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军区指挥部刚在衡水安顿下来没几天，电话铃声响起，萧参谋长抓起话筒，刚听了几句，脸上就露出喜色，他捂住话筒，扭头对正在看地图的张百川和罗政委喊道：“司令员，政委，三旅王振来的电话，你们猜他们捣鼓出啥来了？”
张百川头也没抬，用铅笔在地图上划拉着：“啥？又端了个炮楼？缴获两挺歪把子？”
“不是枪也不是炮，”萧参谋长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兴奋：“是坦克，小鬼子的九七式坦克，整整五辆，说是打援的时候，鬼子坦克陷进泥坑里了，让他们连人带车一锅端了，”
“啥？坦克？，”张百川看着萧参谋长：“五辆？完整的？”
罗政委也赶紧凑了过来：“真的假的？”
萧参谋长对着话筒又确认了几句，然后放下电话，脸上笑开了花：“千真万确，王振亲自带人看的，五辆九七式，虽然有两辆有点小毛病，但主体结构完好，鬼子驾驶员没来得及彻底破坏，现在都被他们藏起来了，”
“好，好，好，”张百川激动地连说三个好字：“这可是宝贝啊，比缴获重炮还金贵，”但他很快冷静下来：“不过这坦克，咱们目前没人会开，还得琢磨琢磨怎么用？”
罗政委接过话头：“不会可以学嘛，咱们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关键是有了这家伙，以后打鬼子坚固据点，咱们的底气就更足了，”
萧参谋长也点头：“政委说得对。咱们缺乏攻坚的重武器，这坦克正好能弥补短板。就是油料和弹药是个大问题，咱们自己根本搞不到。”
张百川沉吟片刻：“老罗，老萧，我的想法是咱们不能急着把这坦克拉出去打仗。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提议就以这五辆坦克为基础，成立一个装甲学习班，从各旅抽调机灵、有文化的年轻干部战士，特别是那些摆弄过汽车、见过世面的，集中起来学，”
他走到两位老搭档面前：“成立学习班，抽调人员，都需要投入资源。你们觉得怎么样？”
罗政委立刻表示支持：“我完全同意，这是天大的好事，眼光要放长远，我们现在培养出一个会开坦克的骨干，将来就能带出一个装甲排，一个装甲连，这对我们军队的现代化意义重大，政治部全力支持，人员挑选和政治审查我亲自抓，”
萧参谋长思考得更具体：“学习班地点要绝对保密，油料和备件确实是老大难。不过，既然鬼子能用，咱们就想办法从鬼子手里搞，我建议给各旅下发一道命令，近期作战，把缴获油料作为一项重要任务，不管是汽车用的汽油，还是坦克用的柴油，只要是油，就给我抢回来，一滴也不能浪费，”
“好，咱们三个意见一致，这事就这么定了，”张百川用力一挥手：“老萧，你立刻以军区司令部名义，给各旅发电报，第一，正式成立河北军区装甲学习班，由司令部直接领导，地点暂定在衡水城西那片废弃的砖窑厂，地方僻静，好封锁消息。第二，命令各旅，立即选拔符合条件的战士，要政治可靠，头脑灵活，最好有点机械基础的，尽快报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加重了语气，“通知所有部队，今后一段时间，凡是有作战任务，都把缴获鬼子油料作为重点，尤其是坦克和汽车用的柴油、汽油，告诉那些旅长团长们，谁给我弄来的油多，我给他记功”
命令通过电台和骑兵通讯员，迅速传达到河北军区下辖的各个旅。
一旅旅部，许达旅长拿着电报，咧着嘴对政委说：“看看，司令员这回是瞄上鬼子的油罐车了，传我命令，各团以后打伏击，优先打尾巴的运输队，特别是那些拖着油罐子的”
二旅旅长彭辉则在干部会上强调：“都听清楚了，缴获油料和缴获枪支弹药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咱们多搞一桶油，咱们的坦克就能多跑一会儿，将来打鬼子炮楼就能少牺牲很多战士，各团组织突击队，专门研究怎么打鬼子后勤车队，”
三旅旅长王振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缴获坦克的那个团：“你们团立了大功，不过坦克是你们缴的，这油料，你们也得给我多出点力，”
一时间，河北军区各部队的作战风格悄然发生了变化。以前伏击鬼子车队，重点抢的是武器弹药和粮食，现在，战士们眼睛都盯着那些方方正正的油桶。甚至出现了为了抢夺几桶油，和鬼子押运队反复拉锯的情况。
与此同时，在衡水城西废弃的砖窑厂，戒备森严。从各旅抽调来的百十名骨干陆续到位。他们当中有曾经在东北军见过坦克的老兵，有在保定读过中学、懂点机械原理的学生兵，更多的是充满好奇和干劲的年轻战士。
张百川和罗政委、萧参谋长参加了学习班的开班仪式。
张百川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求知欲的脸庞，心情激荡：“同志们，你们是咱们河北军区的宝贝疙瘩，你们现在学习的，不只是开动这五辆铁疙瘩，你们是在为咱们军队开创一个崭新的兵种，困难肯定很多，油料紧缺，没有教材，全靠自己摸索。但是我相信你们，咱们一定能学会驾驭这些铁家伙，我希望，不久的将来，我能看到你们开着咱们自己的坦克，去碾碎鬼子的碉堡，”
学习班热火朝天地办了起来。没有教材，就把俘虏的经过教育愿意合作的鬼子坦克兵拉来当“技术顾问”，没有油料进行实车操作，就先学习理论，熟悉坦克的每一个部件。
时间一天天过去，各部队上缴的油料开始一桶一桶地运到砖窑厂。虽然依旧捉襟见肘，但已经勉强够学习班进行最基本的启动和短距离行驶训练了。
当第一辆九七式坦克在学员的操控下，发出轰鸣，冒着黑烟，颤颤巍巍地向前移动了几米时，整个学习班都沸腾了。
张百川接到报告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对罗政委和萧参谋长说：“看到了吧，咱们的队伍就是这样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有了这个开头，就不怕没有后来。”
罗政委感慨道：“是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坦克的轰鸣声，就是咱们军队迈向现代化的号角。”
萧参谋长则盘算着：“油料还得加紧搞。另外，光会开不行，还得会修，会保养。我看，得再从兵工厂调几个老师傅过来。”
然而，就在河北军区为这五辆坦克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份加密电报被送到了冈村宁次的案头。电报内容很短，却让他皱起了眉头：“近日，衡水周边皇军多支运输队遭袭，损失油料若干。敌军似乎对油料格外关注，作战目的性极强……”
冈村宁次喃喃自语：“张百川他突然对油料这么感兴趣，是想干什么？难道……”一个让他有些不安的猜测，开始在他心中浮现。他立刻对身边的参谋命令道：“通知特高课，加强对张百川部，尤其是衡水方向的侦查，我要知道张百川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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