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纪芳菲无语的看着黎晏书。心里琢磨的却是。如果黎晏书留在南方，那她贩沙的生意估计就到头了。
她一直觉得贩沙这事不能长久，没想到这么短暂。
贩沙的事不能干的话，那她也没必要留在彭氏。
打定了主意，纪芳菲回到开州市，第一时间就向人事部提交了辞职申请。
这不是说她的位置多重要，而是为了尊重黎晏书。大家好聚好散，各自体面。
按彭氏的规章制度，员工离职提前一个月打离职报告。人事部批复后，一个月后正式离职。
不过纪芳菲提交辞职申请后，不打算再继续上班了。反正她在彭氏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
一个前台而已，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她在公司也没有什么私人物品，所以从二楼下来，她就直接出了公司，准备到隔壁食堂去看看。
姜师傅和方圆之间的间隙不能再拖了。
刚刚走出大门没几步，迎面遇上于红丽。
话说这姐们儿已经好久没往纪芳菲跟前凑了。
但塑料朋友也是朋友，招呼还是要打，纪芳菲微笑道：“于总好。”
于红丽看她上班时间往外走，奇怪道：“你不上班要去哪里？”
纪芳菲笑道：“辞职了，不干了。回家专心带娃。”
“你辞职了？”
纪芳菲怎么看，于红丽都是在惊讶：“你为什么这副表情？”
于红丽有几分追悔莫及，还有几分气急败坏：“你怎么就能辞职了呢？”
“不是，你有事直说呗，大家都是朋友。这是干什么呢？”
于红丽叹息一声：“唉，我本来还想，有机会让你引荐一下，和你们黎总见个面，认识一下。有些事我觉得需要和你们黎总讲清楚一下？”
“就这？”
你猜纪芳菲信不信就完了。
于红丽点头。
“那你现在还想认识黎总吗？”
于红丽明灭的眼神里再次燃起希望：“肯定想啊。”
纪芳菲想了想：“这样吧。我回头问问黎总。看她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再联系你。”
纪芳菲也想知道于红丽想干嘛。
于红丽惊讶道：“你不是离职了么？还能联系得上黎总？”
纪芳菲似笑非笑：“我就算不离职，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前台。”
意思是，你不早知道我和黎总关系不一般吗？装什么洋相。不然，我只是一个小前台，你能搭理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什么聊斋。
于红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纪芳菲的话外之音。饶是她职场精英，此时也有几分讪讪：“那个，芳菲你别误会。”
纪芳菲从善如流：“放心，我没误会。看在大家都是朋友的份上，我替你和黎总牵线这件事，就不收费了。”
那意思：别以为整点小恩小惠我就该感恩戴德。使唤我很贵的。
于红丽的脸上不由红一阵白一阵。她这才知道，自己在纪芳菲这个小小前台跟前耍的心机，早就被看穿。
不过这样打开天窗，说亮话也挺好。至少轻松：“我低估你了。”
纪芳菲笑道：“当你这是夸我了，谢谢！”
放下心理包袱的于红丽坦荡起来嘴也挺毒：“你脸皮真厚。”
纪芳菲也不恼：“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说完，向于红丽告别。
于红丽想了想，又喊住她：“你说的回头是什么时候？”
“你想什么时候？”
“尽快。”
“行。我回去就给黎总打电话。”
于红丽还是不放心，但纪芳菲已经进了旁边食堂的门，身形消失不见了。
于红丽心头惴惴，脑袋里一团乱麻。在走廊站了一会儿，继续上班去了。
纪芳菲进了食堂，食堂里因为过年布置的红色小灯笼还在，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但食堂的氛围不咋好。
看见纪芳菲进来，正在剥蒜的方圆也只是懒洋洋抬头瞥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打。
纪芳菲去到后厨，姜师傅坐在马扎上，看着俩徒弟忙活。
大家各干各的，谁都不搭理谁。
看见纪芳菲进来，姜师傅道：“小纪来了。”
这氛围给纪芳菲整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姜师傅又叹息一声：“你要不来的话，我也准备去找你。”
“是关于分店的事吗？”
姜师傅摇摇头：“不是。我想撤股。”
纪芳菲心中早有预料，但她以为会是方圆先提拆伙的事。因为方圆和纪芳菲一样，都是比较小我的人。
实在受不了姜师傅那种心中有大我的人，肯定是自己撤。没想到先打退堂鼓的竟然是姜师傅。
说实话，纪芳菲虽然比较小我，可发自内心的敬佩心中有大我的人。本着从人人为我这个角度出发，虽然她自己做不到，但不希望那样的人凋零。
不然，万一她再落魄的跟当初在派出所一样，谁来帮她。
所以，对于姜师傅提出来的撤股，纪芳菲有些不能接受：“姜师傅，你要不干这个了，干什么啊？嫂子身体又不好，还有孩子。你怎么办啊？”
姜师傅道：“这半年也挣到点钱。能支持一段时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纪芳菲不大会劝人，而且她觉得，姜师傅那种人，别人也劝不动。只好道：“那好吧。等晚上空了，咱们仨开个会。把账算一下，该怎样就怎样。”
姜师傅点点头。
纪芳菲道：“那我去和方圆说？”
“行。你去吧。”
姜师傅说完这句话，长出一口气，肉眼可见的舒展开来，仿佛卸下了肩上的千斤重担。
纪芳菲从后厨走出来。把自己刚刚和姜师傅的话和方圆说了一遍。方圆点点头，意思是自己知道了。
纪芳菲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这个伙非拆不可了。可叹她还向黎晏书和李梅请教怎么开分店才能避免走到这一步。
结果还是无力回天。
不过也好，改天她回趟藤谷县，也是时候和曹小刀拆伙了。以后她就守着她的老本，守着孩子，关起门过日子。
她现在的钱，按开州市的平均生活水平，花三辈子估计有点紧张，花两辈子绰绰有余。
不过，送宝妹去法国留学这事，就没办法了。
小有遗憾。
可梅姐说得好，世事本不全，凡事做到九分已经是顶顶好的了。她，知足。
去不了法国，将来可以去港岛啊。到时候她和梅姐没事了就牵着手逛街。她替我拔白头发，我替她拔白头发。
纪芳菲越想越高兴，哼着歌儿出了电梯。
迎面过来一个大男人。
向左躲，向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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