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孩子们躺在草坪上打滚，小哀靠在树旁看书，明美和红子在给孩子们编花环。
苏宇帮上杉千代子收拾画具，两人蹲在石桌旁，指尖偶尔碰到一起，又像受惊的鱼般分开。
“那个……”上杉千代子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上次你说喜欢院子里的绣球花，我剪了些插在瓶子里，放在你上次坐的藤椅旁了。”
苏宇抬头，看到廊下的藤椅旁果然放着只玻璃瓶，蓝紫色的绣球花正开得热闹。“很漂亮。”他说，“比花店买的新鲜。”
她笑了，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格外温柔：“等下次开花，我教你插花吧，很简单的。”
“好。”苏宇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应道。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草坪上，像两只依偎的鸟。孩子们的笑闹声、明美的歌声、红子的快门声，都成了这画面的背景音，温柔得让人想把时间永远停在这里。
离开时，孩子们追在车后喊着再见，上杉千代子站在铁门旁挥手，蓝紫色的绣球花别在她的发间，是小薰偷偷给她戴上的。
苏宇摇下车窗，看着她站在夕阳里的身影，忽然觉得，有些感情就像这慢慢沉落的太阳，不必说出口，却早已在心里洒满了光。
“刚才千代子姐姐看你的眼神哦……”红子凑过来，用手肘碰了碰他，笑得一脸狡黠，“简直像含着星星。”
明美也点头：“我看到她偷偷把你掉在石桌上的橡皮收起来了，还小心翼翼地擦了擦。”
小哀翻着书，忽然冒出一句：“绣球花的花语是希望和永恒，她大概是想告诉你，这里永远欢迎你。”
苏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车窗外的风带着青草和花香，他仿佛还能感觉到指尖碰到她时的温度，听到她低头时细若蚊吟的声音，看到她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
或许，有些暧昧不必说破，就像这初夏的阳光，不必刻意灼热，却早已把心晒得暖暖的。而他知道，下次再来时，那瓶绣球花一定会换得更新鲜，她的笑容也一定会比这次，更明媚一点。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栋屋子。
苏宇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廊里的月光刚好够他看清脚下的路。红子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透出一丝暖黄的灯光，像是特意为他留的。
他推开门时，红子正坐在梳妆台前卸发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尾还卷着白天编花环时留下的弧度。
听到动静，她没有回头，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再磨蹭点，天就要亮了。”
苏宇关上门，走到她身后，弯腰从镜子里望着她：“怕吵醒她们。”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发间的碎发，带着点白天阳光的温度，“今天拍的照片，有我好看的吗？”
“没有。”红子故意板起脸，却在他伸手去挠她痒痒时笑着躲开，“不过有张你和千代子姐姐的合影，暧昧得能拉丝，要不要看？”
苏宇没接话，只是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圈进怀里。她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水味，混着白天烤曲奇的黄油香，让人莫名心安。
红子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带，刚好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梳妆台上的银质发梳被碰倒，发出“叮”的轻响，很快又被更深的呼吸声淹没。
红子的发绳松了，长发散开，缠绕在他的手腕上，像柔软的藤蔓。
“知道。”苏宇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睡吧，我陪着你。”
被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窗外的月光也仿佛变得黏稠。
红子蜷缩在他怀里，听着他在耳边低语，说些白天孤儿院的趣事——小弘把颜料涂在脸上扮小丑，小薰摸到他口袋里的糖果时惊喜的尖叫，还有上杉千代子递给他柠檬水时，指尖不经意的触碰。
“你啊……”红子戳了戳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点醋意，却又藏不住笑意，“对着千代子姐姐时，眼睛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
“哪有。”苏宇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我的眼里只有你。”
这样直白的情话，让红子的脸颊瞬间发烫。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闷闷地笑起来，声音像羽毛似的搔着他的皮肤。
夜渐渐深了，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将两人裹进甜腻的梦里。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窗台，苏宇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红子的房间。他回房换了衣服，刚走出房门，就撞见小哀从洗手间出来。
她穿着小熊睡衣，头发有点乱，显然也是刚醒。看到苏宇时，她的目光顿了顿，视线在他领口扫了一圈，那里还留着点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水味，是红子惯用的那款。
小哀的脸颊“腾”地红了，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她没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傲娇的语气“啐”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嫌弃：“不知羞耻。”
说完，她转身就往房间走，脚步快得像在赌气，发梢都带着点愤愤不平的弧度。走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补充了一句：“……早餐我做了三明治，再磨蹭就凉了。”
苏宇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那故作强硬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他知道，小哀的傲娇从来都藏着关心，那句“不知羞耻”里，其实藏着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别扭在意。
他走到厨房时，红子已经在煎蛋，明美正往面包上抹果酱。看到他进来，红子的耳尖悄悄红了，低头翻着煎锅，假装没看到他眼里的笑意。
明美则了然地冲他眨了眨眼，把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快吃吧，小哀说等下要去给孤儿院送便当呢。”
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餐桌上的三明治上，黄油的香气混着牛奶的甜，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苏宇咬了一口三明治，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真好——有偷偷藏起来的甜蜜，有带着点小脾气的关心，还有身边这些吵吵闹闹却又无比温暖的人。
他看向红子，她刚好也抬眼看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又慌忙移开，嘴角却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而房间里的小哀，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忍不住皱了皱眉，却又在想到刚才那一幕时，轻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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