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会盟的盛况过后,梁山泊并未沉浸在喜悦中,反而进入了一种更加紧张有序的临战状态。王凌峰深知,再完美的战略也需要强大的执行力来保障。他将目光投向了芒砀山下的联邦军营,那里汇聚着来自四方、习性各异、战法不同的数万将士。如何将这支成分复杂的军队,整合成一支纪律严明、指挥高效、装备精良的现代化部队,成为他当下最紧迫的课题。一场旨在打造联邦铁军的全面整编,即将拉开序幕。
芒砀山脚下,新开辟的“联邦大校场”上,旌旗蔽日,尘烟滚滚。数万来自梁山本寨、以及方腊、田虎、王庆三方派来轮训的精锐士卒,正按照各自的旧有建制进行操练。喊杀声、马蹄声、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场面虽壮观,却难掩其下的混乱与不协。梁山老卒习惯小股突袭,方腊水军擅长舟战,田虎骑兵长于野战奔袭,王庆部下则多山地步兵,战法、号令、乃至对军纪的理解,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王凌峰与凌振、朱武、林冲、蒋敬等核心人物,站立在校场旁新搭建的观阅高台上,面色凝重地俯瞰着这一切。
“诸位兄弟,”王凌峰的声音在风中依然清晰,“四方同盟,五年之约,宏图已绘。然,欲将此宏图变为现实,靠的便是台下这些儿郎!观今日之操练,勇则勇矣,然各自为战,号令不一,长此以往,何以应对未来之大兵团鏖战?何以攻克汴京那般坚城?我意已决,须对全军进行彻底整编,革除旧弊,创立新规,打造一支真正的天下强军!”
凌振作为新任军师,首先开口,他指着校场上那些略显杂乱的阵型,语气坚定:“头领所言极是!以往我等作战,多靠头领武勇与临机应变。然未来战事,规模更大,战场更广,非有统一号令、严密组织不可。小弟以为,当依兵器特性与作战任务,将全军重新编组,设立专职兵种,统一操典,方能如臂使指。”
朱武羽扇轻摇,补充道:“军师之议甚善。此外,需确立明晰之军阶等级,使士卒知进退,明赏罚,上下有序。还需设立专门机构,参赞军机,拟定方略,此乃‘参谋’之制,可免主帅独断之失。”
蒋敬则从后勤角度提出:“整军之事,粮饷军械乃根基。须制定统一标准,按级供给,建立完备之仓储转运体系,确保无论军行何处,补给不绝。”
林冲、阮小二等宿将也纷纷点头,他们从实战中深知统一指挥和严明纪律的重要性。
王凌峰综合众人意见,决然道:“好!便依此而行!即刻颁布《联邦军制改革令》!”
改革的核心内容迅速传达至全军:
其一,确立军衔制度。 仿照现代军队雏形,设立“卒长”、“哨官”、“营指挥”、“团指挥”、“师指挥”、“军指挥”等九级十八阶军衔,配以不同标识的肩章、臂章。战功、能力、资历综合评定,打破以往单纯以山寨座次或江湖名望论高低的旧习。此举旨在建立清晰的晋升通道和指挥层级。
其二,划分专业兵种。 将现有军队打散重组,依特长装备,划分为三大主力兵种:
* 火器师: 由凌振兼任首任师长,下辖炮兵团、突火枪团、工兵营(负责构筑工事、爆破等)。集中全军最优秀的炮手和火枪手,进行专业化训练,强调火力协同与精准打击。
* 骑兵师: 由林冲任师长,整合梁山、田虎部精锐骑兵,配备改良马刀、马甲,部分配属短管突火枪,强调机动性与突击力。
* 水师舰队: 由阮小二任提督,统一指挥梁山、方腊水军,按战舰功能分编为主力炮舰支队、快速突击舰支队、运输补给舰支队,强化登陆作战与水上火力支援能力。此外,另设步兵师(由武松、鲁智深等分领),作为基础和中坚力量;设后勤辎重旅,由蒋敬统筹,专司运输、医疗、工坊保障。
其三,设立参谋部。 由朱武出任总参谋长,吴用为高级顾问,从各军选拔精通文书、测绘、算学之青年才俊入内,负责情报分析、制定作战计划、沙盘推演、传达军令。战时,派参谋人员随军行动,协助主将指挥。此举将军事决策系统化、专业化。
其四,推行义务兵役制。 在联邦控制区内,推行“三丁抽一”或“五丁抽二”的征兵制,年满十八至三十五岁男子,需服兵役三年(战时延长)。同时,设立“荣军田”,对退役士卒分给田地,减免赋税;对阵亡者家属,由联邦库府终身抚恤。此举旨在保证兵源稳定,并解决士卒后顾之忧。
其五,创办联邦军校。 在王凌峰亲自规划下,于芒砀山深处选址,兴建“梁山联邦讲武堂”。王凌峰亲任名誉堂长,吴用任总教习,凌振、林冲、朱武等兼任教官。从各部队选拔有功、有潜力的中下级军官入学,系统学习新式战术、兵法谋略、火器原理、测绘地理等。王凌峰甚至亲自编写了《步兵操典》、《火器应用纲要》等教材,将现代军事思想融入其中。军校首批学员五百人,被视为未来联邦军队的骨干。
命令颁布之初,军中并非没有阻力。一些老派头领对繁琐的军阶等级不以为然,认为不如“大哥”、“兄弟”称呼来得亲切;部分悍卒对严格的队列操练和纪律约束感到不适;来自各方的兵卒混编,也难免产生摩擦。
王凌峰对此早有预料。他以身作则,率先佩戴上代表“联邦元帅”的崭新肩章,要求所有头领必须遵守新军制。他每日亲临校场,观看操练,对表现优异者当场擢升赏赐,对违反军纪者严惩不贷。一次,一名田虎部下的骁将因不服梁山籍教官管教,酒后闹事,王凌峰得知后,不顾其战功,当即下令重责军棍五十,降职三等,并通报全军。此举极大震慑了全军,树立了新军纪的权威。
同时,新制度的优越性也逐渐显现。统一的号令和严整的阵型,使得部队调动和战术执行效率大增;军衔制让普通士卒看到了凭军功晋升的希望,士气高涨;后勤体系的完善,确保了将士们能吃饱和穿暖,装备得到及时维护;军校的建立,更让那些有抱负的年轻人看到了成为职业军官的光明前景。
数月之后,联邦大校场上的景象已焕然一新。火器师的炮阵齐射,声震四野,弹着点密集;骑兵师的集群冲锋,蹄声如雷,阵型变幻莫测;水师舰队的编队航行,帆樯如林,炮口森然。各兵种之间的协同演练也日益熟练。一种迥异于以往绿林山寨的、充满纪律性和专业化的军人气质,开始在这支军队中孕育成型。
这一日,王凌峰与吴用并肩站在讲武堂的山坡上,看着台下学员们刻苦演练战术,队列整齐,口号响亮。
吴用捻须感叹:“头领,老夫编撰《联邦军略》,观此新军气象,方知以往所谓谋略,多是权宜之计。如今这般,方是真正的王者之师根基啊!假以时日,此军一成,天下何人能敌?”
王凌峰目光深远,答道:“学究,强军非仅为一战。更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涤荡旧世污浊,守护我等想要建立的新天。这讲武堂中,将来走出的,不应只是善战之将,更应是明理、知义、心怀天下的栋梁之材。”
他深知,军事改革的意义,远超出战争本身。它是在重塑一个集团的灵魂,为那个“直指东京”的终极目标,锻造最锋利的剑,也为剑指之后的新世界,奠定最坚实的秩序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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