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平站在主殿中央,七位长老的视线如钉入骨。首席长老掌心的印玺碎成铁砂,散落案前,未及反应,一股无形压力自地面升起,将整座大殿笼罩。环案四周的律纹铜钉逐一亮起,金光沿着地砖缝隙蔓延,最终汇聚于张继平足下,形成一个残缺的阵图。
他未动, лnшь右手指节微屈,神戒表面裂纹中渗出的金流已凝为实质,在腕部刻下第三道环痕。那痕迹甫一成形,便向四周扩散出极细的符线,与地底阵图隐隐呼应。
“三重融合。”首席长老声音低哑,“主令重铸三次……这不可能。初代之后,无人能承其力。”
左侧长老猛然抬头:“律墟出口开启,地脉异动,七十二令旗断裂三杆——这不是重铸,是重启。他不是继承者,他是……新律之始。”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钟鸣。九响连击,是外门遇敌的警讯。一名传令弟子撞开侧门,铠甲带血,单膝跪地:“报!北境三派在苍脊岭对峙,玄兵已出鞘,战阵列于断渊之上。青冥阁、铁脊门、云澜宗互指越界采掘灵髓,已有弟子死于阵前。”
殿内气氛骤变。长老们纷纷起身,目光在张继平身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
右侧长老沉声道:“三派皆属本域协约体系,若开战,灵脉必损,方圆千里修行格局将崩。必须派人调停。”
“派谁?”左侧长老皱眉,“三派背后皆有元婴老祖坐镇,寻常金丹去了,不过是送死。”
首席长老盯着张继平,许久未语。最终,他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置于案上。玉符无字,却随灵力注入浮现出一道律链虚影,与张继平腕上环痕同源。
“他可去。”
满殿寂静。
“他不是本门正式执律者,无名无位,如何服众?”有长老质疑。
“但他开启了律墟,引动鼎火,主令归位。”首席长老缓缓道,“三道律痕现世,地脉承其步。他不是以身份压人,是以律本身立身。三派争执,争的是资源归属,是旧约解释权。唯有律本身,能裁断律外之争。”
张继平终于开口:“我去。”
声音不高,却压下所有议论。他抬手,将神戒轻轻一旋。戒面裂纹中金光微闪,一道极细的律纹自指尖射出,没入玉符。玉符瞬间转为深青,表面浮现出三派疆域交叠的虚影,中央一点红光,正是苍脊岭断渊所在。
“三日内,抵达断渊。”他说。
首席长老点头:“赐你律行令,可调沿途巡律使,持令者言同门令谕。”
玉符腾空而起,落入张继平手中。触感冰凉,但内里有一丝微弱搏动,如同活物呼吸。
他转身离殿。
台阶之上,阳光刺眼。七十二旗杆中剩余的六十九杆齐齐震颤,旗面翻卷如浪。一名执事欲上前递剑,却被一股无形力道阻住。张继平未取剑,仅将玉符纳入怀中,步履平稳穿过广场。
藏令阁顶端,主魂灯虽碎,残基仍在。他路过时,那琉璃残片突然微微发亮,映出一道模糊倒影——身影背后,肩甲轮廓若隐若现。
三日后,苍脊岭。
断渊横亘山脊,宽逾百丈,深不见底。两侧山壁布满采矿凿痕,灵髓矿脉裸露如骨。三派战阵对列,玄兵悬空,灵压交织成网,空气中浮现出层层叠叠的符阵残影。
张继平立于断渊北侧山崖,身后仅带两名巡律使。他未穿宗门法袍,只着素麻长衫,腰间悬一柄无铭短刃。右手五指自然垂落,神戒隐在袖中,但腕上三道环痕清晰可见。
青冥阁主站在阵前,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调停?”
张继平不答,只将玉符取出,托于掌心。玉符离体瞬间,律链虚影暴涨,直冲天际。空中符阵纷纷震颤,竟有数道自行崩解。
“律行令在此。”他说,“三派争执,依《协约律》第三章第七条,由中立执律者裁定。”
铁脊门一位长老怒喝:“我们不认这令!谁给你的资格?”
张继平抬起右手,神戒微转,三道环痕同时亮起。地面上,断渊边缘的岩石突然裂开,浮现出一道古老刻痕——正是与环痕同源的律纹。
“资格不在名位。”他说,“在律应。”
云澜宗一名元婴修士冷笑上前,袖中飞出一道金册:“那我以《旧盟约》为据,灵髓归属以先占为准,我宗三年前已立界碑——”
话未说完,张继平左手轻抬。玉符脱手飞出,直射金册。两者相撞,金册未毁,却从中裂开一道细缝,一道暗红血丝自缝中渗出,滴落岩面。
岩石发出“嗤”声,血迹迅速被吸收,浮现出一行古字:“越界者,断脉。”
全场死寂。
青冥阁主脸色骤变:“这是……初代血誓契?!”
张继平收回玉符,血丝消失,仿佛从未出现。他看向三派首领:“三派皆有越界痕迹,灵髓开采已触地脉中枢。若继续争斗,断渊之下封印的古煞将因灵流紊乱而苏醒。”
“你胡说!”铁脊门主怒吼,“古煞早已被镇压千年——”
“镇压?”张继平打断,“你们挖出的黑色晶矿,是煞核残渣。每开采一斤,封印弱一分。昨夜,地脉震颤三次,断渊底部传来心跳频率,与古籍记载的‘九阴煞脉’完全一致。”
三派首领齐齐变色。
张继平不再多言,右手缓缓抽出腰间短刃。刃身无光,但当他将其插入地面时,整座断渊突然发出低沉嗡鸣。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极远的回响,如同巨物翻身。
他单手持刃,立于裂口边缘。
风卷起衣角,露出袖口内侧一道暗金纹路——与主殿地砖上的残阵,完全吻合。
短刃插入岩缝三寸,刃身开始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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