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第二个红点落在七号废品站——我小时候常去的地方。奶奶曾在这里分拣废品,换取生活费,也在这里,教会我从破铜烂铁中寻找“被遗忘的价值”。
夜色沉沉,废品站早已荒废,铁门锈蚀,堆叠的集装箱如巨兽的骸骨。银纹黑袍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指向最深处的一台老式压缩机。
“就是那里。”我说。
压缩机庞大如铁山,表面爬满油污,可银纹的光芒,正不断闪烁。
我走过去,检查控制面板。按钮早已失灵,线路裸露。我取出随身电脑,接入接口:
`> activate(pactor_system, override=true);`
回车。
“咔……嗡——”
机器发出沉闷的启动声,液压杆缓缓收缩,巨大的铁板开始挤压废品堆。
几分钟后,随着“哐当”一声,机器吐出一个铁盒。
我快步上前,打开。
里面,是一块沾满机油的青铜碎片。
可就在我触碰的瞬间——碎片竟在掌心融化!
机油与金属交织,齿轮自动咬合,眨眼间,竟化作一只机械鸟!
它双翅展开,齿轮纹路精密如钟表,每一片羽翼都由微型青铜片拼接而成。我一眼认出——那纹路,与《界域之书》第47页的“情引机关图”完全吻合。
“它……是活的。”我喃喃。
机械鸟轻鸣一声,振翅飞向仓库深处。
我们紧随其后。
它停在一张旧木台前——那是奶奶当年分拣废品的工作台。台面斑驳,粉笔字迹尚未完全褪色,写着一行小字:*“喜之碎片,需两界欢笑为引。”
我心头一震。
第二块碎片,对应的是喜。
不是强求的笑,不是虚假的乐,而是真正的欢笑。
“两界……”我看向魔尊,“你和我?”
他沉默片刻,赤金双眸微闪,忽然抬手,指尖凝聚灵力。
“哗——”
一张彩纸凭空浮现,他手指翻飞,竟折出一只纸鸢!
我愣住。
“你……还会这个?”
他嘴角微扬:“三百年前,她教我的。说‘莫离’二字太沉重,该有个轻快的东西陪着。”
纸鸢尾部,系着一只铜铃。
他轻轻一抖。
“叮铃——”
铃声清脆,竟在空中化作一串孩童的笑声!
“这是……术法?”我问。
“不是术。”他低声道,“是记忆。”
笑声荡开,机械鸟双翅轻颤,青铜碎片在它体内缓缓亮起,泛出红光。
“成了!”我心中一喜。
可就在这欢欣瞬间——“嗖!嗖!嗖!”
废品堆中突然冲出数道黑影!
柳家余党竟未全灭!他们狞笑着扑出,手中抛出一张巨网——网兜上缠满黑线,符文蠕动,正是“悲咒”!
网兜如乌云般罩下,所过之处,空气仿佛凝固,连机械鸟的红光都开始黯淡。
“悲咒能吞噬喜意。”我心头一紧,“一旦被罩住,碎片的共鸣就会中断!”
魔尊挥剑格挡,可网兜如影随形,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猛然想起台面上的粉笔字。
“需两界欢笑为引。”
不是“保护”,不是“对抗”。
是引。
“别硬拼!”我大喊,“让鸟飞过网兜!”
魔尊瞬间领悟,剑锋一转,不是斩网,而是挑起机械鸟,助它振翅高飞!
机械鸟衔着碎片,直冲网兜中央!
红光与悲咒符文相撞——“轰!”
没有爆炸,没有撕裂。
悲咒的黑线竟如冰雪般融化!
网兜在空中解体,化作无数彩蝶,翩翩飞散!
而更惊人的是——那些被悲咒控制的余党,身上的黑气竟也随之消散!他们茫然四顾,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
“这……”一人喃喃,“我怎么在这儿?我明明在……”
他摸着头,眼中恐惧褪去,竟露出一丝久违的轻松。
“喜能化悲。”我轻声说,“奶奶的‘引’,不是对抗,而是转化。”
魔尊收剑,看着空中飞舞的彩蝶,低声道:“她从不用毁灭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用……希望。”
机械鸟盘旋一圈,落回我肩头,红光稳定。
我取出随身电脑,将碎片数据录入:
`> store(emotion_fragment, type=joy, status=activated`
屏幕上,七情图谱亮起第二块——喜。
突然,机械鸟翅膀轻颤,从体内吐出一小卷铜箔。
我展开。
上面,是奶奶的笔迹:“默言,喜不是逃避痛。是明知痛存在,仍选择笑。你笑的时候,像极了你妈。”
我指尖一颤,泪水无声滑落。
她记得。
她记得妈妈的笑容。
她记得,我继承了那份不屈的欢喜。
夜风拂过废品站,彩蝶飞向月光。
我抬头,仿佛看见奶奶坐在工作台前,一边分拣废铁,一边哼着老歌。
她不会知道,三十年后,她的孙女会站在这里,用她教的“欢笑”,破开敌人的“悲咒”。
但她一定相信——只要笑还在,光就未远。
“走吧。”我轻声说,拍了拍肩上的机械鸟。
“下一站——旧钢厂。”
魔尊点头,黑袍银纹微闪。
而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再有轻松的笑声。
可我也知道——正因经历过喜,我们才更有勇气,直面怒与妒。
脚步踏在碎铁上,沙沙作响。
像一首,未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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