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山正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火麟飞团队——包括刚刚恢复记忆、气场沉静的方周,情绪极不稳定的柳眼,以及那头散发着北极寒气的雪狼王“大白”——以一种无形的合围之势,将唐俪辞困在中心。
质问的焦点,直指当年方周“死亡”的核心秘密。
火麟飞双手叉腰,金色眼眸灼灼地盯着唐俪辞,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直白:“好看大哥,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白……呃,方周师兄现在好端端在这儿,可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心’呢?你当初不是取了……那啥吗?现在总该有个说法吧!”
方周沉默地站在一旁,墨发白衣,清冷的目光落在唐俪辞身上,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深沉的、等待水落石出的平静。他恢复记忆后,许多事情已然想通,但关于“心”的下落,仍是最后的谜团。
唐俪辞琉璃色的眼眸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方周脸上,那张殊丽绝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细微处能看出一种极深的疲惫与……某种下定决心的释然。他尚未开口,一旁的柳眼却像是被什么念头猛然击中,身体剧烈一颤!
“心……心晶……往生谱……”柳眼喃喃自语,眼神混乱而狂躁,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唐俪辞的小腹部位,仿佛要透过那月白锦袍看到内里的景象,“温养……以自身为炉鼎……唐俪辞!你……你难道……” 一个他从未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的疯狂可能性,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他的脑海!
柳眼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把师兄的心晶……放在了你自己的身体里?!”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火麟飞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看看唐俪辞,又看看方周,最后指着唐俪辞的肚子,结结巴巴地说:“啥……啥玩意儿?放……放你肚子里了?!这……这怎么放的?不会消化不良吗?!” 他脑回路清奇地想到了消化问题。
方周平静无波的脸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瞳孔微微收缩,看向唐俪辞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错愕与……复杂难言的情绪。即便是他,也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
雪狼王大白低吼一声,冰蓝色的狼瞳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它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骤然升腾的诡异与紧张。
唐俪辞在柳眼喊破真相的瞬间,闭合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已是一片沉寂的坦然。他没有否认,只是淡淡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反问道:“不然呢?往生谱的逆转生机,需要至亲至信之心脉为引,以自身气血魂元日夜温养。天下之大,除了本座之躯,还有何处……能保方周师兄心脉一丝灵识不灭,等待重聚之机?”
他承认了。
这轻飘飘的话语,却比任何惊雷都更具冲击力。柳眼如遭重击,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的疯狂被一种巨大的、颠覆性的荒谬感所取代。他指着唐俪辞,手指颤抖,想笑,又想哭,最终发出一种类似呜咽的、扭曲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疯了……唐俪辞,你才是真正的疯子!我柳眼自认行事偏激,不顾后果……但跟你比起来……我他妈简直就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孩子!”
柳眼的情绪彻底失控,积压了四年的仇恨、误解、以及此刻真相大白后的巨大冲击,让他口不择言:“是!是我误会了你!是我没看出你那套‘往生谱’的邪门歪道!是我打断了传功害了师兄!都是我柳眼的错!行了吧?!”
他猛地挥手指着唐俪辞,对着火麟飞和方周嘶喊,仿佛要为自己多年的恨意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也为自己的愚蠢找到一个辩解的理由:“可是!你们看看他!看看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啊?!剖心取晶,藏于己身!这他妈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主意吗?!这他妈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当年那种情况!我看到他满手是血,拿着师兄的心晶!旁边就是师兄……师兄没了气息的身体!你让谁看?!谁不会以为是他杀了师兄?!啊?!”柳眼几乎是在咆哮,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分不清是悔恨、愤怒,还是解脱,“他哪怕!哪怕当时跟我解释一句!哪怕暗示一下!我或许……我或许……”
但他没有。唐俪辞从来不屑解释。他选择了最惨烈、最决绝、也最容易被误解的方式,独自背负了一切,也间接将柳眼推入了仇恨的深渊。
柳眼瘫坐在地,又哭又笑:“唐俪辞……你不仅对自己狠,你对别人更狠!你让我恨了你四年!像个傻子一样被鬼牡丹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满意了吗?!你现在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看我笑话吗?!”
火麟飞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挠了挠他那头红发,表情极其复杂地看着唐俪辞,咂了咂嘴:“我说好看大哥……你这事儿办的……确实有点……嗯……太‘艺术’了。也难怪紫茄子误会,这操作也太骚了,一般人的脑回路跟不上啊。”
方周缓缓走到柳眼身边,没有扶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他低头看着崩溃的柳眼,又抬头望向神色漠然、但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的唐俪辞,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真相竟是如此……惨烈。唐俪辞以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为他保留了一线生机。而柳眼,则成了这场悲剧中最可悲的棋子,被仇恨蒙蔽,被他人利用。
“俪辞……”方周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何至于此……”
唐俪辞避开了方周的目光,只是淡淡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柳眼的崩溃和火麟飞的吐槽都与他无关:“这是当时……唯一的方法。解释……并无意义。” 他的骄傲,他的计划,他的……某种自毁倾向,让他选择了这条最孤独的路。
柳眼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唐俪辞那副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一股邪火又冲了上来,他尖声笑道:“唯一的方法?哈哈!好一个唯一的方法!唐俪辞,我承认我是个疯批!但我疯在明处!我恨就杀,毒就下!你呢?你把自己搞得像个悲情英雄,实际上呢?你才是最不可理喻的那个!你的‘深情’和‘牺牲’,比我的‘恶毒’更让人害怕!”
火麟飞听着柳眼的控诉,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他抱着胳膊,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这超乎他想象的复杂情感与抉择。他来自一个更直接、更热血的世界,这种近乎偏执的、自我献祭式的爱恨情仇,让他感到窒息,却又……莫名地有一丝触动。
方周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真相已经揭开,鲜血淋漓。如今,方周“复活”了,心晶的真相大白了,但横亘在三人之间的,是四年的时光,无法挽回的伤害,以及两种截然不同的“疯狂”所留下的深深沟壑。
唐俪辞的“疯”,是极致的理性与极致的偏执结合体,是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包括他自己。
柳眼的“疯”,是被背叛和绝望点燃的毁灭欲,是拖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歇斯底里。
而如今,在这好云山的大厅里,在这诡异的“团圆”场面下,两种“疯批”终于正面碰撞,炸开的,是过往所有的伪装与假象。
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方周的心晶仍在唐俪辞体内,这意味着什么?
柳眼在得知真相后,是会放下屠刀,还是走向更极端的崩溃?
火麟飞这个“意外变量”,又会将这摊浑水,搅向何方?
所有答案,都笼罩在未知的迷雾中。唯一清晰的是,旧日的剧本已被彻底撕碎,一场更加无法预料的风暴,即将来临。而风暴的中心,依然是那颗被秘密珍藏了四年、跳动了四年的——方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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