题。
林呈是上司带来的,只要问的问题不过分,能回答的,他们都回答了。
得了帮助,林呈也不吝啬,打听到他们喜欢吃什么后,每天去府衙前都会买点吃食,送给大家吃。
这些吃食也不贵重,却让几个吏员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七八天下来,林呈与他们打成了一片,开始称兄道弟,他们桌子上的公文,林呈可以随意翻看,只要别拿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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