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难舱冲破时间流时,舱体震颤,米勒攥着胸口的青铜碎片,碎片表面“21:19”的数字忽明忽暗,抗拒着外界时间规则。梅森靠在控制台旁,手指划过通讯器,莉娜的声音已消失,只剩电流声。他抬头看向舷窗,扭曲的金色光晕褪去,露出正常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与几小时前异常区的死寂截然不同。
“我们…真的出来了?”梅森按下舱内时间显示按钮,屏幕数字稳定在“22:07”,不再忽快忽慢。他刚要转身,见米勒浑身紧绷,握碎片的手青筋凸起,额头渗着冷汗,眼神直勾勾盯着碎片,似看到恐怖景象。
“米勒?你怎么了?”梅森上前想扶,却被米勒挥开。米勒声音颤抖,夹杂沙哑:“别碰…这碎片…在放035的…记忆…”
话音落,青铜碎片爆发出刺眼红光,投射在舱壁上,形成模糊影像昏暗石屋,墙壁挂满面具,有狰狞兽面、肃穆神像面,还有一张与035一模一样的苍白人脸面具,被黑袍人捧在手中。
黑袍人背对着镜头,声音低沉诡异:“吾以灵魂为引,将‘执念’封入面具,从今往后,你便是‘035’,替吾收集世间不甘与怨恨,助吾挣脱时间枷锁…”他将一滴黑色液体滴在面具上,液体渗入瞬间,面具眼睛睁开,闪烁猩红光芒,正是035面具的红光。
“这是…035的起源?”梅森瞪大眼,从没想过035是被刻意制造的。米勒仍在颤抖,碎片红光影响着他的意识,断断续续道:“不止…他占据面具…是因为他本就是‘执念’…没有实体…”
影像切换到废墟,035的面具掉在地上,周围散落残肢。一团半透明黑色雾气从面具中“飘”出,雾气里隐约有张扭曲人脸。他在空中游荡,试图附着尸体,却每次都被弹开,尸体皮肤瞬间腐烂。
“没用的…没有合适容器,你永远是无法成形的执念。”“钟表匠”的声音从废墟外传来,带着冰冷。035的雾气转向他,嘶吼着满是恨意:“是你!破坏黑袍人仪式,我本该有完整身体!”
“钟表匠”走进废墟,手持小齿轮,脸上挂着嘲讽:“你本就是不该存在的‘怪物’,靠吞噬负面情绪存活。黑袍人想利用你颠覆时间规则,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他蹲下捡起035面具,“这面具用‘时间之木’所制,能承载你的执念,还能让你寄生他人…前提是对方意志薄弱。”
035的雾气停滞,似在权衡。“钟表匠”继续说:“跟着我,我给你寄生机会,让你变强,只要帮我收集‘终极怀表’碎片。”他将面具放在地上,“选吧,要么永远在废墟游荡,要么戴上面具,做我的‘助手’。”
雾气犹豫几秒,缓缓飘向面具,融入其中。面具眼睛再次睁开,红光更耀眼。035的声音传出,带着不甘与无奈:“我答应你…但你敢耍花样,定让你付出代价!”
舱壁影像中断,青铜碎片红光黯淡,米勒恢复神智,喘着气,看向碎片的眼神复杂。“原来…035占据面具,是因为没有实体,面具是他唯一的存在载体。”米勒喃喃,“而且他和‘钟表匠’,早就认识…”
梅森皱眉:“这么说,035一开始是‘钟表匠’的棋子?可他后来背叛,偷了实验日志和碎片,为什么?”话刚落,避难舱再次震颤,控制台响起警报,屏幕时间又开始混乱,“22:08”“19:33”“21:19”交替跳动,舷窗外城市夜景扭曲,像模糊的油画。
“怎么回事?又被拉回异常区了?”梅森检查控制台,数据正常,只有时间模块报错。米勒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指向舱外:“你看那里!”
梅森望去,城市夜空裂开一道细小金色缝隙,渗出与异常区相同的光晕。缝隙下方街道,几个行人突然定住,身体像齿轮般错位,化作金色光点消散和异常区的失踪游客一样。
“时间异常…扩散了?”梅森声音发紧,意识到伊莱亚斯只是延缓了时间崩塌。米勒攥紧青铜碎片,“21:19”的数字再次亮起,旁边浮现小字:“时间锚点,即将断裂”。
“时间锚点?什么意思?”梅森问。米勒盯着碎片,恍然道:“‘21:19’不是时刻,是稳定时间流的‘锚点’。伊莱亚斯留在那里想重建锚点,看来失败了。”
这时,通讯器传来微弱信号,莉娜的声音断断续续:“梅森…米勒…你们还好吗?检测到…异常区能量爆发…035的信号…靠近城市…”
“莉娜?能听到吗?”梅森对着通讯器喊,“时间异常扩散,城市有受害者,该怎么办?”
通讯器沉默几秒,莉娜带着哭腔:“基金会派了小队…没用…‘时间幽灵’杀不死…只能压制…还查到035背叛‘钟表匠’…是因为发现‘钟表匠’想抽他的执念…融入‘终极怀表’…让他彻底消失…”
梅森和米勒愣住。原来035背叛是为了活下去,他知道自己只是“钟表匠”的工具,所以偷碎片想靠自己掌控时间规则。
“他不是争力量,只是想活下去…”米勒低声说,看着青铜碎片,突然想到,“碎片能吸收‘时间幽灵’意识,或许也能吸收035的执念?找到他,或许能解决威胁。”
梅森刚点头,避难舱舱门传来撞击声,似有东西在疯狂敲打。两人看向舱门,观察窗上贴着035的苍白面具,眼睛红光闪烁,带着疯狂笑意。
“你们以为…能逃掉?”035的声音透过舱门,带着回音,“伊莱亚斯蠢货,被‘钟表匠’困住了。把碎片给我,让你们死得痛快…”
撞击声密集,舱门合金外壳出现裂痕。梅森举枪对准观察窗,却犹豫子弹对“时间幽灵”没用,对035恐怕也无效。米勒攥紧青铜碎片,碎片红光亮起,在他手中形成小屏障,笼罩避难舱。
屏障形成瞬间,撞击声停止。035的声音带着惊愕:“这是…伊莱亚斯的力量?你们怎么会用碎片?”
米勒深吸一口气,对着舱门外喊:“你想活下去,伊莱亚斯留在那里是阻止时间崩塌,我们不会让你破坏!”他举起青铜碎片,红光更亮,舱门外035的面具剧烈颤抖,抗拒碎片力量。
突然,夜空金色缝隙扩大,一道巨大金色光柱射下,落在避难舱不远处街道。光柱中,伊莱亚斯缓缓浮现,周身缠着金白光芒,手持光芒组成的怀表,眼神空洞,似失了意识。
“伊莱亚斯!”梅森和米勒惊呼,刚想开门,见伊莱亚斯抬头,怀表疯狂旋转,周围时间流速变慢,车辆行人定在原地,只有035的面具在挣扎尖叫。
“他…在干什么?”梅森不安道。米勒盯着怀表,脸色大变:“不好!他在强行修复锚点,意识出了问题,会被时间力量反噬!”
这时,青铜碎片从米勒手中挣脱,化作红光飞向伊莱亚斯,与怀表融合。怀表光芒柔和,伊莱亚斯眼神恢复一丝清明。但金色缝隙中传来“钟表匠”的狂笑:“伊莱亚斯,你果然能修复锚点,从今往后,锚点归我!”
一道金色锁链从缝隙飞出,直扑怀表。伊莱亚斯回过神,挡开锁链,眼神冰冷:“你以为我还信你?这次终结你的阴谋!”
怀表再次旋转,周围金色光晕向怀表汇聚,城市时间异常逐渐消失,行人车辆恢复正常。“钟表匠”的声音更近:“终结阴谋?你体内有‘时间载体’,心口有‘定位标记’,你和我本是一体!”
伊莱亚斯身体一震,怀表摇晃,光芒不稳。035的面具趁机化作红光,冲向伊莱亚斯抢怀表:“既然你们都得不到,那就归我!”
梅森和米勒打开舱门冲出去,米勒举液压钳对准035的面具,梅森握枪警惕缝隙中的“钟表匠”,只想守住怀表,不让世界变成时间牢笼。
伊莱亚斯看着冲来的035和逼近的“钟表匠”,突然笑了。他举起怀表贴在心口,怀表光芒与心口纹路融合,形成巨大光柱,笼罩区域。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伊莱亚斯的声音传遍街道,带着坚定,“时间规则,不该由任何人掌控,该回到它的地方。”
光柱变亮,035的面具惨叫着融化成黑色雾气,被光柱吸入。金色缝隙中的“钟表匠”怒吼,缝隙逐渐缩小。
但伊莱亚斯的身体开始透明,似要融入光柱。梅森和米勒想冲过去,被光柱屏障挡住。
“别过来!”伊莱亚斯声音带着不舍,“帮我照顾莉娜…告诉她,时间异常…结束了…”
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融入光柱。光柱收缩,化作小怀表掉在地上。金色缝隙消失,城市恢复正常,像一场梦。
梅森和米勒愣在原地,许久才缓神。米勒捡起怀表,表面没有数字,只有一朵金色小花缓缓绽放。
“伊莱亚斯…他消失了?”梅森声音哽咽,握枪的手无力。米勒握紧怀表,摇头:“不,他没消失。这花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他说过,花谢了会再开,像时间不会真正结束。”
通讯器传来莉娜清晰的声音:“梅森!米勒!异常区能量消失,时间流正常了!还发现‘钟表匠’的日志,说‘时间之花’绽放时,被时间吞噬的人,会在‘正确的时间’回归…”
梅森和米勒对视,眼中有了希望。米勒握紧怀表,上面的花又绽放一分。他们知道,伊莱亚斯或许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要做的就是等“正确的时间”,等他回归。
但他们也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035的执念虽被吞噬,不知是否会再出现;“钟表匠”消失,日志里的“时间之花”和“正确的时间”,藏着未知秘密。
米勒抬头看向夜空,缝隙消失的地方只剩繁星。他轻声说:“伊莱亚斯,我们会等你,无论多久。”
怀表在他手中微烫,似在回应。怀表内部,金色小花悄然生长,花芯处,隐约有个人影沉睡,等待苏醒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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