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轩站在案前,手中执笔未落,眉心却已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对面女子身上——南宫璃正坐在案角,手中铜镜微微泛起涟漪般的波纹,仿佛能映照出千年前的风烟旧事。
“你确定要从律法入手?”她抬眸看他,声音清冽如泉,“若动了律法,世家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赫连轩点头,语气沉稳:“律法是百姓最直接的感受。赋税虽重,但只要律法公正,百姓尚有申诉之门。若这扇门也关了,人心就彻底寒了。”
南宫璃听到这话,轻轻一笑,像是在赞许,又好像是在试探:“听你这话,倒像是个圣君口吻。”
赫连轩挑眉:“我可没说要做圣君,只是想让这个国家,别毁在我手里。”
铜镜忽地一震,镜面中浮现出百年前的一幕:盛元初建,先帝立律,群臣争论不休,有人主张严刑峻法以震慑四方,有人则力主宽仁治国以安抚民心。画面流转间,赫连轩凝神细看,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看来,当年的律法,也是妥协的产物。”他低声道。
南宫璃点头:“每一条律例背后,都是权力博弈的结果。你想改它,就得先摸清它的来龙去脉。”
赫连轩颔首,随即转身抽出一张羊皮纸,在案上铺开,提笔写下几个大字:
十年三阶段
南宫璃见状,唇角微扬:“倒是果断。”
赫连轩笑了笑,继续写道:
第一阶段(1-3年):律法试点改革,赋税调整;
第二阶段(4-6年):官制逐步开放,吸纳新才;
第三阶段(7-10年):社会制度革新,打破世袭垄断。
写罢,他将笔搁下,抬头望向窗外夜空,语气坚定:“若不能完成这三步,盛元迟早会崩。”
南宫璃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有没有想过,这十年,会发生多少变数?”
赫连轩转头看她,目光如炬:“我知道。所以我必须从现在开始布局。”
话音刚落,铜镜再次泛起微光,镜面浮现一段影像——一位身穿龙袍的女子,站在高台之上,身后万民朝拜。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南宫璃眼神微动,却未多言。
赫连轩似有所感,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镜子,淡淡一笑,“只是觉得……这十年,或许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赫连轩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赫连轩便已起身,换上一身深色劲装,悄然出了府门。
城东一处偏僻宅院内,几位身着官服的男子早已等候多时。他们或为兵部侍郎,或为工部尚书,皆是赫连轩多年来的亲信幕僚。
赫连轩步入厅中,众人齐齐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他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今日召诸位前来,并非公务,而是私议。”
一名年长官员率先开口:“殿下所议,可是关于改制之事?”
赫连轩点头:“正是。我打算设立‘改制筹备司’,名义上为技术研究机构,实则是改革智囊团。你们几位,便是第一批人选。”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殿下可知此举风险?”兵部侍郎低声提醒,“一旦被世家察觉,恐怕会引起强烈反弹。”
赫连轩淡然一笑:“若怕反弹,那就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不是要推翻旧制,而是要让它自己腐烂。”
这句话说得极重,却也极准。
众人心中震动,却无人再言反对。
赫连轩继续道:“改制筹备司将分为三组:一组负责律法修订与试点推进,一组研究赋税结构与地方经济变化,一组则专注于官制改革与人才选拔机制。”
他顿了顿,扫视众人:“我会亲自掌管全局,你们各司其职,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众人纷纷拱手应命。
赫连轩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取出一枚令牌,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兵部特批的改制密令,凭此可在各地调用资源,不受常规限制。”
兵部侍郎接过令牌,仔细端详,眉头微皱:“殿下,这令牌上的印鉴……似乎比寻常兵部令牌多了半个龙纹?”
赫连轩轻笑:“那是皇帝私下赐予我的特殊权限。”
众人顿时肃然。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皇帝已经开始默许这场改革,哪怕尚未正式表态。
赫连轩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语气低沉而坚定:“这一战,我们不能再退。”
……
当夜,赫连轩回到书房,却发现书案一角多了一封信。
他拿起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信上写着一行小字:
“前朝改制失败,非因无志,而因无术。今观殿下之举,似曾相识。”
落款处只有一个模糊的印章,辨不清来历。
赫连轩盯着信看了许久,最终将其小心收起,放入抽屉深处。
他转身走到窗前,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明。
他知道,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
而就在他身后,南宫璃静静站在门口,手中铜镜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披着玄袍,面容隐在黑暗之中,正站在赵府密室中,低声说着什么。
她没有打扰赫连轩,只是默默合上镜盖,转身离去。
夜色深沉,风起云涌。
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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