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然平静的点点头：“嗯，你将【魔阴身的遗骸】、【幽囚狱的地图】和一枚【还尘驻形丹】送到了府上。”
灵砂解释那些东西的来源：“那遗骸是用云吟术隐藏行迹的刺客，在幽囚狱中助步离人一路畅行无阻。”
“那张勾了线的地图则是【幽囚狱犯人逃亡的路线图】。持明巧匠曾为幽囚狱建造出谋划策，想必涛然先生手中也藏有一份同样的地图。这药丸——”
涛然非常淡然的就承认了：“是【还尘驻形丹】。不错，幽囚狱劫狱之事，我曾出力擘画。”
灵砂压抑着怒火：“所以丹鼎司中出现药王秘传与绝灭大君，霍乱丹鼎司，引入星核，令建木重生也和持明脱不了干系？”
涛然干脆的承认：“不错。”
灵砂叹息一声：“虽不意外，但我仍感心疼。”
涛然冷哼一声：“你受神策府的指派，不就是想听我俯首自白吗？若你心中存有一丝不忍，就该明白我做这一切的动机。”
“自饮月之乱后，持明人丁日稀。龙尊流放，我和几位龙师不得不勉力支绌，挽狂澜于既倒。方法或许有些激进，或许不被理解，但说到底都只为一件事——【持明的延续】。”
“奈何仙舟人一意拒绝寿瘟祸迹，对持明的苦难袖手旁观。丹恒，灵砂，身为持明的你们，应该了解我的苦心，我所做的不过是求生二字罢了。”
灵砂咬牙握紧小拳头：“我何尝不知持明所面临的问题。求生也并非罪过。”
“但是长老的所为…超出了求生者应行的界限…犹如只知【繁育】的兽，却没有一丝人心慈爱可言。”
涛然：“哦？即便自称【高贵的龙脉】，我们自始至终也不过是直立行走的动物。种族存续是根本之事，我若不做兽行，持明怕是连人都做不得了！”
“古之所谓【圣人不仁】，龙尊放下了维系一族存续的职责，便只能由我将天下大恶归于己身！”
“灵砂、丹恒，往者已矣，但持明的未来仍然握在你们的手里。如今罗浮仙舟上形势遽变，我等持明原该团结一心，切莫再蹈前世饮月之过。”
灵砂：“我本对罗浮持明背叛联盟一事将信将疑…但听完长老剖陈己罪，我觉得奢谈信任，并无意义。”
“触犯了联盟的天条，将为持明全族带来刀兵之灾。就算重获了繁衍的可能，又能如何？”
涛然：“恰恰相反，我所行之事，一旦功成，联盟将视持明为救星。因为联盟与持明的最终利益是一致的。”
灵砂冷笑一声：“喔？谈论【求存】不成，长老要谈【利益】了吗？”
涛然：“联盟与丰饶民血战千年，但一直未决出胜负，你们考虑过为什么吗？因为若联盟得胜，必将成为下一个丰饶民；若作战失利，联盟将陷入灭绝的地步。”
“故而长久以来，联盟虚伪地维持着这其中危如累卵的平衡，但我却有超脱困局之道。”
“联盟的解救之道，就藏在【化龙秘法】中！”
“想象一下，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将其他生命转化为持明。联盟便有了源源不断的士兵，无需为减员死伤所苦。”
“一旦战争结束，这些士兵也不会继续繁衍，无需担忧其泛滥成灾。”
涛然说到激动之处，还情不自禁的发出一阵笑声：“这就是【仙舟联盟】的解救之法，令寰宇断绝寿瘟之苦的上上善道。唯我持明可以做到！”
灵砂质问道：“…长老就是靠这个说辞，说动持明族中那些懵懂无知的人为你卖命吗？”
“灵砂，对您失望至极。您的所思所想已是非人。”
灵砂冷声驳斥完涛然后，也不废话，直接对着身后的云骑军下令，让他们抓捕涛然。
但是涛然却不紧不慢的出声制造了云骑军的行动：“慢着！”
转身看向后方，两名药王秘传的丰饶孽物将白露带了上来。
丹恒脸色一变：“白露小姐！”
白露委屈巴巴的看着丹恒和灵砂：“丹恒先生，还有灵砂姐姐！大家…都在这儿啊！”
涛然一副挟龙尊以令诸侯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送信的来意？是景元要你们来试探我的吧？”
“按联盟与持明的盟誓，不得在持明领地中令持明流血受伤。各位要在罗浮龙尊的见证下破弃盟誓？”
“龙女大人切莫惊慌。”灵砂安慰了一下白露后，神情愤然的看着涛然：“长老，持明圣地和龙尊不是握在你手中的保命符！”
“长老一路高谈阔论，看似忧国忧民，头头是道，结果最后关头还是将一个小女孩来当作保命符，实在是可笑可悯。”丹恒平静的挤兑涛然，实则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涛然看着二人一副怒气冲冲，却不敢动手的样子，自我以为拿捏住了灵砂和丹恒。
“我已经说过了，求生从来不是罪过。各位与我都是持明，本该理解我的苦心。我身为持明，也为诸位留下和而不同的体面法子。”
“各位现在退出鳞渊境，上书联盟高层，由六御公审降罪，处我以褪鳞之刑，转世重生。”
丹恒嘲讽道：“涛然先生的如意算盘我倒是一清二楚。持明转生，前世之罪一笔勾销…但龙师们在转世过程中做的龌龊手脚，我也不是不清楚。你虽不是你，但你还是你。”
“我不会借口【一无所知】而轻易为自己宽宥往罪，也不会任由你们乘隙脱责。”
涛然叹息一声：“丹恒，我自来讨厌你是不识时务，转世重生，你一点也没变。”
丹恒没有理会涛然，而是向白露询问道：“白露小姐，您贵为罗浮持明的龙尊，请告诉我，你此刻的想法。”
白露：“我…我不想留在这儿。我不想再被人差来遣去！我不是任人摆布的娃娃！请你们带我走！”
丹恒问言，点点头：“我明白了。”
丹恒转头看向涛然：“按盟誓所言，联盟之人不得在此处杀伤持明。但我早已不是联盟的子民，我只是一个来去自由的无名客。”
“仙舟的盟誓，管不了我手中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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