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臧城的秋意渐浓,太守府内的烛火彻夜未熄。庞统刚处理完凉州赋税的文书,亲兵便捧着一封密信进来,信封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只展翅的黑鹰——这是潜伏在曹魏的细作专用标记。
“军师,信是从西市酒肆的暗格里取来的。”亲兵低声道。
庞统拆开密信,指尖刚触到信纸,便觉纸张边缘异常粗糙,他用指甲刮了刮,竟是一层薄薄的蜡封。用火折子燎去蜡层,信上的字迹渐渐清晰,末尾的落款让他瞳孔骤缩——“魏讽余党,欲结羌人乱凉州”。
魏讽?庞统眉头紧锁。当年魏讽在邺城谋反,事败后被曹丕诛杀,没想到竟还有余党潜伏在凉州。他立刻召来参军马良:“你带两队亲卫,暗中查探西市酒肆,记住,只盯不抓,摸清他们的联络方式。”
三日后,马良带回了消息:“军师,那伙人确实与羌人有往来,联络的是迷当部落的副首领俄何烧戈。他们私下给了俄何烧戈百两黄金,还许诺破汉后,让他取代迷当成为羌王。”
“俄何烧戈……”庞统想起半月前与迷当会面时,那个始终站在迷当身后、眼神阴鸷的汉子。他沉吟片刻,“备马,我要亲自去羌营一趟。”
次日清晨,庞统只带了两名护卫,捧着一尊鎏金铜酒器,前往三十里外的羌营。迷当听闻他来,亲自出营迎接,可刚进大帐,庞统便察觉气氛不对——帐内除了迷当,还有七八个羌人首领,俄何烧戈站在最外侧,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敌意。
“军师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迷当笑着递上酒碗。
庞统接过酒碗,却没有喝,反而将鎏金铜器推到迷当面前:“此乃汉中贡品,今日特来送与首领。只是昨夜得了个消息,说有人用黄金收买羌人首领,想断我汉羌盟约,不知首领可曾听闻?”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俄何烧戈脸色微变,厉声喝道:“一派胡言!我羌人与汉军共破凉州,怎会有人做这等事?”
“是不是胡言,俄何首领心里清楚。”庞统目光直视着他,“前日你派去姑臧西市的亲信,在酒肆与魏讽余党交易时,已被我的人盯上。那百两黄金,现在应该还在你帐中吧?”
俄何烧戈猛地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弯刀上:“庞统,你敢污蔑我!”
“我若污蔑你,便不会只带两人来羌营。”庞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魏讽余党不过是想借羌人之手乱凉州,等他们事成,你以为曹魏会容下你这个‘羌王’?当年马超投靠张鲁,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首领忘了吗?”
迷当脸色沉了下来,看向俄何烧戈:“军师说的是真的?你真收了曹魏的黄金?”
俄何烧戈额头冒汗,却仍嘴硬:“没有!他是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是吗?”庞统拍了拍手,帐外走进两名亲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正是俄何烧戈派去交易的亲信。那汉子一见帐内的阵仗,立刻跪了下来:“首领饶命!是俄何首领让我去见魏人,还收了他们的黄金,我不敢隐瞒啊!”
铁证如山,俄何烧戈再也无法辩驳。迷当气得浑身发抖,拔出弯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待你如兄弟,你竟想背叛我,背叛整个羌部!”
“首领,饶命!”俄何烧戈瘫倒在地,连连求饶。
庞统上前一步,按住迷当的手腕:“首领,杀了他容易,可会寒了其他首领的心。不如将他关押起来,让他看着我们如何与汉军共守凉州,也好让他明白,谁才是羌人的真正盟友。”
迷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就依军师所言!”他喝令士兵将俄何烧戈拖下去,然后转向帐内的羌人首领们,“从今往后,谁再敢与曹魏勾结,便是我迷当的死敌!”
首领们纷纷应和,帐内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当晚,迷当在营中摆下酒宴,款待庞统。酒过三巡,迷当举杯道:“军师不仅帮我们夺回故地,还帮我识破了奸计,这份恩情,我羌人永世不忘!”
庞统回敬一杯:“汉羌本是一家,只有同心协力,才能抵御曹魏。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汉军必不推辞。”
夜深时,庞统离开羌营。月光下,他望着姑臧城的方向,心中清楚,解决了羌营的隐患,凉州才算真正安稳。可魏讽余党的出现,也让他意识到,曹魏在凉州的根基并未完全清除,接下来,他不仅要巩固防线,还要彻底肃清这些潜伏的暗流。
回到姑臧后,庞统立刻下令,让马良加大对曹魏细作的追查力度,同时派人前往酒泉、张掖,协助魏延安抚当地百姓,排查隐患。此外,他还写了一封密信给诸葛亮,提议在凉州设立“汉羌都护府”,由迷当担任副都护,进一步巩固汉羌联盟。
几日后,诸葛亮的回信到了,不仅同意了设立都护府的提议,还派来了两千新兵和一批粮草。庞统站在太守府的城楼上,看着姑臧城内往来的汉人与羌人,看着士兵们加紧训练的身影,心中渐渐有了底气。
他知道,凉州只是北伐的起点,前路还有长安、洛阳,还有无数的艰难险阻。但只要守住这片土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终有一日,他能率领汉军,踏破中原,完成先帝的遗愿。
而此刻,被关押在羌营的俄何烧戈,正透过牢房的缝隙,望着远处汉军的营寨,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怨毒。他不知道,自己的这次背叛,不仅没能动摇汉羌联盟,反而让庞统更加警惕,为日后的北伐,筑起了一道更坚固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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