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舒的手还按在水晶盒上，指节发白。
蓝宝石又震了一下，像手机没电前的最后一哆嗦。
她没抬头，只是把金针从腰间抽了出来——动作利落得像拔充电线。
“你还想走？”
话音刚落，识海里的命运书签轻轻一跳，一行小字浮现：【目标秦无绝，已撤离，主控芯片丢失，剩余时间02:18】。
萧沉舟站在不远处，玉核桃捏在手里，没转。他盯着地面裂缝，声音压得很低：“能量回流断了，他在炸据点前跑了。”
“哦。”楚明舒冷笑，“演完反派就想溜？系统都没你跑得快。”
她抬手一甩，云纱残片飞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半透明的网，罩住楚明瑶所在的区域。结界成型瞬间，头顶掉落的碎石被弹开，连灰尘都绕道走。
“你去追。”她把金针咬在嘴里，腾出手整理储物囊，“我守这儿。”
“你不一起？”
“我答应过她，要让她被人记住。”她看着那片白纱盖住的脸，“不是以‘死在反派基地’的方式。”
萧沉舟没再问，剑出鞘，寒光一闪，人就跳进了地缝。
楚明舒站着没动，等那一声闷响从地底传来时，才缓缓吐出嘴里的金针。
“行吧，”她嘀咕，“一人一段剧情，挺公平。”
下一秒，她指尖一弹，金针脱手而出，带着云纱能量直坠地缝。
——这叫远程支援，也叫“姐懒得下去陪你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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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震动越来越密。
碎石一块接一块砸下来，结界的光芒开始闪烁。
楚明舒察觉到不对，低头看水晶盒——蓝宝石还在震，但频率变了，像是在回应什么。
她闭眼，把手贴在结界符咒上。
血渗出来，顺着符纸边缘流下。
“如果你还听得见……我想说，家门一直开着。”
这句话说完，命运书签突然剧烈震动。
不是提示，是共鸣。
一道微弱的光从水晶盒里升起，蓝宝石浮了起来，悬在半空，和她腰间的储物囊连成一线，星辉流转。
她睁开眼。
“你还在这儿？”
光影晃了晃，没说话。
但她知道，那是楚明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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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舒割破指尖，血滴在蓝宝石上。
“这是你摘下的东西，也是你选的归处。”
血珠渗进去的瞬间，光芒暴涨。
她启动命运书签，心声直接撞进记忆深处。
画面闪现——
一个小女孩躲在衣柜里画画，用的是捡来的废纸。
她画了一对姐妹，手牵手站在阳光下。
旁边写着：我也想有个姐姐。
光影颤抖了一下。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轻得像风吹纸页。
“姐……”
楚明舒抬头。
楚明瑶的身影浮在空中，脸色苍白，眼神却清明。
“我好累。”
楚明舒鼻子一酸，但没哭。
她笑了。
“那就休息吧。但别忘了，下次醒来，我们是一起画设计稿的搭档。”
光影点头，伸手碰她的眉心。
一丝温热流进识海，像是存进了一个U盘。
“其实……我一直羡慕你。”光影说，“你能做自己。”
“你现在也能。”楚明舒说，“你不是谁的影子，你是楚明瑶。”
光影笑了，笑得像个终于被老师点名念作业的学生。
然后，她慢慢消散，像关掉了一盏灯。
最后一点光落在水晶盒上，蓝宝石安静了。
楚明舒单膝跪地，喘了口气。
疼。
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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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来，把水晶盒放在地上。
蓝宝石自动悬浮，和储物囊的星辉连成一片。
她伸出手，握住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温度。
“设计不是武器，也不是谎言。”她说，“它是让世界变好的勇气。”
话音落下，命运书签第一次主动浮现，化作一道光流，汇入蓝宝石。
天地静了一瞬。
然后，书海深处传来低鸣。
无数故事岛屿同时亮起微光，像夜空里的萤火虫集体开机。
传承完成。
楚明舒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萧沉舟走过来，递来一颗丹药。
她摇头。
“不用。这一刻，值得疼一次。”
风停了。
尘也定了。
废墟中央，蓝宝石缓缓沉入地底，像一颗埋下的种子。
她站着没动。
萧沉舟也没走。
两人就站在那儿，像两根插在废墟里的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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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天边泛起微光。
不是日出，是书海本身的回应。
那些亮起的小岛，有的在播放设计图稿，有的在重演姐妹对话，有的甚至开始自动修正被篡改的情节线。
楚明舒摸了摸腰间的储物囊。
星辉还在闪，频率稳定。
她低头看脚边的水晶盒。
里面空了。
但她知道，楚明瑶没走。
她活在每一个被修复的故事里，活在每一笔真诚的设计中。
这才是真正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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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沉舟忽然开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哪句？”
“设计是让世界变好的勇气。”
“嗯。”
“我觉得。”他顿了顿，“她说会记得。”
楚明舒没回答。
她只是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还没愈合的血痕。
风吹过来，带起一缕发丝。
她突然说：“下次见面，我要带她去看海。”
萧沉舟点头：“好。”
“还要教她用金针。”
“嗯。”
“不准有人再拿她当工具。”
“不会了。”
她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神稳了。
不是狠，是定。
像一块终于校准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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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宝石彻底沉入地底。
地面裂开一道细缝，像是大地收下了这份馈赠。
楚明舒往前走了一步，站得更稳。
萧沉舟站在她身后半步，没有说话，但手一直没离剑柄。
他知道，这一夜结束了。
但也只是另一段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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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第一缕真正的晨光洒下来。
照在她肩上，照在她腰间的储物囊上，照在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金针上。
针尖有一点血，正缓缓滑落。
滴在地面的瞬间，泥土微微发亮，像被注入了什么代码。
她没擦。
她只是站着，等光一点点铺满这片废墟。
等下一个故事，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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