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指了指端着托盘，俏生生走来的璃月，将九盘酸香扑鼻的过油肉分别放在了老皇帝和亲传弟子们的桌上。
璃月倒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只不过那两桌坐在里边，她觉得先传里边，再传外边的菜没啥毛病。
其他弟子也觉得没啥毛病，谁让他们既不是亲传，又不是皇帝呢。
羡慕不来。
不过程然做菜的动作很快，两桌人还没动几筷子，第二轮的过油肉已经出锅了。
有给巨人炒菜的经验，一锅炒个几盘分量的菜，已经不在话下。
而且他用灵力发现了炒菜的新技能，几个锅一起颠，他适时的翻炒加佐料即可。
永动机的新技能一时间让程然玩得不亦乐乎，这要不是人多，他还琢磨不出这么便捷的技能。
璃月端着新出锅的过油肉，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桌间，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一摆放好。
除了招牌菜过油肉，各自点的别的菜式，也色香味俱全，软烂脱骨红亮的水晶肘子、酸甜嫩滑的番茄牛腩、鲜香的蛋黄肉馅嘉兴烧卖……
菜品量大丰盛，一桌十六道菜，根本摆不下。
索性上清宗的弟子们学的那点皮毛，各显神通全用在让菜悬浮空中，接力移动菜品上。
别说，特别增强专注力。
边享受无上美味边提升修为，不要太美妙。
吊着最后一口气的庆永帝姬长生，得知仙岛只是个卖家常菜的普通小饭馆，整个人都差点崩溃。
三百多年的妄念终成空，一口老血喷出来，人几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但是不甘让他始终闭不了眼，太监总管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所有救命的丹药一股脑喂给老皇帝。
也不知道是老皇帝执念太深，还是丹药起到作用，没想到暂时让他挺了过来。
能喘气的第一时间，姬长生举着颤颤巍巍的手。“朕……要食那仙人菜肴……”
于是，行将就木，筷子都拿不动的老皇帝，被一大帮子人抬到了院子里，花重金跟上清宗换了个位置。
上清宗有外门弟子要养活，钱财对他们来说，也不是浮云，该收还得收。
他老丰可不是因为对方给得太多，实在是不予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姬长生看着别桌摆都摆不下的菜肴，又看了看面前的两道菜，怎么都觉得有点磕碜。
虽然面前的过油肉和番茄炖排骨色香味俱佳，比御厨做得出挑不知几何，但他还吃饭那儿会儿，什么时候少了四十八道菜？
“德子……去……把几个家主叫进来……”老皇帝包着没有牙齿的牙龈，说话都漏风。
就这，他还嫌菜少。
太监总管领命去叫人，直到餐桌上坐满八个人，姬长生才满意。
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一国之君，何时受过这等挤在一张小桌吃饭的委屈？
他还吃饭那会儿，也不曾与臣子同桌而食……
可眼下情况特殊，七个家主不敢多言，皇帝也只能忍受，都在勉为其难。
谁也别嫌谁。
正要点菜，璃月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孔，非常抱歉的提醒。“老板说，限量点菜，吃过的人不可以再点，店小食材少，招待不周望见谅。”
姬长生老脸抽了抽，眼前这死丫头是看不懂他的身份吗？
竟然不给一国之君面子，这要不是在别人的地盘，非砍了她的脑袋不可。
五六个家主默默起身。“陛下，我去叫嫡出的孩子进来？”
比起宫人和卫兵，与臣子家眷同桌吃饭，姬长生勉为其难答应了。
待人坐齐，面嫩的少爷小姐们看着老皇帝皱巴巴的老脸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做错事，被老皇帝砍头。
最近几年，姬长生得知大限将至，脾气越老越古怪，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他们可不想惹来杀身之祸。
满桌佳肴总算摆放好，姬长生浑浊的双眼终于有了光彩，迫不及待让太监总管给自己布菜，喂到嘴里。
第一口过油肉入口，那酸香醇厚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肉质外酥里嫩，咀嚼间汁水四溢，姬长生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原本萎靡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再尝一口番茄炖排骨，软烂的排骨脱骨轻松，酸甜的番茄汤汁浓郁开胃，顺着喉咙滑下，暖意瞬间传遍全身。
因为常年嗑药导致反噬的身体疼痛，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菜的效果，竟然感觉没那么痛苦了。
那种濒死，浑身沉重僵硬的感觉竟然也松了松。
似乎，他的喘息声都没那么重了。
几个家主们也顾不上规矩，纷纷埋头苦吃，有的被烫得直吸气也不肯松口，有的吃得满嘴流油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那些少爷小姐们起初还矜持着，可看着长辈们吃得香，也忍不住伸出筷子。
这一吃便停不下来，原本拘谨的氛围被美食打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和对菜肴的赞叹声。
“这……这简直是人间至味啊！”一位家主吃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发出感慨。
“朕……朕从未吃过如此……美味菜肴……”姬长生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惊艳。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吃过食物了，自从因长生疯魔，丹药当饭吃，他就再也没沾过一粒米。
如今碳水进入口腹那种无与伦比的满足，让他不自觉身心都跟着愉悦起来。
刚刚因为快死了郁结在心的一口郁气，随着一声长长的嗝，一并吐了出来。
不经意间，老皇帝脸上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的太监总管差点又哭了。
他打小进宫跟着师傅伺候姬长生，这一伺候，就是大半辈子。
他也快半辈子没看见过陛下的笑容了……
另一位家主抹了抹嘴角的油渍。“这菜不仅味道绝佳，吃完后竟感觉浑身舒畅，仿佛多年的沉疴都减轻了几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那几个吃过的家主只字不提，现在也找到了原因。
这菜肴有如此神奇的效果，换做他们，也不会告诉旁人。
“是啊，如此手艺，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众人纷纷附和，对程然的厨艺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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