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复见状,眼神微微一凝,开口赞道:“好一把金剑!好一个金剑先生!当真是神兵配英雄。李助先生既有如此利器,想必剑法也定然不凡。今日能与先生切磋一二,实乃人生一大快事。”说罢,赵复翻身下马,对着史进说道:“大郎可有练武的棍棒?”
史进开口道:“哥哥,这厮宝剑看着锋利异常,我寻常练武的棍棒只是平常物,怕经不住他宝剑劈砍,万一折了反倒误事。”
“哈哈,无妨。兵刃乃外物,真正的高手对决,又岂会受制于器械优劣?你且取来便是,我倒要看看,是他的金剑锋利,还是我这寻常棍棒更能得心应手。”
史进闻言不再多言,转身让人把自己练武的棍棒取了过来。赵复接过棍棒,掂量了两下,沉声道:“这棍棒分量正好,多谢大郎。”
史进连忙道:“哥哥客气了,能为哥哥分忧是我等的本分。只是这李助看着诡异,哥哥千万当心,他那金剑看着便不是凡品,莫要被其锋芒所伤。”
鲁达也凑上前来,补充道:“正是。寨主千万当心,如今梁山基业都在寨主一人身上,莫要因小失大!”赵复笑着拍了拍鲁达的肩膀,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说罢,他手持棍棒,缓步走向场中,与李助遥遥相对。
李助目光落在赵复手中的棍棒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道:“赵寨主倒是好气魄,竟想用这寻常棍棒来应对我的金剑?”赵复淡然道:“兵器本无高下,全在使用者如何运用罢了。先生的金剑虽利,若心有滞涩,亦难发挥其威;我这棍棒虽凡,若能随心而动,亦可破坚摧锐。今日你我切磋,点到即止,何必执着于兵刃优劣?”
李助闻言,脸上的冷笑更甚:“好一个‘点到即止’!赵寨主倒是会说漂亮话。只是刀剑无眼,待会儿若伤了寨主,王某可担待不起。”赵复不怒反笑:“先生只管放手施为,赵某若是连这点风险都担不起,又何谈统领梁山数万弟兄?”话音未落,赵复手中棍棒突然一抖,棍身如灵蛇般上下颤动,带起一阵轻微的呼啸之声。这看似随意的一抖,却让李助瞳孔骤然收缩——他从那颤动的棍影中,竟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圆融之意,仿佛眼前的不是一根木杖,而是一片蕴含着无穷变化的天地。
李助也不磨叽,手腕轻旋,金剑嗡鸣一声。他左脚向前踏出半步,身形微弓,剑尖隐隐锁定赵复胸前膻中穴,周身那缥缈锐利的气场瞬间凝聚,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剑意切割得微微扭曲。“赵寨主,小心了!”话音未落,李助身影陡然化作一道残影,手中金剑化作万千光点,如骤雨般朝着赵复周身要害罩去,剑势之快,竟带着几分撕裂空间的锐啸,看得梁山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赵复见到如此凛冽攻势,也不由大喊一声:“好一个‘金剑先生’!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他不退反进,挥舞起棍棒,不断打击李助宝剑背面。
金剑锋利无比,赵复自然不会拿这样一根平常棍棒跟剑刃硬碰硬,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于是棍棒不停敲打金剑背面,不断骚扰其李助攻势。
李助顺劈,赵复则横扫;李助横斩,赵复便竖挑;李助剑走轻灵,如柳絮纷飞,赵复的棍棒便如老树盘根,沉稳接招,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将剑尖引向空处。他的步法看似缓慢,却每一步都踏在李助剑势的薄弱之处,棍影翻飞间,竟隐隐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圈,任凭金剑如何急攻,始终无法越雷池一步。
场边众人只眼花缭乱,鲁达忍不住咋舌道:“乖乖!这李助的剑快得都出影子了,寨主居然还能这般从容应对!”史进也是屏息凝神,他此刻才真正明白,为何赵复能让梁山众人死心塌地——这般临危不乱的气度,这般举重若轻的身手,早已超越了寻常武将的范畴。
李助一连抢攻三十余招,剑招越发凌厉,金剑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一条金色游龙,时而盘旋飞舞,时而直刺如电,每一剑都直指赵复周身破绽。然而赵复的棍棒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总能以最简洁的方式化解他的攻势,棍梢轻点,或拨或挡,看似漫不经心,却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金剑的锋芒引开。李助越打越是心惊,他能感觉到赵复的棍法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一种返璞归真的至理,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让他后续的变招难以施展,仿佛无论他如何进攻,都始终在赵复的掌控之中。这般久攻不下,李助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焦躁,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不像最初那般平稳了。
王庆看到李助久战不下,额头竟已见汗,拉着杜壆低声询问道:“杜大哥,你看军师这情况如何?他平日里与人交手,从未这般费力,今日怎地连个赵复都拿不下?莫不是……莫不是真要输了不成?”杜壆目光紧锁场中,眉头亦是紧蹙,沉声道:“大王莫急,军师的剑法尚未出全力。你看他剑招虽快,却始终留有余地,只是那赵复的棍法太过诡异,看似缓慢,实则处处克制,军师怕是在寻对方的破绽。只是这赵复的根基实在扎实得可怕,这般密集的剑招竟一丝不乱。”
话音刚落,却见李助剑势陡然一滞,赵复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手中棍棒如毒龙出洞,带着一股破风锐啸,直捣李助胸口。
李助只觉一股沛然巨力迎面而来,那棍影在他眼中不断放大,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凌厉一击。他仓促间挥剑格挡,金剑与棍棒相交,发出一声刺耳的杂声。李助只觉手臂发麻,虎口剧震,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色已是一片潮红,心口一痛,嘴巴微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金剑再也握持不住,“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剑身兀自颤动不休,映着日光,更显得李助此刻狼狈不堪。赵复一击得手,并未乘胜追击,而是顺势收棍而立,棍尖斜指地面,气息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不过是随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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