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那个带着惩罚与宣告意味的吻,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妖姬的灵魂深处烫下了一个屈辱的印记。唇上残留的触感火辣辣的,与其说是情欲,不如说是一种被暴力侵犯后的灼痛。她僵立在断墙的阴影里,看着顾白转身观察战场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冷静,与周遭的混乱地狱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令她心悸的掌控力。
【他怎么敢……】
【我要杀了他……一定……】
恨意在心中疯狂叫嚣,几乎要冲破胸膛。可当这股杀意引动魔元,那熟悉的、濒临崩溃的剧痛再次隐隐传来时,妖姬的身体却先于意志,产生了一丝畏缩。她下意识地……害怕那种痛苦。而能够驱散这种痛苦的,恰恰是刚才那个侵犯她的人。
这种认知像是最毒的诅咒,让她浑身发冷。
顾白虽然没有回头,但通过契约连接,妖姬内心那场恨意与求生本能惨烈厮杀的风暴,他感知得一清二楚。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很好,恐惧的种子已经埋下,现在需要的是用现实不断浇灌,让它生根发芽,长成缠绕她灵魂的荆棘。
“东侧,魔物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攻势稍缓。”顾白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平静得像是在分析棋局,“那边靠近禁库废墟,或许有残存的防御阵法可以利用。这是目前唯一的生路。”
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妖姬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侵略性十足,而是恢复了一种近乎淡漠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是否还有使用价值。“魔主还能走吗?还是需要……我帮忙?”
那句“帮忙”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妖姬瞬间想起了刚才被他揽住腰肢、完全制住的无力感。耻辱感如同毒藤般勒紧了她的心脏。
“本座还没废到那种地步!”妖姬咬牙,强行挺直脊背,迈步向顾白所指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牵动着背上的伤口和体内依旧不稳的魔元,带来钻心的疼痛,但她死死忍住,不肯再在顾白面前流露出丝毫脆弱。
顾白不置可否,迈步跟上,与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既不像护卫,也不像囚徒,更像是一个……冷漠的监督者。秩序光纹在他周身缓缓流转,将靠近的低阶魔物驱散,无形中为妖姬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
妖姬能感觉到那股净化之力带来的微弱庇护,这让她更加难受。她宁愿面对魔物的利齿,也不愿承受这种来自仇敌的、“施舍”般的保护。可现实是,没有这层庇护,以她现在的状态,恐怕寸步难行。
两人沉默地在废墟与魔物潮的间隙中穿行。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破碎的尸体、凝固的血液、以及被污秽侵蚀后扭曲的残骸,无不诉说着这场灾难的惨烈。
突然,斜刺里一道黑影闪电般扑向妖姬!那是一只形如猎豹、却长着骨翼的变异魔物,速度极快,腥红的眼中只有纯粹的毁灭欲望!
妖姬反应极快,重伤之下依旧凝聚起一股魔元挥出!但力量不足,只是将那魔物稍稍击偏,它尖锐的骨爪依旧朝着她的脖颈划来!
眼看就要避之不及,一道柔和的白光后发先至,精准地缠住了那魔物的脖颈!是顾白的秩序光纹!光纹如同拥有生命的绳索,猛地收紧,净化之力爆发,那魔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瞬间化作一团飞灰。
顾白的身影出现在妖姬侧前方,收回光纹,语气平淡无波:“魔主,小心。”
他救了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居功或嘲讽的意思,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妖姬看着那团尚未完全消散的黑灰,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又是他……每一次危机的化解,都像是在她骄傲的壁垒上凿开一道裂缝,提醒着她此刻的可悲处境。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
【让我死了……或许更好……】
这种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体内魔核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产生的刺痛,立刻让她清醒过来。不,她不能死!魔域不能亡!她还有太多事情没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冷冷地看了顾白一眼:“多事。”
顾白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浅,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魔主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他慢条斯理地说,“我救你,不是在向你示好,更不是尽什么‘男宠’的本分。我只是在保护我目前……最重要的‘生存筹码’。你活着,我才能更好地活着。所以,不必有心理负担。”
他将两人之间扭曲的关系,再次赤裸裸地摊开,定义为冰冷纯粹的互相利用。这比虚伪的关怀更让妖姬难以接受,因为它剥夺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可能。
妖姬的脸色白了又青,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她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仿佛想要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
然而,顾白却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般,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说起来,魔主刚才遇袭时,调动的魔元路线似乎有些问题。强行冲击‘焚幽’穴,固然能短时间内提升爆发力,但对已然受损的魔核,无异于饮鸩止渴。”
妖姬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他,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他怎么会知道魔元运行的细节?!甚至连她情急之下选择的、带有自毁倾向的秘法都一清二楚?!
顾白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平静:“别忘了,我们现在‘连接’着。你力量每一次失控,我感受得比你自己更清楚。”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善意”,“或许,魔主可以尝试引导魔元过‘璇玑’,转‘膻中’,虽然温和些,但更利于稳定。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现代’见解,听不听随你。”
现代见解?妖姬心中巨震。他再次提到了这个陌生的词汇。这不是阿白会有的知识,也不是魔域任何流派的功法。这完完全全,是属于“顾白”的东西!
他不仅在力量上压制她,现在甚至开始试图“指导”她如何运用力量!这种全方位的侵入和掌控,让妖姬感到毛骨悚然。
她死死地盯着顾白,想从他脸上找出戏弄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他似乎是认真的。
屈辱、愤怒、恐惧,以及一丝……无法抑制的、对那种“更温和有效”方法的好奇,在她心中疯狂交战。
最终,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在接下来遇到的一次小型魔物袭击中,妖姬鬼使神差地,按照顾白所说的方法,尝试引导魔元。
果然!虽然威力减弱,但魔核的反噬痛苦大大减轻,而且力量运转更加流畅持久!
这个发现,没有带来任何喜悦,反而让妖姬如坠冰窟。
她真的……开始依赖他了。依赖他的保护,甚至依赖他的“指导”。
这种“淬毒”般的依存,比任何酷刑都更让她痛苦。她看着前方顾白那看似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个叫顾白的男人,正在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一寸寸地蚕食她的世界,将她拖入一个比葬魔渊更深、更绝望的深渊。
而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挣脱的力气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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