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沾在废船的木板上,林澜提着修渔具剩下的麻绳,想找块更厚实的木板,把小渔船的船底再加固一下。他往船厂深处走 —— 那里是以前的货船停泊区,现在只剩下几艘半埋在沙里的大船,朽木和铁锈混在一起,散发出浓重的霉味。
走了约莫半刻钟,林澜突然停住了脚步 —— 前方的沙地上,停着一艘比其他废船大得多的货船。船身倾斜着,一半陷在沙里,船帆早就没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桅杆,上面还缠着几缕破烂的麻绳。船头上刻着两个模糊的字,林澜走过去,用手擦掉上面的铁锈和沙粒,“沉沙” 两个字渐渐清晰 —— 是 “沉沙号”。
他绕着 “沉沙号” 走了一圈,心里暗暗惊叹:这艘船比望海镇最大的货船还大,船身宽约两丈,长有五丈,虽然船底陷在沙里,但从露出的部分能看出,船体用的是结实的硬木,即使过了十年,木材也只是表面朽了,里面的木芯还坚硬。
林澜爬上船身,甲板上的木板缺了好几块,露出下面的货舱。他往货舱里看,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捆朽烂的麻袋,还有个生锈的铁锚,锚链断成了几截,散落在舱底。他又走到船尾,蹲下来查看船底 —— 船底有个大洞,约莫脸盆大小,边缘的木板都被海水泡得发胀,碎木片挂在洞口,风一吹就晃悠。
“应该是当年海难时撞的。” 林澜心里琢磨,手指摸着船底的硬木,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能把 “沉沙号” 修好,说不定能远航。废船湾太小了,靠着修渔具换的窝头和捕鱼,只能勉强活下去,可他要报仇,要查清父亲的冤案,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沉沙号” 这么大,修好后能装下足够的粮食和淡水,说不定能开到其他港口,找到更多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林澜沿着船身仔细检查,发现除了船底的大洞,其他地方的损伤都不算严重:船身的裂缝可以用木板补,桅杆断了可以换一根,只要有足够的工具和木料,修复并不是不可能。
他从船上跳下来,往回走时,脚步都轻快了些。路过李伯的石屋时,李伯正在晒草药,看到他高兴的样子,笑着问:“澜小子,捡到什么好东西了?”
“李伯,我在船厂深处看到一艘大货船,叫‘沉沙号’,要是能修好,说不定能远航。” 林澜兴奋地说,把 “沉沙号” 的情况跟李伯说了一遍。
李伯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放下手里的草药:“那艘船我知道,当年海难时,它是唯一没沉的货船,可后来没人敢修 —— 据说当年船上有二十多个船员,海难后只活了三个,剩下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有人说被海妖拖走了,还有人说船里闹鬼。”
林澜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看就是谣言,哪有什么鬼?船底就是撞了个洞,只要有木板,就能补好。”
“可木板不好找啊。” 李伯叹了口气,“那船底的洞需要厚实的硬木板,咱们这废船湾,能找到的都是朽木,根本撑不住海水的压力。”
林澜心里一紧 —— 李伯说得对,硬木板是个大问题。但他没放弃,看着远处 “沉沙号” 的方向,心里暗暗决定:就算找遍整个船厂,也要找到能补船底的木板。这不仅是一艘船,更是他离开废船湾的希望,是他能继续往前走的底气。
接下来的几天,林澜除了帮流民修渔具,其余时间都在船厂深处翻找木板。他在废船的船舱里拆过朽木,在工具堆里找过木板碎片,可找到的都不够厚,要么一掰就碎,要么尺寸不够。但他没灰心,每天晚上躺在草堆上,都会想起 “沉沙号” 的样子,想起远航的可能,心里的决心就更坚定了些。他知道,只要不放弃,总能找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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