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午后的阳光透过红树湾1号公寓的落地窗，林奕暖正斟酌着准备带哪些随身物品前往金边。
柬埔寨的炎热与赌场开业所需的正式着装都得兼顾。
指尖划过一件珍珠灰色的真丝衬衫时，手机突然在玻璃茶几上震动起来。
不是常规的铃声，而是特定的嗡鸣节奏——桑野的专属铃声。
林奕暖迅速拿起手机解锁，桑野的信息弹了出来，没有文字，只有三个火焰表情和一条加密链接。
她瞳孔微缩，立即走进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暗网通道后点开链接。
一连串高清照片和视频开始加载。
最先出现的是无人机航拍画面：原本熟悉的人体器官买卖的Jp园区向外扩张了近一倍，推土机正在碾压相邻地块的农田，钢筋骨架已初具规模。
紧接着是夜间偷拍的照片：数十辆冷藏卡车排队进入园区，工人们正在卸载印着德文标识的医疗设备箱体。
最后一段视频让林奕暖猛地坐直身体：裴焰之亲自陪同几个白大褂外国人在新园区巡视，指着正在安装的液氮储存罐说着什么。
视频最后定格在一个特写镜头上：一套崭新的器官灌注设备正在开箱，不锈钢表面反射着惨白的灯光。
林奕暖立即拨通桑野的加密微信电话，几乎刚响就被接起。
“桑野，这些是什么时候的事？”她的声音明显变得紧绷。
“林小姐，”桑野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新地块是十天前拿下的，医疗设备是这周才开始陆续进场。他们昼夜不停赶工，听说是要在雨季前完成扩建。”
“规模扩大了多少？”林奕暖走到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掐着窗框。
“至少一倍。隔壁园区原本是个食品加工厂厂，裴焰之用三倍价格强行收购的。”
桑野压低声音，“更可怕的是新进的设备......全是最高级的生命支持系统和器官保存装置，我看他们的冷冻库容量足够储存......”
他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上百个单位的器官。”
林奕暖感到一阵反胃。
她早知道裴焰之和蒋玲苒在柬埔寨做人体器官买卖，但没想到竟猖獗到这种程度。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供体？”她几乎不敢问出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最近缅北那边在清剿电诈园区，很多‘猪仔’被转卖到柬埔寨。裴焰之趁机低价收购了不少人，特别是o型血和Rh阴性的......”
林奕暖闭上眼，眼前闪过缅北非人的惨状。
那些被当作牲口买卖的人，最终连身体器官都要被榨取殆尽。
“桑野，你继续盯着，但务必优先保证自身安全。”她深吸一口气，“金边赌场开业期间他们可能会有大动作，特别是运输路线方面。”
“明白。林小姐......”桑野突然语气郑重，“我和桑枫的第二次人生都是你给的......这些事我一定会帮你盯到底。”
结束通话后，林奕暖在书房呆坐了很久。
她突然冷笑一声，终于明白蒋玲苒为什么狗急跳墙般要在股东大会上强行通过那些提案了。
这个疯狂扩张的黑色产业正在吞噬巨额资金，她必须从百利这颗摇钱树上榨取更多养分。
一小时后，紫红色的玛莎拉蒂mc20咆哮着停在百利大厦门口。
安保小跑着过来开门，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敬畏：“下午好，林董。”
林奕暖迈出跑车，她今天穿着一身象牙白亚麻西装，长发挽成低髻，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红唇。
从旋转门到高管专属电梯的三十米路程，原本匆忙的员工们纷纷放缓脚步，恭敬地点头致意：“林董好。”“林董下午好。”
前台主管甚至快步走来为她提前按住电梯键：“需要为您提前通知明总吗？”
“不必了，我直接去找他。”林奕暖微微颔首，迈入电梯时补充一句，“谢谢。”
电梯直达明朗办公室的时候。门开时，她正撞见抱着一摞文件的柯斓——明朗的秘书，一个总是梳着完美发髻的精致女人。
“林董！”柯斓显然没料到会迎面撞上她，慌忙后退半步，文件最上面的文件夹滑落在地。
她今天穿着香奈儿的经典粗花呢套装，胸针却别得有些歪斜。
林奕暖弯腰帮她拾起文件夹，目光扫过封面——《百利传媒q3现金流分析》。
在递回去时，她顺手正了正柯斓的胸针：“这个系列还是配珍珠纽扣更经典。”
柯斓耳根瞬间红了：“好的......感谢林董的建议。”她抱着文件的手微微发抖，“明总在办公室，需要我为您通报吗？”
“不用忙了。”林奕暖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如今在百利无人不惧的眼睛，“去泡杯薄荷茶吧，你看起来需要镇定一下。”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林奕暖瞬间从气场全开的“林董”切换成了放松的妹妹模式。
她把价值六位数的鳄鱼皮手包和墨镜随意丢在会客区沙发上，然后整个人瘫进柔软的羽绒靠垫里。
“哥......林奕暖拖长声音，“我要累死了......”
正在批文件的明朗从办公桌后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宠溺：“谁让你非要亲自跑这一趟？电话里说不行吗？”
他起身走向水吧台，熟练地研磨咖啡豆，“瑰夏还是常规？”
“常规美式吧，双份浓缩。”林奕暖像只猫似的在沙发上伸展身体，“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我需要看看某些人的反应。”
咖啡机开始嗡嗡作响，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明朗靠着吧台看她：“所以是什么大事，让我们林董临飞金边前还要亲自过来一趟？”
林奕暖坐直身体，表情严肃起来：“裴焰之和蒋玲苒的器官工厂扩建了，规模还翻倍了。蒋玲苒的资金链肯定绷到极限了。”
她接过明朗递来的咖啡杯，“我怀疑她会狗急跳墙，继续想办法从百利违规挪用资金。”
明朗的眉头皱了起来：“财务流程我都盯得很紧，特别是海外资金调动.....”
“明面上当然不敢，”林奕暖抿了口咖啡，“但别忘了，她掌权三十年，在财务系统里埋了多少自己的人。采购虚报、关联交易、海外分包.......随便哪种手段都有办法 。”
她放下咖啡杯，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我需要你成立一个特别审计组，从我离开那天开始，所有超过五百万的资金流动都必须双重审批。特别是涉及柬埔寨、缅甸方向的业务，一律暂停。”
“这会不会引起骚动......”明朗沉吟道，“好几个在谈的东南亚项目......”
“宁可错杀，不能错放。”林奕暖语气斩钉截铁，“等我们从金边回来，我会亲自清理财务部门......”
明朗终于点头：“好，我下午就安排。”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奇怪的事，明薇蔷那5%的散股，被人通过海外的开曼群岛的账户收购了。”
林奕暖猛地抬头：“什么时候？谁买的？”
“就在股东大会结束的那天。”明朗迅速从文件柜取出一份报告递给她，“证券部查不到最终受益人，只知道是通过瑞银操作的。更奇怪的是，对方出价比当时市价高出30%，根本不给其他人竞价的机会。”
一股寒意顺着林奕暖的脊椎爬升。
如果这5%落在蒋玲苒手里......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继续查，”她声音发紧，“动用一切资源查出买家身份。如果是蒋玲苒的马甲.....”
“应该不是。”明朗摇头，“收购时机太巧了。”他犹豫了一下，“如果真是她的操作早就重新召开股东大会了.......”
林奕暖陷入沉思,会是谁在暗中相助？楚晔辰？蒋廷烨？还是......
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手指已经不再发抖，胸针也换成了简单的珍珠款式。
“明总，三点半的月度经营会需要推迟吗？”她轻声问。
明朗看向林奕暖，后者摇摇头站起身：“我该走了，还得去机场。”
走到门口时，林奕暖突然转身：“哥，赌场开业那天你一定要来。”她难得流露出些许柔软，“我需要你在。”
明朗微笑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早就让柯斓把行程空出来了。”他上前拥抱林奕暖，“放心，这边一切都有我在。”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林奕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峻。
她拨通楚晔辰的电话：“帮我查个开曼账户，瑞银经手的......”
窗外，云城的天空不知何时积起了乌云，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而柬埔寨金边的赌场里，另一场风暴也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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