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乔丹和库班便联袂来访，地点就在叶凡永利酒店的套房客厅。
两人的表情都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叶，听到你遇到麻烦的消息，真是太令人震惊了！”
乔丹一进门就给了叶凡一个用力的拥抱，语气真诚，但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叶凡全身，似乎在确认他是否真的毫发无伤：“竟然在拉斯维加斯发生么恶劣的事情，简直不可饶恕！需要我帮你联系最好的安保团队吗？或者……动用一些关系向当地警方施压？”
库班则相对直接，他打量着客厅，仿佛在评估这里的安保漏洞：“叶，老实说，你觉得那帮家伙是冲什么来的？钱？还是……别的？”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刚赌博出来你就遇到袭击，这时间点未免太巧了。是不是牌桌上赢了太多，惹上了不该惹的麻烦？”
他边说边观察叶凡的反应。
叶凡靠在沙发上，神情自若，甚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昨晚在沙漠里生死搏杀的不是他一样。
他接过金递过来的威士忌，轻轻晃动着：“谢谢关心，迈克尔，马克。一点小意外而已，可能是些不开眼的沙漠土匪，看我这外地人好欺负想图点财，已经解决了。”
他轻描淡写，将“解决了”三个字说得平淡无奇，却让乔丹和库班心中同时一凛。
他们可是隐约听说现场的惨烈，虽然没见尸体和其他物品，但手段狠辣、干净利落。
看他表现得完全像毫不在意，只当这是个突发事件，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破绽。
乔丹和库班交换了一个眼神，知道从叶凡这里探听不到更多了。
但他的平静和那句“已经解决了”，反而让他们更加确信，这个东方男人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更深不可测。
叶凡仍在不断布局调查。
第三张网就是参议员鲁比奥的政界资源。
叶凡没有直接要求调查，那太蠢。
他在一次“例行通话”中，向鲁比奥表达了对“自身安全”及“拉斯维加斯治安环境”的“忧虑”，并含蓄提及袭击者装备精良，不像普通匪徒。
鲁比奥是政治动物，立刻明白到这是一次难得的维系与“金主”关系的机会。
他动用司法部人脉，同时施加了一些私下的压力。
几天后，一些本该无法出现在正式报告中的信息反馈了回来：
据现场弹道及武器初步分析，装备来源混杂，有东欧黑市货，但也有一部分……与安舒茨名下某个位于亚利桑那州的、注册为“安保培训中心”的仓库记录的武器丢失案的型号吻合。
基于其他由头，对与安舒茨相关的几个可疑账户的监控也发现，在牌局结束后不久，有一笔与“血隼”佣兵团定金大致等额的款项，从一个与安舒茨关系密切的商业伙伴的海外账户中，以“咨询服务费”名义被转出，最终流向与卡特提供的离岸公司链条部分重叠。
政界渠道的信息更具针对性，几乎将矛头指向了安舒茨。
武器来源的巧合和资金流向的关联，让安舒茨的嫌疑急剧上升。
第四张网：库班的美利坚“江湖”门路。
叶凡之所以没有怀疑库班，是因为当晚他输的最少，应该不会为这点钱铤而走险。
另外，当晚叶凡敏锐地感觉到，因为同在NbA圈子，所以他和乔丹关系不错，对自己的态度也是很和善的，这是第六感感觉到的，想伪装也装不了。
还有就是这个家伙的性格，还算是比较爽快的，应该没有那么阴险。
库班，这位人脉错综复杂的球队老板，提供了另一个角度的信息。
他通过私人军事承包商和地下信息贩子的关系，打探到：
“血隼”此次行动的指挥官“毒蝎”，在行动前24小时内，曾在拉斯维加斯郊区一个不起眼的汽车旅馆，与一个戴着宽檐帽、刻意躲避监控的神秘人短暂会面。
有目击者模糊描述，那人身形微胖，穿着考究，不像本地混混。
拉斯维加斯本地几个消息灵通的地下钱庄反馈，在刺杀事件发生后，曾有人试图紧急清洗一笔来历不明的大额现金，操作手法仓促，像是为了处理某些事情的“手尾”。
库班的信息补充了关键的行为证据——有人与“血隼”直接接触，以及事后急于掩盖财务痕迹的行为。
第五张网：金与科勒的“名媛情报网”。
叶凡让两姐妹留意圈子中的一些流言，她们确实捕捉到一些看似八卦却耐人寻味的信息：
在某时尚派对中，一位与安舒茨家族有来往的设计师透露，安舒茨在牌局输掉后的那几天“情绪极度恶劣”，“摔碎了好几个古董花瓶”，并曾对助理咆哮“要让那个黄皮猴子付出代价”。
另一位与安舒茨某个女儿交好的名媛在午餐时提到，安舒茨现在正在莫名地加强了住所的安保，并喃喃自语“他一定会报复的……”。
这些来自亲密社交圈的信息，拼凑出安舒茨在牌局后的愤怒、恐惧以及明确的报复动机。
当所有渠道的信息汇聚到叶凡面前，一条清晰的证据链已然形成：
第一，动机：安舒茨在牌局蒙受金钱与股份的巨额损失后，羞愤难当，公开及私下均流露出强烈报复意愿。
第二，行为：安舒茨方面有人，可能是其本人或亲信与“血隼”指挥官“毒蝎”有过秘密会面。
第三，资金：通过虽然复杂但可以追溯的链条，从安舒茨关联账户流出的资金，作为定金支付给了“血隼”。
第四，武器装备：袭击者使用的部分武器，与安舒茨名下设施记录的“丢失”武器吻合。
第五，事后收尾：安舒茨紧急提升了自身的安保措施，并试图通过非惯用渠道清洗资金，符合“做贼心虚”和“切断线索”的特征。
所有的间接证据都毫无悬念地指向了他。
他就是策划这次沙漠刺杀的幕后雇主。
叶凡看着屏幕上梳理完毕的关系图和证据链，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有冰冷的确认。
“安舒茨……”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为一个已被宣判的犯人盖棺定论。
既然确定了目标，那么目标“意外”身亡已经无可避免。
同时，安舒茨那仓促的洗钱行为，以及“血隼”那条尚未完全清晰的、与内华达州加密号码的联络线索，隐隐提示着，或许还有未被清理干净的、知晓内情的“尾巴”存在。
调查的这段时间，叶凡表面上却没有任何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甚至还出席了金和科勒组织的一个小型泳池派对，在众人面前谈笑风生，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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