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9日,天气小雨。
我跪在潮湿的青石板上,额角渗出的冷汗混着雨水滑进衣领。残破的祠堂穹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月光如银汞倾泻而下,将青铜鼎上的饕餮纹映得活物般蠕动。
掌心突然传来的灼痛让我险些咬破舌尖,土黄色光焰从指缝中窜出,凝成刻满甲骨文的晶石,那些蝌蚪状的文字竟在月光下缓缓游动。
五行流转,厚德载物。
苍老的声音如古钟在颅腔内震荡,青石地板突然泛起水波状的涟漪。我踉跄后退时瞥见香案上斑驳的族谱——那些褪色的朱砂人名正在纸页上重新流淌。
惊天动地的坍塌声骤然炸响。二十步外的影壁轰然崩塌,卡车大小的利爪撕开尘幕,泛着乌金光泽的鳞片刮过门楣,火星如暴雨倾泻。穿山甲兽猩红的复眼在尘雾中亮起,粘稠的涎水坠落在石板上,腾起的青烟里裹挟着腐肉气息。
吼——
音浪裹着碎石扑面而来,后背撞上青铜鼎的瞬间,我听见自己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掌心晶石突然爆发出岩浆般的热流,沿着经络直冲丹田。当我把晶石按向腰际时,青铜鼎上的饕餮纹竟发出共鸣般的嗡鸣。
地虎铠甲,合体!
金色流光如蚕茧将我包裹,铠甲合体的机械音带着金石相击的铮鸣。视野陡然拔高,穿山甲兽嘴角垂落的黏液在战术目镜中纤毫毕现,数据流瀑布般划过视网膜——黏稠度89%,腐蚀性ph0.7,建议保持3米安全距离。
左腕弹出的全息阵盘上,字篆文突然大放光明。
重力场启动。机械音未落,扑来的巨兽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利爪距我面门仅剩半尺时骤然凝滞。
我踏着残垣跃起,右腿刃锋切割空气发出蜂鸣。下坠时战术目镜自动锁定鳞甲接缝,刃锋切入血肉的触感顺着神经回路直窜后脑。暗紫色血瀑喷溅的刹那,能量护盾亮起幽蓝微光,腥臭的血雾在静电屏障上滋滋作响。
地脉连接率78%...岩突准备就绪。掌心按地的瞬间,地底传来的震颤令牙关发酸。三米外的青石板如巨兽獠牙暴起,岩刺贯穿怪物右爪时发出的脆响,混杂着甲骨文晶石在腰间发出的古老共鸣。
当腰侧地虎炮开始充能,整个祠堂的地砖都在金色光流中悬浮。穿山甲兽挣扎着转身,重力场却在它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空间褶皱。能量光束贯穿躯体的瞬间,我听见甲骨文晶石发出上古战歌般的嗡鸣。
烟尘尚未散尽,后颈汗毛突然根根竖立。暗巷深处,五道黑影静立如碑。为首者玄铁犄角上流转着血色符文,披风边缘不断滴落着粘稠的阴影,那些阴影落地便化作扭曲的蝌蚪文,在地面蜿蜒爬行。
土之铠甲...沙哑的低语裹挟着阴风灌入耳道,战术目镜突然爆出警报红光——空间曲率异常,建议立即撤离。
黑影们化作四道流烟袭来,最先逼近的那团黑雾中突然探出骨爪。我旋身肘击的瞬间,战术目镜捕捉到黑雾深处两点幽绿鬼火。被击散的黑雾在五步外重聚,凝结成青面獠牙的鬼卒模样。
坎位三米,地缚术发动。机械音响起时,我双掌拍地,青石板如活物般翻涌,将两道鬼卒裹进岩层。余光瞥见犄角男人正在结印,他指尖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焦黑的灼痕。
冲破岩层的鬼卒突然膨胀成丈余高的黑影,我借着蹬地的反冲力凌空后翻,刃锋划出金色弧光。当最后一个鬼卒在金光中溃散时,甲骨文晶石突然发出刺骨寒意——战术目镜显示周围重力参数正在疯狂波动。
犄角男人的冷笑声中,空气突然凝固成胶质。我保持着挥拳的姿势被定在半空,战术目镜的数据流开始紊乱,晶石表面竟结出薄霜。男人抬手虚握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
没想到能遇见轩辕氏的后裔...他指尖燃起幽蓝鬼火,火苗中浮现出无数挣扎的怨魂,可惜这具铠甲,终究要归于幽都。
剧痛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战术目镜爆出最后一道警示红光时,我恍惚看见青铜鼎上的饕餮纹在月光下睁开猩红独眼。
剧痛让我的视线开始模糊,战术目镜的裂纹如蛛网蔓延。犄角男人掌心幽蓝火焰几乎要舔舐到我的眉心,那些怨魂的哀嚎声刺得脑仁生疼。青铜鼎突然发出洪荒巨兽般的嗡鸣,鼎身饕餮纹的猩红独眼竟汩汩渗出鲜血。
放肆!
惊雷般的怒喝在祠堂炸响,鼎中腾起的血雾凝成三丈高的虚影。那是个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巨人,手中青铜钺挥落的轨迹里浮现出星河崩碎的幻象。犄角男人瞳孔骤缩,幽蓝火焰瞬间被血色吞噬。
趁着他分神的刹那,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将涣散的意识。腰间的甲骨文晶石突然疯狂震动,那些游动的文字顺着铠甲纹路爬上脖颈,最后在瞳孔深处烙下灼热的印记。
地脉共鸣率突破临界值——
机械音陡然拔高成凤鸣般的清啸,我脚下的青砖轰然塌陷,地底涌出的玄黄之气缠绕周身。当犄角男人的骨爪再次抓来时,我的拳头已经裹挟着山岳虚影砸在他的面门上。
空间凝固的束缚应声而碎,男人倒飞出去撞断梁柱,玄铁犄角竟出现蛛网状裂纹。他抹去嘴角黑血,身后四道黑影突然扭曲着融进他的披风,那些阴影蝌蚪文瞬间爬满整张面孔。
轩辕氏的守墓人...他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响的重声,祠堂残存的窗棂在音波中炸成木屑,且看你这破铜烂铁,如何挡得住幽都十万阴兵!
他撕开胸前衣襟,露出镶嵌在胸骨上的青铜罗盘。当指尖划过罗盘边缘时,地面突然渗出粘稠的黑水,无数白骨手臂从黑水中探出,指节抓挠地砖的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战术目镜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幽冥能量指数突破阈值,空间折叠系数异常...建议启动地脉湮灭协议。
我踉跄着退到青铜鼎旁,鼎中血雾凝成的虚影正在变淡。掌心按在鼎身的瞬间,那些饕餮纹突然活过来般缠上手臂,冰凉的触感中夹杂着远古战场的喊杀声。
坎离相济,艮兑相生。虚影的声音直接震响在识海,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双手结出陌生的古印。地面涌动的玄黄之气突然分成五色流光,祠堂残存的五行元素开始暴走——燃烧的梁木化作火龙,青砖碎屑凝成土蟒,就连空气里的水汽都结成冰锥。
犄角男人召出的白骨大军在元素乱流中寸寸崩裂,他胸前的青铜罗盘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当我的拳头带着五色霞光轰在他胸口时,整个祠堂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罗盘碎片扎进他胸膛的刹那,幽蓝火焰从七窍喷涌而出。我们...在九幽黄泉等着...嘶吼声随着黑水一起蒸发在晨光中。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青铜鼎上的饕餮纹已经闭合独眼,鼎中只余一汪泛着金光的鲜血。
我瘫坐在废墟里,发现族谱不知何时飘落膝头。那些重新排列的朱砂人名在阳光下显现出奇异轨迹——最终汇聚成我的生辰八字。
东方传来清越的剑鸣,腰间甲骨文晶石突然开始发烫。鼎中金血泛起涟漪,映出一位白袍老者虚影:戊土之位永远是你的归葬...也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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