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眼蜷缩在阴暗角落,内心被嫉妒、绝望和即将黑化的疯狂充斥,身体因情绪激动和旧伤未愈而剧烈颤抖,眼看就要彻底坠入深渊。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一股蛮力(但巧妙地控制着)推开了一道缝。一道耀眼的金红色身影,像是不耐烦屋内的阴暗,挤了进来,瞬间将满室的阴沉驱散了几分。
来者正是火麟飞。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红发,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脸上带着一种“我真服了你”的无奈表情,叉着腰站在门口,看着角落里那个缩成一团、散发着“我要毁灭世界”气息的柳眼。
“喂!紫茄子!你又搁这儿演什么苦情剧呢?”火麟飞的大嗓门打破了死寂,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和……一点点的无语,“大半夜不睡觉,蹲在这儿散发怨气,你当你是蘑菇啊?还是说你这伤是假的,搁这儿碰瓷呢?”
柳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内容震得一愣,酝酿到一半的黑化情绪硬生生卡住,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瞪向火麟飞,嘶声道:“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嘿!你这人讲不讲道理?”火麟飞非但没滚,反而大步走了进来,靴子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晰的响声,“这是我家小白……呃,是邵大会长借我们住的地方!我想进哪就进哪!倒是你,伤没好利索就到处乱窜,还想搞事情?你是不是觉得你命特硬,阎王爷是你家亲戚啊?”
他走到柳眼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我说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啊?你家师兄——那么大一个活生生的、好好的师兄,被我千辛万苦从北极捡回来、治好了、养得白白胖胖的师兄,现在就站在外面!你不说冲上去来个兄弟重逢、抱头痛哭(虽然你师兄可能不太乐意),你搁这儿自怨自艾、盘算着怎么黑化、怎么同归于尽?你有病吧!”
火麟飞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又直白又粗鲁,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柳眼那颗被负面情绪填满的心上。柳眼被他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反驳,却发现自己那些扭曲的心思被对方用这种近乎“小学生吵架”的方式点破,显得格外……可笑和不堪。
“你……你懂什么!”柳眼色厉内荏地低吼,试图用凶狠掩饰内心的狼狈,“我和师兄之间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嘴!”
“外人?呵!”火麟飞嗤笑一声,双手抱胸,“我现在是他监护人!他吃我的喝我的还睡我……旁边!我怎么就外人了?倒是你,一口一个师兄,干的哪件事是为你师兄好了?除了添乱就是发疯,你师兄上辈子欠你的啊?”
柳眼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眼看那股邪火又要冲上来。
就在这时,火麟飞却忽然叹了口气,脸上的不耐烦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柳眼看不懂的、近乎“恨铁不成钢”的烦躁。他蹲下身,与蜷缩的柳眼平视,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说,紫茄子,你能不能别总想着往那最黑最窄的死胡同里钻?路是走出来的,不是你自己用怨气画个圈把自己憋死的!你师兄就在那儿,他没怪你,甚至……可能还有点担心你。”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当然,我也没那么讨厌你,虽然你性格是挺差劲的……”
说完这近乎“安慰”(虽然听起来像骂人)的话,火麟飞似乎觉得语言过于苍白,他看着柳眼那副脆弱又倔强、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下一刻,他做出了一个让柳眼(以及悄悄站在门外的方周)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忽然伸出双臂,用一种近乎“蛮横”的、却意外轻柔的力道,将蜷缩在地上的柳眼……一把搂进了怀里!
这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带着火麟飞身上特有的、阳光般温暖干燥的气息,和他那身金袍略硬的触感。
柳眼:“!!!”
他整个人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怨恨、嫉妒、疯狂、自毁情绪,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拥抱面前,土崩瓦解。他闻不到血腥和药味了,只能闻到火麟飞身上那股干净又充满活力的味道。他想挣扎,想推开,想骂人,但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这个拥抱……太温暖了,温暖得让他想哭。
“你说你,折腾个什么劲儿……”火麟飞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带着点无奈的咕哝,“本来就伤得跟个破布娃娃似的,还学人玩黑化?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吧!真是……麻烦死了!”
就在柳眼被这个拥抱搞得心神剧震、不知所措之际,门口的光线暗了一下。
一道清瘦的白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是方周。
他显然已经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将方才的对话和火麟飞那“惊世骇俗”的拥抱都看在了眼里。他的目光先是落在火麟飞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与……纵容?随即,他看向被火麟飞搂在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的柳眼,眼神复杂,有痛惜,有无奈,也有一丝……释然。
方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到两人身边。然后,他缓缓地、极其轻柔地……伸出了自己那只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握住了柳眼那只紧紧攥着、指甲已掐入掌心的、冰冷的手。
柳眼的手猛地一颤,仿佛被烫到一般。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对上了方周那双平静如古井、却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眸。
没有责怪,没有厌恶,只有一种深沉的、带着悲悯的……理解。
师兄的手,很凉,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一个拥抱,来自他曾经最想除之而后快的“情敌”(?),粗暴又温暖,像太阳,蛮不讲理地驱散阴霾。
一次牵手,来自他求而不得、愧对终生的师兄,清冷又坚定,像月光,无声地浸润着他干涸龟裂的心田。
日月同辉,竟以这样一种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方式,同时笼罩了他这颗濒临坠落的……暗星。
柳眼呆呆地看着方周,又感受着身后火麟飞胸膛传来的、坚实有力的心跳。一直紧绷的、竖满了尖刺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咔嚓一声,断裂了。
他再也支撑不住,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委屈、绝望、彷徨,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他猛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火麟飞的肩膀上,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呜咽声。
他没有推开火麟飞,也没有甩开方周的手。
他只是……哭了。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毫无形象,仿佛要把这半生所有的苦楚和扭曲,都在这场泪水中冲刷干净。
火麟飞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意,身体僵了一下,有点手足无措,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他,只是别扭地拍了拍他的背,嘟囔道:“哭什么哭……丑死了……行了行了,知道你自己惨了……”
方周则始终安静地握着他的手,没有说话,只是那份无声的陪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阴暗的房间里,三个身影以奇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一个别扭地抱着,一个安静地牵着,一个崩溃地哭着。
这画面,诡异,却莫名地……透着一丝救赎的微光。
也许,黑化之路,并非只有一条。也许,星星未必一定要坠落,也可以……被日月的光芒,重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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