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仁飞马赶至荀府时,但见烈焰冲天,雕梁画栋在火中轰然倒塌。
满地尸骸中,一个六七岁大得孩童被长矛钉在朱漆廊柱上,鲜血顺着柱上雕花蜿蜒而下。
混账!
夏仁铁戟重重顿地,震得青砖龟裂,谁准你们屠戮妇孺?!
彭脱满不在乎地抹去鬼头刀上的血迹:
这些世家奴拼死抵抗,怨不得...
一记耳光如炸雷般响起。
夏仁这一掌含怒而发,竟将彭脱头盔都打飞出去,铁盔滚出三丈远。
彭脱嘴角溢血,猛地拔刀出鞘,
夏仁!老子可不是你的部下,你别太过分...
话音未落,夏仁铁戟已如银龙出海!
唰——
寒光闪过,彭脱的首级高高飞起,那张狰狞的面孔犹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无头尸身晃了晃,喷着血泉栽倒在焦土之中。
波才大帅让尔等听从我的调遣,本帅的话就是军令!彭脱不遵军令、滥杀无辜,现已伏诛!
夏仁高举长戟,声震四野,
还有谁想试试某的戟锋?!
数百黄巾力士噤若寒蝉,手中兵刃纷纷垂下。
几个彭脱亲信刚想动作,就被周围士卒按倒在地。
夏仁冷眼扫视全场:
刘俊等人失了马匹,必走伏牛山道。
他戟尖连点,对一名亲信说道:
尔等五十轻骑,速去颖水的汾丘渡口托住刘俊等人!本帅亲率两百精锐随后就到!
众人抱拳领命,翻身上马,朝伏牛山方向疾驰而去。
夏仁来到韩彪跟前,凝声说道:
韩彪!带剩余人马抄没城中豪强钱粮——记住,只取钱财,不得滥杀!蒙好面,别被人认出来!
得令!韩彪抱拳领命而去。
…………
四更时分,颖水东岸汾丘渡口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残月如钩,在湍急的河面上投下细碎的银光。
刘俊一行人借着月色疾行至河畔,二十余名南阳精兵虽经一夜奔逃,却仍保持着严整的队形。
典韦双戟拄地,铁甲上凝结的夜露混着血水缓缓滴落;
甘宁俯身掬水,霸海刀上的血渍在冷月下泛着暗红。
郭嘉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制成的颖川地形图,借着火折子的微光细细查看。
忽然眉头紧蹙,快步来到刘俊身侧,低声道:
大人容禀。自子时突围至今,我等已疾行两个多时辰。
此去南阳三百二十里,若无马匹代步,恐难脱险。
他修长的手指在图上划过,最终点在汾丘渡口,
敌军必料我等要走伏牛山道,此处乃必经之地。
以骑兵脚程推算,追兵恐已不足十里。
刘俊凝视图纸,脸色骤变:
奉孝所言极是!
忽而眼中精光一闪,握拳道:不如...就在此地设伏?
郭嘉抚掌轻笑,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大人明鉴!太平道粮饷匮乏,颖川战马不过百余。
据嘉推算,追兵骑兵至多六十骑,断不会料到我等逃亡途中还敢设…咳咳…”
夜风骤急,吹得他单薄的身子猛地一颤,掩口剧烈咳嗽起来。
刘俊见状,二话不说解下猩红披风。
那披风内衬还沾着城头血战的痕迹,带着体温将郭嘉瘦削的肩膀裹了个严实。
...多谢大人。
郭嘉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手指却仍紧抓着披风边缘。
片刻后,他指向岸边茂密的芦苇丛继续说道,
此刻月暗星稀,正是设伏良机。
以有心算无心,兼之典、甘二位将军勇冠三军,此战胜算当有九成。
待夺其战马,渡河之后,便是海阔天空了。
妙计!
刘俊击节称赞,忽又忧色浮现,目光落在典韦包扎的肩伤上。
不待询问,典韦已大步上前,抱拳道:
主公勿忧!
说着猛地挥动双戟,带起呼啸风声:这点小伤,还不够某家活动筋骨!
甘宁霸海刀铿然出鞘,沉声说道:末将定叫那些贼子有来无回!
刘俊朗声笑道:得将如此,夫复何求!
当即沉声下令:恶来率十人埋伏左翼芦苇丛,每人备三支标枪;
甘宁带十人藏于右岸乱石后,弓弩上弦。
其余人等随我居中策应。待敌军逼近河岸,共击之!
众将士领命而去,各自隐入夜色之中。
郭嘉忽从身旁士卒手中接过几柄残剑——
那剑身或折断、或卷刃,剑格上犹带血渍。
他信手抛于河滩,断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此物可助一臂之力。
郭嘉抚须轻笑,又故意将半截断剑斜插沙中,随后搀扶着荀彧躲入芦苇丛中。
月光映照下,河滩上俨然一副败军遗械之景。
远处看来,恰似溃兵仓皇渡河时遗落的痕迹。
冷月西沉,河面泛起幽幽银光。
远处终于传来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隐约可见当先一骑擎着的火把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半刻钟后,太平道五十轻骑踏碎月色追至河滩。
为首的头目突然勒紧缰绳,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
头目举起火把,火光映出河滩上几柄断剑——
剑身斜插沙中,断裂处寒光凛凛。
他俯身细看,突然脸色大变:这断痕...
左侧芦苇荡中,甘宁霸海刀寒光乍现。
十名南阳兵标枪齐发,三名骑兵应声落马。
甘宁纵身跃出时,肋下伤口又渗出血来,却仍挥刀如电。
霸海刀横斩,一名黄巾力士举盾相迎,精铁盾牌竟被劈成两半!
刀势不减,生生斩断对方右臂。
右侧乱石后,典韦气喘如牛。
这铁塔般的汉子浑身是伤,却仍暴喝一声冲出。
双戟勉强架住两杆长枪,竟被震得后退三步,伤口崩裂,鲜血浸透绷带。
但他虎目圆睁,突然发力,将两名枪兵连人带枪掀翻!
放箭!刘俊长剑指天,厉声喝道。
十余支狼牙箭破空而出,在月色下划出致命弧线。
箭簇精准贯入骑兵面门,三名黄巾力士应声坠马。
其中一支利箭更是贯穿头盔,将一名骑兵的天灵盖掀飞,红白之物溅在河滩砂石上。
剩余骑兵大骇,急忙举盾防护。
头目暴喝:圆阵!
三十余骑迅速收拢,长枪如毒林般斜指前方。
盾牌相接,在月光下结成一道铁壁。
再射!刘俊沉声令下。
第二轮箭雨倾泻而下,多数被盾牌格挡,发出闷响。
但见一名黄巾力士从盾隙窥视,却被流矢贯目而入,箭尖从后脑透出三寸!
头目见状怒吼:冲锋!碾碎他们!
骑兵阵型突变,如铁流般向芦苇荡压来。
杀——!
甘宁霸海刀横空劈出,刀光如匹练,当先三人被斩作六段!
血雨纷飞中,他虎目赤红,厉声喝道:
甘兴霸在此,贼子休伤我主!
典韦双戟交错,气息粗重如牛,双戟越来越沉。
一名黄巾力士窥得破绽,长枪如毒龙出洞,直取咽喉!
典韦勉强侧身,枪尖划过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他暴怒之下,竟单手抓住枪杆,将对方连人带枪抡起,重重砸向地面!
甘宁霸海刀已现迟滞。
三名黄巾力士围住他,长枪如毒蛇吐信。
他勉强格开两枪,第三枪刺入大腿。
剧痛之下,霸海刀脱手飞出,竟将偷袭者钉死在河滩上!
刘俊见势不妙,突然剑走偏锋。
他弃剑用弓,一箭射断头目缰绳。
受惊战马人立而起,将头目掀落马背。
南阳兵趁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制服头目。
残存骑兵见头目被擒,顿时大乱。
刘俊趁机高喊:抢马!速退!
最后一名黄巾力士被围在河心,竟自刎坠马,鲜血染红一片河水。
月光下,三十余匹无主战马惊惶四散,被南阳兵纷纷套住......
半刻钟后,夏仁率两百黄巾力士疾驰至汾丘渡口。
但见河滩之上:
残尸枕藉,五十余具黄巾力士的尸首横七竖八倒卧血泊。
断枪折戟插在沙地上,几面杏黄旗被马蹄践踏得污浊不堪。
河面漂浮着十余具顺流而下的尸身,引来成群鱼虾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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