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塞尼虽然已经打起精神了，但他看不懂。
一个现代人，你指望他怎么能这么快就达到一个顶尖统帅的水平？又不是人人都是柯缕。
塞尼现在能看懂的，就只有“砰”“啪”“铛”。
考底利耶有些没眼看，他刚刚看到自家领主这么认真，还以为两个月时间领主有所进步了，没想到还是个没入行的。
蒜鸟蒜鸟，领主嘛，不拖后腿就好了，哪个城池不都这样？就说那不列颠，不是纯纯被他们的领主拖后腿了吗？
当然，奥赫玛除外，那女魔头好像和其他领主不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似的。
“领主大人，波阁将军现在占了上风。”
城下的战斗，波阁的战斧挥舞得虎虎生风，逼得拉比努斯不断格挡闪避，虽然有反击能力，但还是波阁稳稳占据主动权。
这种情况下只要稳扎稳打，不犯低级失误被找到机会，获胜的概率是很大的。
“好！波阁将军勇猛！”
塞尼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形势大好，他也得有点作用才行。
“考底利耶，我……”
考底利耶似乎早知道他在想什么，躬身建议：
“领主大人，您可以下令进攻。”
“好！那就给我杀！全军压上，击溃他们！”
塞尼目的达到，朝着城下大喊！
“领主有令，全军冲锋！”
“领主有令，全军冲锋！”
得到命令，城下的阿三城军队大吼一声，齐齐向着奥赫玛的军阵发起了冲锋。
拉比努斯见此情况，长枪一震，强行拉开与波阁的距离，看向那冲锋而来的阿三城军队，心中再次暗叹一声，不愧是领主大人，几乎每一步都算准了。
既然如此，他也该按照剧本表演了。
“撤退！全军撤退！”
奥赫玛士卒根本没想着抵抗，在拉比努斯的带领下转身欲走。
波阁见状自然不允，立刻加速上前，拉比努斯立刻回头与波阁又硬拼了几记，但这次他显得更加力有不逮，虚晃一枪拨马便走。
与此同时，奥赫玛的军阵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开始慌乱地向后撤退。
“敌军败了！追！别放跑了他们！”
波阁杀得兴起，见拉比努斯败走，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追击命令。
他现在只恨为什么他带出来的不是骑兵，步卒和骑兵相比整整少了四条腿啊！这怎么追得上？
但追不追得上先不管，最起码士气打出来了，阿三城这边喊杀声震天，城外士卒争先恐后地追了上去。
城头上的塞尼看到这一幕，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之前的恐惧和羞辱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哈哈哈！什么奥赫玛精锐！不过如此！”
塞尼扶着城垛，身体前倾，恨不得自己也冲下去参与追击，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气氛弥漫城头之时，一直紧锁眉头观察战场的考底利耶却觉得不太对劲。
作为顶尖的谋士，他的观察力自然很敏锐。
他现在怎么看着……这奥赫玛军队的溃败和一般军队的溃败不太像啊？
那些撤退的士兵，看似慌张，但撤退的阵型却保持得相当完整，刀盾手依旧举着盾牌，警惕地防范着身后的流矢，长枪兵也没有丢弃沉重的长枪，而是有秩序地交替后撤，掩护着同伴。
整个撤退过程，好像是提前谋划好的。
“旃陀罗！快！你也去！带上全城兵马！全歼奥赫玛！不对……我也去！我要亲自去！”
看着场下，塞尼越发兴奋，根本没看到考底利耶的反应。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要名垂青史了！打败龙国的柯缕！整个世界都会为他欢呼喝彩！
“领主不可！”
可不等塞尼继续想象，考底利耶猛地转头阻止，话落，后者又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兵厉声喝道：
“鸣金！快鸣金收兵！”
“什么？”
塞尼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闻言愕然转头，不满地瞪着考底利耶，
“考底利耶！你疯了？！我军正值大胜为什么要收兵！？”
“领主，敌军的撤退阵型井然有序，这是在诱敌深入，波阁将军追击过深，可能会遭遇埋伏！”
考底利耶语速急切，但其实这并不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他担心领主上头。
波阁将军遭遇埋伏也有实力撤回，但若是领主亲自追出去了，出了点什么事就完蛋了！
鸣金收兵，保守点也没什么不好，今天这一战打出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急促的鸣金之声在城头响起，清晰地传到了战场之上。
正追击得起劲的波阁听到收兵信号，不由得一愣，动作慢了一拍。
他回头望了一眼城头，又看了看前方狼狈逃窜的奥赫玛军队，脸上露出不甘。
但军令如山，他最终还是狠狠一跺脚，愤愤地大吼：
“停止追击！撤回城内！”
阿三城的士兵们虽然同样不解，但还是执行了命令，追击的势头戛然而止，队伍开始缓缓后撤。
而前方，原本在溃逃的奥赫玛军队，发现阿三城军队停止追击后，并没有任何停止撤退的动作，反而像是得到了意外之喜一般更加急切地撤回营内。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考底利耶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
奥赫玛不是诈败？是真的溃败而逃？
不等他想明白，塞尼的质问声已经来了：
“考底利耶！你到底什么意思！？眼看就要大获全胜，你为何强行下令收兵！？放跑了敌军，你担待得起吗！？”
“领主大人冷静！”
一直旁观的旃陀罗这时上前一步，挡在考底利耶面前，语气诚恳：
“这……考底利耶也是担心波阁将军中计，刚刚敌军确实不像溃败的样子，他也是为了阿三城着想……一时的胜负无关紧要，还请领主以大局为重！”
塞尼被旃陀罗的气势噎了一下，这怎么搞得是他错了一样？明明是考底利耶判断错误。
但顾及到两人的身份，塞尼还是硬生生咽下这口气。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拂袖转身，不再看向城外。
但这初战告捷却未能扩大战果的憋屈，以及被考底利耶和旃陀罗当众驳了面子的不满，他却是记住了。
见领主走了，旃陀罗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考底利耶，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伙计，别想太多，国运战争不比我们那时候，奥赫玛的领主虽然古怪，但终究同样和领主来自和平年代，对打仗应当是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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