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玄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无尽惊恐与暴怒的尖啸!它整个燃烧的身躯不顾一切地扑向熔岩湖!仿佛金煞髓是它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晚了!
蚩尤的左手,如同烧融的铁钳,死死扣住了那团搏动的、流淌着暗金与血芒的金煞髓!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暴到极点的力量洪流,混合着玄鸟无尽的怨念和太阳真火的残渣,如同决堤的天河,狠狠冲入蚩尤残破的躯体!
“呃啊啊啊啊——!”
蚩尤的身体在熔岩湖中剧烈抽搐、膨胀!皮肤寸寸龟裂,露出下面熔融流淌的暗金色血肉骨骼!
他的右肩湮灭处,竟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强行凝聚出一只由纯粹金煞之气构成的、流淌着岩浆脉络的虚幻手臂!
左腹的巨大贯穿伤被沸腾的能量强行弥合、覆盖上一层流动的金属痂壳!他的双瞳彻底化为两轮燃烧的白炽小太阳,头发根根倒竖,如同燃烧的黄金火焰!
玄鸟扑至湖面,燃烧的巨爪狠狠抓下,要将蚩尤连同金煞髓一起捏碎!
“给——我——碎!”蚩尤的咆哮混合着金属摩擦和熔岩沸腾的恐怖声响!
他猛地举起那由金煞之气凝聚的右臂,并非格挡,而是狠狠一拳,砸向自己胸膛处嵌入的那块金煞髓核心!
“咚——!”
如同天鼓擂响!一圈混合着暗金煞气、太阳真火残焰、以及蚩尤不屈精魂的毁灭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地炸开!
无声的湮灭!
扑至湖面的玄阳金乌,首当其冲!它那燃烧的、由太阳真火构成的不灭之躯,在这股蕴含着“弑日”意志的毁灭冲击下,如同被投入黑洞的蜡烛,光芒瞬间黯淡、扭曲、然后——寸寸崩解!
构成它身躯的液态光焰羽毛片片剥离、消散,那黑洞般的“眼”中白炽核心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哀鸣,彻底熄灭!
巨大的身躯如同融化的黄金雕像,崩塌、坠落,溅起漫天熔岩火雨,最终沉入沸腾的湖底,只剩下几缕残存的、扭曲的光影在湖面挣扎片刻,彻底消失。
整个秘谷陷入死寂。只有熔岩湖翻滚的咕嘟声,以及湖中心,那个如同从地狱熔炉中爬出的身影,剧烈喘息时发出的、如同破旧风箱拉动混合着金属摩擦的恐怖声响。
蚩尤站在熔岩湖心仅存的一块尚未融化的黑色礁石上。他左手的金煞髓已深深嵌入胸膛,与他的心脏一同搏动,每一次搏动都泵出狂暴的力量,也在撕裂他残存的人性。
他残破的躯体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暗金痂壳,右臂是纯粹能量构成的狰狞形态,白炽的双眼扫视着化为炼狱的秘谷,如同新生的魔神。
就在这时,他熔金般的目光,凝固在玄鸟沉没处附近的熔岩湖岸边。
那里,并非玄鸟的残骸。
而是十枚……或者说十余枚?在高温和能量冲击下,数量已难以分辨。它们大小不一,大的如磨盘,小的如脸盆。并非实体,而是由极其凝练、不断流转变幻的炽白与暗金色光流构成的光卵!
光卵表面,隐约浮现着类似玄鸟羽毛的瑰丽纹路,内部搏动着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生命韵律。
它们静静悬浮在离熔岩湖面数尺的空中,不受高温侵蚀,仿佛被某种残留的力量守护着。光卵散发出的气息,与刚刚被蚩尤击杀的玄鸟同源,却又更加纯净、原始,带着一种新生的懵懂与……难以言喻的悲伤?
蚩尤拖着沉重如山的步伐,淌过滚烫的岩浆(金煞之力让他暂时无惧高温),走到那些光卵前。
白炽的瞳孔注视着这些奇异的存在。是那头疯狂的太阳巨鸟临死前,用最后的力量保护的后代?还是它自身崩解后,过于庞大的太阳精魄无法彻底消散,自行凝聚出的、承载着它混乱意识残片的“卵”?
他伸出那只由金煞之气构成的、流淌着岩浆脉络的狰狞右“手”,缓缓探向其中一枚最大的光卵。指尖即将触及那流转光流的瞬间,光卵内部的生命韵律猛地一颤,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带着初生太阳般温暖气息的波动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这波动,竟奇异地抚平了一丝他体内金煞髓带来的狂暴戾气和灼痛!
蚩尤的手,停在了光卵寸许之前。熔岩湖映照着他魔神般的身影和那排悬浮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奇异光卵,构成一幅诡异而震撼的画面。
他眼中的白炽光芒微微波动了一下。最终,他没有触碰,也没有摧毁。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沉哼声。
转身,拖着沉重但更加强大的身躯,一步步踏上归途。身后,那十余枚的光卵,依旧静静地悬浮在熔岩湖上空,散发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如同秘谷中悄然诞生的、无人知晓答案的谜题。
回到部落边缘的秘谷,蚩尤开始了疯狂的铸造。他不建熔炉,而是以自身为炉!他将那块搏动不息的金煞髓按入自己胸膛最深的伤口!
剧痛让他浑身痉挛,眼球几乎爆裂!金煞髓如同贪婪的寄生虫,疯狂汲取着他滚烫的鲜血和磅礴的生命力,暗金与血色在他伤口处激烈交融、沸腾!
“呃啊——!”蚩尤仰天咆哮,声浪震得谷中碎石簌簌落下。他双臂猛地插入脚下大地!意念引动谷中狂暴的金煞之气,如同百川归海,顺着他双臂疯狂涌入体内,汇向胸口的金煞髓!
他的身体成了天地间最狂暴的熔炉!金煞之气、自身精血、不屈战意,在金煞髓的调和催化下,发生着难以想象的质变!皮肤变得赤红滚烫,如同烧融的铁胚,血管凸起如同蜿蜒的金色岩浆!
他猛地抽出双臂,带起的不是泥土,而是两道炽烈如阳、凝练如实质的暗金色流浆——液态的金煞本源!
“凝形!”蚩尤双目喷吐着实质般的金焰,意念如锤,狠狠锻打着那两道流浆!
第一道流浆·戈 (勾啄裂魂)
暗金色的流浆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缠绕上蚩尤的左臂,急速凝聚、固化!形成一柄修长、带有弧形内刃与尖锐前锋的战戈——戈!
戈头并非平滑,内刃布满肉眼难辨的锯齿状微观结构,专为勾拉撕裂而生;顶端锋锐如隼喙,可用于致命啄击。戈柄长逾丈二,暗合杀戮尺度。
凶兵初成,戈身自行震荡,发出渴望勾魂夺魄的嗡鸣,周围空气被无形的锋锐之气切割,发出细微的“嘶嘶”声,草木尽数被斩断!
第二道流浆·殳 (破甲碎岳)
紧接着,一道更为沉重、凝实的流浆涌入蚩尤右手,凝聚成一柄无刃的沉重兵器——殳!
其形似有节的巨杖,但顶端并非锤头,而是布满狰狞尖刺的青铜棱状重器,重量惊人。它不追求切割,只追求极致的撞击与粉碎。
兵成刹那,殳头周围的空气因承受不住纯粹的质量与煞气,发出闷雷般的爆鸣,地面以其为中心龟裂下沉!
第三道流浆·戟 (霸绝无双)
蚩尤胸口的金煞髓搏动如擂战鼓!他双手虚握,引动两道流浆在空中交缠、融合!一道化为戈的勾啄之形,一道化为矛的突刺之态,最终完美结合,化作一柄更为复杂、凶威滔天的——戟!
它兼具戈的横刃与矛的直刺,既可勾割撕裂,又能突刺贯穿,变化无穷,堪称杀戮艺术的集大成者。戟成之时,凶煞之气最为鼎盛,暗红色的煞光在戈矛结合处流转,仿佛撕裂了空间,形成一个微小的、吞噬光线的黑暗漩涡!
蚩尤毫不停歇,胸口的金煞髓搏动更剧。他双手虚握,引动流浆。
第四道流浆·酋矛 (坚壁血战)
守护与进攻一体!第四道流浆化作一柄粗壮、矛头宽厚沉重的长兵——酋矛!此矛矛柄粗如儿臂,矛头并非轻灵尖锐,而是如同阔叶,刃口带着沉重的弧线,追求极致的破甲与稳固。
它既是刺杀的利器,更是格挡架砸的坚壁。矛头与柄连接处,自动浮现出咆哮的饕餮兽面浮雕,散发出如山如岳的沉重威压,将袭来的能量乱流都强行镇压、排开!
第五道流浆·夷矛 (追魂瞬杀)
最后一道流浆最为凝聚、迅疾!它如同暗影中的毒蛇,在蚩尤掌间化作一柄比酋矛更轻、更细长、通体流线型的投掷兵器——夷矛!矛尖狭长尖锐,带着放血槽,闪烁着幽蓝光泽。
矛身缠绕着丝丝血色闪电,使其飞行时快如闪电,且带有追踪与破魔的异力!它静静悬浮,却锁定了空间中一切活动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执行瞬杀。
五兵铸成,悬浮于蚩尤周身!狂暴的金煞之气与冲天的杀伐意志混合,形成肉眼可见的暗金色力场风暴,席卷整个秘谷!
它们不再是孤立的凶器,而是构成了一套完整的、高效运转的杀戮体系:
戈在中距离勾啄控制,撕裂伤口。
·殳在近身时暴力破甲,粉碎防御。
·戟作为核心,兼顾远近,霸绝战场。
酋矛稳固阵线,攻坚格挡。
夷矛远程狙杀,发起突袭。
谷中岩石被无形锋刃切割出无数深痕,地面被恐怖的威压硬生生压沉三尺!
五兵嗡鸣共振,其声如万兽咆哮,又似金铁地狱洞开,宣告着属于人族的杀戮神兵降临世间!
蚩尤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那嵌入血肉的金煞髓已黯淡不少,与他心脏的搏动融为一体。他伸出伤痕累累、却更显强韧的大手,握住了戟柄。
力量!无与伦比的力量感如同岩浆般从戟柄涌入身体,瞬间抚平了所有伤痛,驱散了疲惫!
他随手一挥,并未用力,戟刃划过的虚空竟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撕裂空气的黑色痕迹!远处一块房屋大小的黑岩,无声无息地沿着那道黑色痕迹滑落、崩塌,切面光滑如镜!
“这才是我族该握在手中的‘药’!”蚩尤的声音如同金铁摩擦,充满了掌控力量的狂喜与冷酷。他看向秘谷外,那里传来族人惊恐的呼喊和野兽的咆哮——一群被金煞五兵出世惊动的剑齿巨虎正在冲击部落外围!
蚩尤嘴角咧开一个狂野的弧度,大步流星冲出秘谷。
“看好了!”他对着惊慌的族人和那些嗜血的巨虎咆哮,声震四野!
战斗瞬间爆发!蚩尤的身影化作一道暗金色的飓风!他没有闪避,只有最原始、最狂暴、也最精准高效的杀戮!
每一次刺出,都精准地穿透巨虎的眼窝直达脑髓;每一次横扫,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将扑来的巨虎拦腰砸断;投掷出的石矛,如同流星贯日,将百步外一头正欲扑咬孩童的巨虎死死钉在岩壁上!
他浴血而战,虎爪撕裂他的皮肉,却无法撼动他钢铁般的筋骨,反而激发更凶悍的反击!他折断虎牙插入另一头虎的咽喉,用虎尸当作武器砸碎第三头虎的头颅!
片刻之间,七八头小山般的剑齿巨虎,尽数化作血肉模糊的尸骸!蚩尤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有虎的,更多是他自己的。
但他站得如同擎天之柱,手足的大戟轻易劈开一头巨虎坚硬的头骨,剜出温热搏动的虎心。
“吃!”他将那颗硕大的、滴着血的心脏,抛向那群因恐惧和饥饿而瑟瑟发抖的族人。心脏滚落在泥土中,浓烈的血腥气弥漫。
短暂的死寂后,是压抑到极点、然后爆发的疯狂!饥饿压倒了恐惧和对野兽尸体的原始敬畏。族人如同鬣狗般扑向虎尸,用石刀、用牙齿撕扯着温热的血肉,大口吞咽,脸上混合着血污和获得食物的狂喜泪水。
蚩尤看着这茹毛饮血的一幕,脸上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冰冷的满足。他抬起大戟,戟刃上残留的虎血和脑浆缓缓滴落。
“从今日起,饥饿由我手中兵刃终结!山林湖海,一切血肉,皆为我族盘中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凡非我族类,皆可杀!皆可食!”
他声如雷霆,宣告着新的生存法则:“拿起我铸造的兵戈!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用它们的骨,铸我人族的城!用它们的血,沃我人族的田!”
他高举大戟,与其余四兵在其身后悬浮嗡鸣,暗金力场冲天而起,在云霄之上,隐隐凝成一尊顶天立地、三头六臂、执掌兵戈杀伐的巨大战神虚影!虚影的脚下,是匍匐哀嚎的万兽幻象!
战神蚩尤的时代,以血与火铸就的锋芒,降临了。九黎部落的图腾柱上,古老的草木纹饰旁,悄然增添了一柄滴血的巨戟。
而远在阪泉之野,刚刚完成意念交融的炎黄二帝,几乎同时,心有所感地望向南方那冲霄而起的兵戈煞气,眉头深深蹙起。平静的天空下,无形的风暴正在汇聚。
当蚩尤手持五兵,带领九黎战士横扫山林,以猛兽血肉滋养饥饿的族人时,无人知晓,在那片被遗忘的金煞绝域熔岩湖上,十余枚光卵正悄然汲取着地火与残留的金煞之力。它们内部的生命韵律,随着九黎部落征伐的鼓点,似乎也在同步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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