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煦言坐在书房里,面前是亟待处理的、关乎反击周氏下一步走向的核心文件,可他的注意力却无法集中。林恪之前呈上的一份加密监控简报,如同鬼魅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楚南栀与顾轻舟,再次私下会面,地点依旧是那家“云顶”咖啡馆。简报附带的几张抓拍照片里,两人相对而坐,楚南栀脸上甚至还带着他很少见到的、放松而真实的浅笑。
一股无名火在他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他心烦意乱。他端起手边的咖啡杯,想要借助那苦涩的液体强行压下这股躁郁。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林恪面色有些凝重地走了进来。
“郑总,关于顾轻舟先生与太太的过往,我们查到一些补充信息。”林恪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沪大时期,顾先生曾公开表示过对太太的欣赏,并有过一段时间的追求……只是后来太太选择了出国,此事便不了了之。”
“咔嚓——”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郑煦言手中的那只骨瓷咖啡杯,竟被他无意识骤然收紧的指力,硬生生捏碎了!滚烫的咖啡和锋利的瓷片四溅开来,沾染了他昂贵的西装裤和地毯,留下一片狼藉。
林恪吓得噤声,垂首不敢再看。
郑煦言看着自己掌心被瓷片划出的细微红痕,以及那淋漓的咖啡渍,胸口剧烈起伏。追求过?欣赏?不了了之?
所以,那些谈笑风生,那些私下会面,并不仅仅是基于商业利益的“合作”?还有着这样一层陈年旧情?
一种混合着被隐瞒的愤怒、尖锐的嫉妒以及某种失控的恐慌,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掌心的黏腻和刺痛,抓起内部电话,声音冷得像是能冻结空气:
“通知战略投资部,立即重新评估与顾氏集团所有正在推进的合作项目!正在谈判的‘星河影业’并购案,不计代价,给我截胡!立刻!”
命令下达得突兀而强硬,甚至没有给出任何商业逻辑上的合理解释。电话那头的高管显然愣住了,但在郑煦言不容置疑的冰冷气压下,只能连声应下。
消息传到楚南栀这里时,她正在分析顾轻舟提供的那些舆论操纵证据。听闻郑煦言毫无理由地、甚至不惜损及自身利益也要强行截胡顾氏已经谈了七八分的项目,她先是愕然,随即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她一把推开书房的门,甚至忘了敲门。
“郑煦言!”她连名带姓,声音里压着显而易见的怒气,“你什么意思?突然发什么疯截胡顾氏的合作?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尽可能争取盟友吗?你这样做只会把顾轻舟推向周氏那边!”
郑煦言已经清理了手上的狼藉,换了一身衣服,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听到她的质问,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骇人的冰风暴。
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如此急切地前来质问,心头那股邪火烧得更加旺盛。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冰冷的、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弧度,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冰碴:
“为什么?”他重复着她的问题,一步步逼近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剥开审视,“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如此紧张顾氏的合作?”
他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每个字都充满了恶意揣测和伤人至深的力道:
“是怕断了他的财路,还是怕我动了他的根基,让你的……‘老相好’损失惨重?”
他刻意加重了“老相好”三个字,语气轻佻而侮辱。
楚南栀被他这句话砸得懵了一瞬,随即气得浑身发抖:“郑煦言!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郑煦言冷笑,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紧紧锁住她,“楚南栀,你那份无往不利的‘直觉’,在面对顾轻舟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失灵?或者……干脆偏袒?”
他微微俯身,逼近她的脸,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加危险:
“我把可能的隐患提前掐灭,有什么不对?难道要等到你的‘直觉’把郑氏也送到你那位‘老朋友’手里吗?”
“你……不可理喻!”楚南栀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猜忌和嘲讽,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又冷又疼。她所有解释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委屈和失望涌了上来。
她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在书房里回荡。
郑煦言站在原地,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胸口那股灼烧般的痛感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减轻分毫,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剧烈。
他赢了这场口舌之争。
却仿佛,输掉了某些更重要的东西。
空气中,只剩下咖啡残存的苦涩气息,和他自己那沉重而混乱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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