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之香?”林凡捏着顺子带来的口信,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月倾城这警告没头没尾,却精准地戳在了他目前最敏感的神经上。醉芙蓉就是岭南来的,这“岭南之香”指的是醉芙蓉本身,还是……另有其人,也带着岭南的香料杀过来了?
他立刻让石柱去打听,最近长安城香料市场有没有什么新的动静,特别是从岭南方向来的商队。
安排下去后,林凡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眼前。不管“岭南之香”是什么妖风,增强自身实力总是没错的。有了初步成功的“芙蓉初露”配方,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其从“实验室珍品”变成可以稳定生产的“商品”。
他找来苏婉儿和沈万财,开了一个小型的“林氏集团核心管理层会议”。
“婉儿,布行那边的‘私人定制’流程基本跑顺了,你可以稍微分点心出来。”林凡首先看向苏婉儿,“我想把香水的后续生产和未来的‘闻香阁’经营,交给你来统筹。”
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平静,轻轻点头:“好。”她没有多问,但林凡能从她眼中看到被信任的认真。
“沈先生,工坊这边,肥皂生产已经标准化,流程稳定。我打算在旁边再开辟一个独立的香水工坊,需要绝对可靠的人手,严格按照配方和流程操作。”林凡又看向沈万财。
沈万财如今对林凡已是心悦诚服,立刻拱手:“东家放心,老汉一定挑选最稳妥的伙计,亲自盯着。”
林凡拿出他熬夜画出来的“香水标准化生产流程图”和“物料管控表”。图上用简单的方块和箭头标注了从原料清洗、酒精提纯、花瓣浸泡、浓缩、过滤、勾兑、陈化到最终灌装的每一个步骤,旁边还标注了温度、时间、比例等关键参数。表格则要求记录每一批原料的来源、数量,以及生产过程中各环节的负责人和完成情况。
苏婉儿和沈万财看着那图文并茂、条理清晰的“天书”,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细致、如此……“较真”的生产管理方式。
“东家,这……有必要如此繁琐吗?”沈万财忍不住问道。在他看来,做东西嘛,大体差不多就行了。
“非常有必要!”林凡语气斩钉截铁,“沈先生,我们要做的不是街边摊的胰子,是卖给宫里贵人的顶级香水!每一瓶的味道、品质必须高度一致!今天买的是这个味,明天买还是这个味,不能有丝毫差别!这就叫‘标准化’,是咱们‘林氏’品牌的根基!”
他指着流程图:“比如这酒精提纯,火候差一点,纯度就不一样,最后香水的味道和留香就会受影响!再比如勾兑,用这个特制的小勺,一勺就是固定的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全靠手感,那非乱套不可!”
林凡又看向苏婉儿:“婉儿,物料管控也一样重要。特别是那些珍贵的花瓣,什么时候收的,从哪里收的,品质如何,都要记录在案。万一哪批货出了问题,我们能立刻追溯到源头!”
苏婉儿看着图表,美眸中异彩连连。她掌管布行,深知管理中“大概”、“差不多”带来的弊端,林凡这套方法,虽然初看复杂,但一旦执行下去,效率和质量必然远超传统模式。她轻声应道:“我明白了,此法甚好。”
说干就干。在沈万财的监督下,香水工坊的改造和人员培训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林凡亲自担任“技术总监”,手把手地教那几个被选中的、签了严格保密契约的核心伙计,如何看温度计(他让铁匠仿照现代温度计做了个粗糙的金属版本,刻度是自己画的),如何用标准量具,如何记录数据。
伙计们一开始也是懵懵懂懂,但在林凡“做得好月底双倍工钱,做错了扣钱”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下,学习得格外卖力。整个工坊开始呈现出一种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井然有序的“工厂”气息。
与此同时,石柱那边也打听到了消息。
“东家,打听清楚了!”石柱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最近确实有一支岭南来的大商队到了长安,领头的是个姓冯的商人,据说在岭南那边很有势力,跟冯盎大将军都能扯上关系。他们带来了一批岭南特产,其中就有各种香料和……和一种据说也是带着香气的花油,叫什么……‘媚香脂’?”
“媚香脂?”林凡心里一沉。果然来了!还是打着冯盎的旗号?这来头可不小!冯盎是岭南实际的掌控者,势力盘根错节,连李世民都要安抚几分。
“知道那‘媚香脂’是什么成色吗?卖的如何?”林凡追问。
石柱摇摇头:“具体的没见过,只听西市的人议论,说香味浓郁扑鼻,但闻久了有点发腻,价钱不菲。那冯商人架子很大,直接住进了鸿胪客馆,看样子是想走高端路线,跟咱们……怕是会对上。”
林凡沉吟不语。竞争对手出现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背景这么硬。对方的“媚香脂”听起来像是某种简单的花油或者香膏,技术含量应该不如自己的蒸馏香水,但架不住人家货源稳定(岭南香料丰富),而且背景深厚。
这时,程咬金又咋咋呼呼地来了,一进门就嚷嚷:“小子!听说岭南来了个姓冯的瘪犊子,也搞什么香玩意儿?还他妈敢叫‘媚香脂’?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路数!要不要俺老程带兵去把他摊子掀了?”
林凡哭笑不得,赶紧拦住这位动不动就想物理消灭竞争对手的“天神投资人”:“程叔,使不得!人家正经做生意,又没犯法,还是冯盎的人,掀了摊子咱们不占理。”
“那咋整?就看着他抢生意?”程咬金瞪眼。
“竞争嘛,很正常。”林凡反而冷静下来,“他有他的‘媚香脂’,我有我的‘香水’。咱们做好自己的产品,用品质说话。而且,他初来乍到,人脉肯定不如程叔您根深蒂固。咱们的‘闻香阁’尽快开业,抢占市场先机就是。”
程咬金想了想,觉得有理,又得意起来:“那是!在长安这一亩三分地,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俺倒要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跟俺老程抢食吃!”
就在林凡积极备战,香水工坊初步走上正轨之际,那位岭南冯商人,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子,穿着锦袍,眼神精明,自称是冯商人的管家,姓何。态度算不上恭敬,带着一股岭南大商特有的、看待北方“土鳖”的优越感。
“这位就是弄出‘香水’的林东家?”何管家上下打量着林凡,语气平淡,“我家主人听闻林东家巧思,特命在下前来,谈一桩生意。”
“哦?不知冯先生想谈什么生意?”林凡不动声色。
“听说林东家这‘香水’之法,颇为新奇。”何管家慢条斯理地说,“我家主人有意收购你这制香的方子,连同你那几个会做香的匠人。价钱嘛,好商量,绝不会让林东家吃亏。”
好家伙!不是来合作,是直接想来抄家的!连锅端!林凡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惊讶:“冯先生厚爱了。不过这方子是在下安身立命之本,匠人也是我的手足兄弟,实在无法转让。”
何管家似乎料到林凡会拒绝,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林东家不必急着回绝。听闻林东家与程国公关系匪浅?呵呵,程国公自然是位高权重。不过,岭南天高皇帝远,有些事,有些人,未必就真怕了京城里的贵人。况且,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若是闹得不太愉快,对谁都不好,你说是不是?”
这话软中带硬,既有威胁(暗示冯家在岭南的势力不怕程咬金),又有警告(暗示可能会用不正当手段)。
若是寻常商人,被这么一吓唬,可能就怂了。但林凡是谁?是经历过现代商业社会毒打,见识过无数套路,骨子里还带着穿越者傲气的社畜(前)!他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主儿。
林凡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下来:“何管家的话,我听明白了。不过我也有一句话,请带给冯先生。长安,是大唐的长安,讲的是大唐的律法。我林凡行的端做得正,做的也是正经生意。若是有人想玩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我林凡,接着便是。送客!”
何管家没料到林凡如此硬气,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送走这位恶客,林凡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明面上的商业竞争他不怕,就怕对方来阴的。看来,工坊的安保等级还得再提升,核心伙计的家人也得派人暗中保护一下。
他立刻找来石柱,加强了工坊和家里的护卫,又通过程咬金的关系,雇佣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退伍老兵作为暗哨。
压力之下,林凡化危机为动力,更加投入到“闻香阁”的开业准备中。香水工坊在他的“标准化”管理下,第一批品质稳定的普通花香香水(月季、桂花等)终于成功下线。虽然“芙蓉初露”因为原料限制产量极低,但作为镇店之宝和打通顶层关系的利器,已经足够了。
苏婉儿那边也进展神速,她凭借出色的审美和管理能力,已经将“闻香阁”的室内设计、人员培训、服务流程规划得井井有条。程咬金更是财大气粗,直接将东市那三层的铺面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装修,架势十足。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天傍晚,林凡和苏婉儿正在书房里核对“闻香阁”开业所需的最终物品清单,顺子又来了,这次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东家,外面有个胡商求见,说是从波斯来的,对我们的‘香水’非常感兴趣,想谈一笔大买卖!”
波斯来的胡商?林凡和苏婉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林凡心中一动,想起了创作大纲里那位红颜知己——波斯公主阿罗憾。难道……剧情线这就开始收束了?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对顺子道:“请他到客厅稍坐,我马上就来。”
他倒要看看,这位波斯来的,是真正的国际商人,还是……另有来历。
(第2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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